“聶師傅曾任職鐵衛教頭,羽林衛千總,按理說,晚輩還要稱呼聶師傅一句大人才是。”茶舍的單間里,祁峰給聶云斟滿一杯茶,畢恭畢敬的遞到聶云面前:“大人請用茶。”
“你是羽林衛千總,我不過是一介草民,不敢當您親自斟的茶。”聶云將茶杯推回給祁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盡。
“哎呀,你們兩個大男人,喝個茶都這么磨嘰。”慕玉白端起祁峰倒得那杯茶,仰頭一飲而盡,如牛飲水,沒有絲毫美感。
祁峰卻盯著慕玉白纖長的脖頸,又想要伸手上去摸一摸的沖動。
“柏少奶奶倒是個爽快人。”聶云似是被慕玉白的舉動逗樂,低頭笑了笑,又舉起茶杯呷了一口,對祁峰道:“既然有柏少奶奶做榜樣,那在下不妨就爽快一點,問問祁千總,您的茶我也喝了,您的謝我也承了,不知祁千總還有何指教?”
“大人說得沒錯,晚輩確有一事相求。”祁峰突然對聶云行了個拱手禮,朗聲道:“晚輩想請大人您,重回羽林衛。”
聽了這話,慕玉白恍然大悟,原來祁峰此次回來是為了這件事啊。
和段昂的通信中,段昂隱晦的提到當今圣上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瞅著大限將至。
之前楚星顧作為一個不得志的皇子,即使肖想皇位,也只能遠遠站在權利的邊緣看著,但現在不同,他成為了滕王,手中掌握著羽林衛與北疆軍,已經拿到了這場權利游戲角逐的入場券。
他急需力量來壯大自己的隊伍啊。
小包間內一時沒人說話,祁峰維持拱拳的姿勢久久未動,聶云面無表情,讓慕玉白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茶也喝了,謝也承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和二位告辭了。”就這么靜坐了小片刻,聶云站起身,對慕玉白行了個禮,打算告辭。
“難道聶大人,就不想查清楚十幾年前那件事的真想嗎?”祁峰一把抓住聶云的手腕,牢牢拽著男人,不讓他離開。
“你也說了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聶云苦笑了一下:“就讓它過去吧。”
“話說……”慕玉白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這樁十幾年前的事情,與我夫家,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祁峰與聶云同時望向慕玉白,前者眼中滿是驕傲,我姐姐就是聰明,從只言片語就能聽出是什么事。后者則是一臉擔憂,至于擔憂什么,慕玉白不是很了解。
“若是有關系的話,能否跟我說說?我婆婆她似乎至今依舊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慕玉白正了正身子,語氣雖是懇求,表情卻明白寫著,今天你們不把話說清楚,誰都別想離開這個包間。
祁峰彎起眼睛,嘴角噙著一絲笑,有五年,沒見過這樣的慕玉白啦。
那個身穿一襲白衣,一揮手結果幾萬戎狄人性命的慕玉白,在這一刻,似乎又回來了。
他真的好懷念那個慕玉白啊。
現在這個整日縮在一個小小的布攤前,悠哉看書度日的才不是真正的慕玉白。這個女人是屬于戰場的,她能夠指引將士們一路向前,照亮黝黑戰場的陽光。
“柏少奶奶,這事雖與柏家有關,但你若不想被牽扯到不必要的麻煩中去,還是不要多問為好。”聶云瞥了眼祁峰,見少年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解釋道。
“我先前看了些佚聞野志,里面有過一段關于十幾年前北疆一樁軍餉貪墨的案件。說有姓葉與姓白的兩位將領,奉命護送一批軍餉前往北疆,在路上,遇到一伙悍匪攔截,經過一番血戰,這兩位將領雖然成功擊退了悍匪大部,卻在當場死亡的悍匪頭目身上發現了一封與朝中官員的書信往來,書信上寫了這批軍餉的名錄以及行軍路線,此案一出,震驚朝野,經過一番徹查后,退敵有功的葉白二位將領卻成為首要嫌疑人。”說到這里,慕玉白忍不住取下一直掛在腰間的煙袋,給自己點上:“十幾年前,大盛正值太平盛世,武將想要升官除了熬資歷外,別無他法,這葉白二位為了升官,便假意聯合匪徒,自編自導自演了這么一場搶劫案,奈何天網恢恢,最后還是被查了出來。姓白的將領為表清白,自縊于家中,姓葉的將領則辭官回鄉,從此隱于鄉野。”
慕玉白吐出一口白煙,將自己籠罩于煙霧之中,一雙眼似笑非笑的盯著聶云:“我讀這段故事時,第一反應是白葉二姓估計是化名,現在聯想一番,白字加個木字邊念做柏,而葉字,是不是可以念做聶?”
聶云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難以置信來形容了,他更好奇的是,眼前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甜膩的煙草味很快便充滿整個包間,很快就收整好心緒的聶云凄然笑了笑:“聶某辭官,只是因覺得自己才疏學淺,無法再擔任羽林衛千總一職別無它因,若無其他什么事,聶某就先行告辭了。”
利落的行禮告辭,聶云轉身徑直離開包間。
慕玉白冷聲哼了哼,扭頭又對祁峰道:“你現在也是有俸祿的人了吧。”
“是。”祁峰點點頭。
“那就去把這一單買了吧。”
這兩天工作變動,所以沒有更新,在這里跟大家說抱歉。終于擺脫老公舉領導,可以開心的回家過個g20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