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波比和艾克面色驚疑地看向卡索亞，可惜對方此時別說是開口為自己辯解，便是眼珠子想要動一動都難。

“應該不會吧……卡索亞一向善良，為了幫助別人差點把自己性命搭上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若是間諜，又何必這般吃力不討好？”艾克狐疑道。

“是啊。”波比也跟著道：“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好人，哪怕是濫好人也是好人。”

頓了頓，他道：“我記得露比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當初我們剛來的時候，若是沒有卡索亞的幫忙，怕是不會這么快適應這里的生活。”

“等等！”艾克卻突然開口道：“你剛剛說露比對他的印象也很好？”

“是啊，怎……”波比也突然反應了過來，一臉不敢置信道：“你該不會是認為……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艾克一臉正色道：“你自己也說了，露比不可能和陌生人走，但是我并沒有出賣你們，以露比的實力，對方也不可能在不驚動你的情況下把人帶走，那么問題來了，是誰出面取得了露比的信任？”

花眠開口道：“別爭了，說太多都沒用，花晴，還是你來吧。”

花晴點了點頭，走到卡索亞面前，將手覆上了對方的額頭，點點白芒從她指間溢入對方的眉心。

好半晌，她張開眼睛，臉上露出了極為古怪的表情。

面對同伴的疑惑，她開口道：“這人準確說并不是間諜。”

“什么意思？”花眠等人好奇了，聽花晴那話就知道還有內情。

“最初的時候，上面的確想要吸收他，讓他成為和波比一樣的間諜，但是……”花晴露出一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表情道：“對方抓了他當時關系很好的朋友，想要以此要挾他就范，但是他拒絕了，很干脆地拒絕了，說是不能為了私人感情置其他千千萬萬生命而不顧。”

“然后呢？”見她停了下來，花緋忍不住追問道。

“后來？”花晴撇了撇嘴道：“他那個朋友當然是死了，因為發現他完全油鹽不進，又沒辦法殺了他，上面便放棄了吸收他。不想自那之后卡索亞卻盯上了那些人，一心想要消滅那些人，為此，他去過很多聚居地，便是為了能抓住那些行蹤不定的家伙。”

頓了頓，“順便說一句，他到這里的時間并不是他之前說的那樣只有幾百年，而是兩千多年。”

“隨著打的交道越來越多，他發現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對付那些人，甚至一味地和那些人敵對，不但沒辦法拯救大家，還會死更多人。”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后來他就覺得，只有配合上面的人，主動將一些試驗品上交，才能保全更多人的性命。”

花晴一臉厭惡道：“從那以后，他就開始配合上面的間諜，將上面需要的試驗品給送過去。一定程度上，他成了比間諜還要神秘的存在。就像昨晚上的嬰孩，聚居地內還是有些人打算過來幫忙保護孩子的，但在他們來之前，就被卡索亞出暈了。另外……”

她看向波比和艾克道：“你的妹妹露比確實是被他騙了，喝下超劑量的迷藥迷昏過去，然后交由當初那個叫賽多的間諜帶走的。”

“上面的人之所以將賽多的身份告訴你，又誤導你以為艾克是那個出賣你的人，一來是那個賽多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二來便是為了隱藏卡索亞的身份。”

聽到這里，波比和艾克也顧不上震驚花晴的異能了，呲目欲裂地看向卡索亞。

其他人的心情有點……囧，話說這種為了大多數人犧牲小部分人的行為，或許有些人會認同，但對翠時的人來說……這不是傻缺嗎？

大道理他們不會講，但是心中的堅守卻是不會改變的。

卡索亞這種行為，看似是大義，但何嘗不是一種拎不清呢？在他心中，朋友的性命，竟然比不上其他陌生人的性命嗎？

對他們而言，哪怕一千一萬個陌生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比不上自己重視的人。

而且卡索亞這種行為，何嘗不是一種自大？妄自以自己的意愿決定眾人的未來，他有問過那些被他付出的人愿意不愿意嗎？

翠時的人那般重視翠時星，重視母樹，若是有一天要他們用自己的性命換取翠時星和母樹的平安，他們肯定毫不猶豫地把性命交出去。

——便是花眠這個不是原裝貨的家伙，也不敢說將來有一天遇到這種情況，自己能夠堅定拒絕。因為哪怕她再想要活著，也不是茍且偷生，她的重生來自于母樹的饋贈，這輩子無疑她是一個翠時人，人不能，也不可能一直煢煢孑立。

但若是有一天要他們用重要的人的性命換取翠時星和母樹的平安，沒有人會去做這個選擇，因為他們懂得尊重，懂得愛。

卡索亞的行為看似偉大，但在花眠這些人眼中就兩個字——傻逼。

“前輩，麻煩放開他吧。”花眠嘆了口氣，開口對著厲坤道。

厲坤點了點頭，卡索亞身上閃過一道紅芒，紅芒之后，他已經能夠動了。

“咳咳……”卡索亞吐出兩口鮮血，他也顧不上被卸掉關節的痛苦，抬頭一臉驚疑地看向花晴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你的異能……還有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么？不要亂來，若是這時候讓上面的人發現你們的反叛之心，整個聚居地都會被你們連累的！”

“反叛之心？”諾爾西冷笑道：“感情你是真把那些人當成主，把自己當成仆了？”

他這話侮辱意味太濃，饒是卡索亞表情也有一瞬的不自然，然后皺著眉頭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態，我剛剛來這里的時候也是一心想要出去，想要殺死那些將我害到這地步的人，想要救下其他人，但是現實告訴了我到底該怎么做。聽我說……”

“不，你錯了。”花眠開口道：“我們想出去不錯，想要報復暗算我們的那些人不錯，但我們并不想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