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傳出肖良文被趙寶坤痛揍受傷住院的消息,二人卻同時表示,是一個誤會,兩人是一個院兒里多年的玩伴兒,沒有任何矛盾,肖良文受傷也是鬧著玩兒沒收住手的一個誤會。
既然二人都這樣表示,別人當然就不能說什么,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可是肖良文卻在醫院住了一周多才回家,又修養了一個多月才來上班。
再次來上班,周小安就再沒見到過他了。
周小安非常高興,這回不用她注意了,肖良文就主動回避她了!當然,對她避如蛇蝎的還有一個趙寶坤。
回避得特別徹底,要不是周小安每天都能接觸到考勤記錄,她都以為趙寶坤從礦上消失了。
武力這個東西,真的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啊!
周小安看看自己的小細胳膊表示,她現在特別崇拜武力!
過了五一,天氣馬上就熱起來了,周小安給周小全和小土豆每人做了兩套夏裝,又給自己做了一件白色帶小碎花的布拉吉(連衣裙),一件白色短袖襯衫,一條藍色半裙,手里的布票就沒多少了。
可是女孩子夏天怎么可能只有兩套換洗衣服?
周小安開始琢磨著弄布票。
最快的辦法是去黑市,地點她都打聽好了,就在城北火車站旁邊的一條非常高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她空間里的糧食隨便搬出去一袋子就是緊俏奇缺商品,換十套衣服都夠了!
可除非非常緊急的時候,否則黑市是不能輕易去的。
雖然現在很多人都會去黑市交易,可萬一碰上嚴打,被抓住了輕則記過罰款,重則就要扣上投機倒把的帽子判刑的!
當然,這種情況對民間少量交易非常少見,一年有那么一次就算多的了。可周小安表示她膽小,她怕好容易得到的好工作和好前途受影響,她才不作死呢!
還可以去農村換布票。
布票上明確寫著“禁止買賣,允許交換”,所以現在大家去農村買布票都叫換布票。
這個沒什么大風險,只要沒得罪人,不被舉報就沒事兒。就是被舉報了小額的也只是批評教育一下,不會傷及根本。
可周小安沒時間吶!周一到周六要上班,上夜校,還要給檢測科整理資料,周日也是全天的課,而且還得跟潘明遠學習呢!
最近潘明遠好像忽然現周小安是個好學生了,教她的積極性空前高漲,甚至還強迫她開始學習英語了。
這么忙碌,根本就不可能單獨空出一天時間來跑到農村去換布票。
所以周小安有點兒著急,她自認為已經恢復一大半的美貌了,每天對著鏡子里那個明眸皓齒皮膚晶瑩剔透的小姑娘皺眉頭,看看!白瞎長這么好看了!就兩套衣服,真是紅顏命薄啊!
所以當她現勞大姐和幾位資歷不淺的女領導在礦上偷偷摸摸買黑市糧的時候,別提多高興了。
說是偷偷摸摸買,其實也沒真的避人,要不然周小安哪會現。
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現在家家都得買點黑市糧或者農民偷偷進城賣的青菜做補貼,公安局長家的餐桌上估計都有黑市菜,誰也別說誰就是了。
勞大姐他們工資都不低,肯出大價錢買好東西,一些進城賣菜賣口糧的農民熟悉了,就直接來礦上賣給他們。
秘密接頭地點就在礦上東側門,那旁邊是一家廢棄了的膠合板廠,正好在它的門里交易,非常隱蔽。
勞大姐也不瞞著周小安,還給她傳授技巧,笑瞇瞇地調侃她,“早晚有一天能用得上!”
最近勞大姐已經開始琢磨著給周小安介紹對象了,經常拿這個逗她。
周小安說過多少次現在還不考慮,勞大姐都一廂情愿地認為她是在害羞。
好吧,現在害羞的女青年都是這么說的,周小安每次看見勞大姐笑瞇瞇地打量她,“我們小安真是越來越漂亮啦!”臉就木成了一塊石頭,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宰了賣掉的豬。
不過自從知道東側門可以買東西,周小安就不介意被當上稱的豬肉來打量了,沒事兒就往工會跑,跟著勞大姐跑東側門去參加了好幾次黑市交易,終于摸清了里面的門道。
趁著周二晚上沒課,周小安提前下班半個小時,又在下班電鈴響起之前跑了回來,“勞大姐,給您看這個!東門口的!”
手里抓著一小把大米偷偷遞給了勞大姐。
勞大姐驚喜極了,悄悄把周小安拉到角落,“有多少,說怎么賣了沒?”
B省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區域產大米,本來大米就稀缺,現在糧食供應緊張成這樣,市面上更是兩三年都見不到大米的影子了。
“至少有三十斤,說是兒子結婚,南方的親戚寄過來的,可是新媳婦要新衣裳新被面,沒辦法才拿出來賣的,要錢和布票,有工業券也行,別的不要。”
“一斤大米要一塊錢,五尺布票。”黑市上一斤大米已經炒到五、六塊錢了,誰家要是有個老人生病媳婦生孩子,咬牙想買一斤,還不一定能有賣的。一塊錢五尺布票,這個價格簡直便宜死了!
勞大姐當機立斷,“你去把人扣住!告訴他咱們都要了!大姐去找人湊布票,湊錢!”
礦上那么多干部,這么便宜,要買的人肯定多了去了!這三十斤根本就不夠分的,只能優先跟他們關系好的,還得保密!
周小安領命,趕緊跑去把賣米的農民扣住了!
等勞大姐帶著兩位礦上的女干部去的時候,膠合板廠廢棄的門衛室里只有周小安一個人。
周小安給他們往門外挺遠的一個旮旯指了指,一個穿著一身帶補丁的黑色老土布褲褂,肩上背著一個褡褳的農民畏畏縮縮地蹲在那里。
“說啥也不敢過來,說就賣給我了,待會兒跟我拿錢和布票。”
勞大姐幾個人笑,這種情況他們經常遇到。
現在的農民,很多都是被逼急了才偷偷摸摸出來賣點家里的口糧和自留地里的蔬菜,膽子小怕惹事兒怕回去遭批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覺得賣東西丟人,很多都是這樣不敢說話不敢露面,就把東西給你,蹲在旮旯等著去送錢給他。
一位女干部先打開米袋子,抓起一把米,驚喜地給勞大姐看,“勞大姐!是精白米!”
大家驚喜地對視一眼,都知道撿到大便宜了!
勞大姐總買東西,手上就是一把秤,拎了拎那個老土布做的袋子,肯定地點頭,“三十斤只多不少!”
先不忙著分米,勞大姐把一個裝著錢和布票的信封交給周小安,讓她先去把那位農民送走。
既然老實木訥到這種程度,他們當然不能一大堆人一起去了,再把人嚇出個好歹來。
周小安接過錢就跑出去了,走到農民面前把信封交給他,跟他說了兩句什么,那人感激地給周小安鞠了一躬,就小跑著走了。
實際上哪來什么賣大米的農民,是這位農民伯伯趕著大車在礦醫院門口想拉腳掙點糧票,又張不開嘴,還怕被抓住批斗,急得都要哭了。
他老母親在醫院住院,沒糧票吃不上飯,周小安就把人家給忽悠來了。
讓伯伯把膠合板廠院子里的一堆破木頭從院子這邊給她搬到那邊,然后又讓他在那個旮旯蹲一會兒,給她充當個賣米人,給了伯伯一塊錢和五斤糧票。
真是兩全其美雙方都得利的好事兒啊!
周小安摸摸挎包里的錢和布票,開始美滋滋地琢磨著給自己做個什么樣的花裙子了。
可惜,她還沒美上半個小時,就被一個晴天霹靂給霹傻了。
周小安握著話筒的手都直哆嗦,“小,小叔,我以后寫信再也不用一堆問號跟您惡作劇了,也不總讓您去給我看黑加侖熟沒熟了,您別嚇唬我,我知道,您說的執行特殊任務就是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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