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去什么地方?”
“哪里都想去,哪里都想看”,六皇子笑瞇了眼睛,“仙女姐姐,以后你帶著我一同出去玩好不好?我想去看雪山,想去看瀑布,想去看沙漠,想去看落日……想去好多好多地方啊,還想吃好多好多東西啊,今天吃的那個糖葫蘆真好吃,酸酸甜甜的,還有糖人,做的真漂亮,那老爺爺真是手巧,外面的世界真是好玩……”
六皇子對著今日所見贊不絕口,一個勁的央求著昀凰繼續帶著他出來玩。
昀凰眼眸微閃,她向來說到做到,做不到的事情她就不會同意,可是此刻對著他憧憬向往的眼眸,她明明知道她做不到,卻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從嗓子口憋住一個“嗯”字,算作對他的回答。
六皇子眨巴著眼睛,“姐姐你這是答應啟兒了嗎?”
“是的,答應你了”。
“太好了,姐姐答應啟兒了”,六皇子可能是壓抑太久,又因著宮廷禮儀很重,竟然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歡,只興奮地直拍手,在原地蹦跳了好多下才停下,他的大眼睛彎成了小月亮,小小的臉蛋上蕩起了紅暈,小嘴揚起,笑得合不攏嘴,昀凰和墨衣也被他的開心感染了,跟著他唇角上揚。
宮門口,前來通報的小廝康成滿臉的著急,怎么辦,怎么辦!
他得了頭兒的命令前來通風報信,他飛奔到左相府,卻被告知公子去了鎮國侯府,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去了鎮國侯府,護衛卻說公子一大早就入了宮,到現在還未回來,等他匆匆忙忙趕到皇宮門口就被侍衛攔截下來了,說是宮中戒備森嚴,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哪怕他說自己是左相大人府上的家丁也不行。
頭兒吩咐了,這件事情至關重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公子,可如今他連公子的面都見不到,玄大人又不知身在何處,這可如何是好。
康成著急地在門口來回踱步,這若是一般的事情倒也罷了,他大可以直接花點銀子打點一番,就算他進不去,也可以讓侍衛大哥幫忙通報一下公子,可如今這事可非同尋常,迷迭香是藥王谷獨有的秘方,事關藥王谷,就絕不能讓外人知曉,他若是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去尋找公子,將事情鬧大了,只怕會壞了公子的大事。
因此,盡管萬分著急,康成卻沒有著急著去找慕容瑾,而是停留在宮門外不遠處,著急的等候著。
同時,金鑾殿上,卻是一片肅靜。
刑部尚書周宇文親自帶人從平西侯府收集來的證據擺放在龍案之上,那從平西侯書房內搜出來的龍袍則被皇上憤怒之下扔在地上,大殿中跪了一大堆人,以太子為首的文武大臣,態度空前的一致,要求皇上嚴懲亂臣賊子,絕對不能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這情景跟六年前君家出事差不多,若說有不同,那就是當年當先站出來,帶著文武百官義正嚴辭的要求皇上處置君家的是平西侯爺和前工部尚書和程光,而如今卻變成了太子和朝中的清流一派。
慕容瑾站在前端,雙手負后,不曾表態,他面上帶著銀色面具,僅露出一雙清潤的眸子,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堂下跪著的大臣們,一個一個的進諫,一個比一個說的抑揚頓挫,激揚亢奮,不管任何事情,只要跟謀權篡位沾上了邊,便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凈的,現如今蕭成飛謊報軍情,差點引起兩國戰爭這件事情已被證實,而平西侯則逃脫了,不在府上,如今又從蕭府搜出了龍袍,這一件件,一樁樁事實壓下來,在朝堂上打滾多年的大臣們早就已經心知肚明,如今這平西侯爺就算是無辜的,也無濟于事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平西侯爺到底有沒有謀反,這件龍袍究竟是不是平西侯爺私自藏的已經不重要了,很多時候事情的真相遠遠沒有現實的情勢來的重要,人都是會趨利避害的。
大臣們此刻爭相恐后的諫言嚴懲平西侯爺,尤其是平日里跟瑜王殿下走得近的一些大臣,此刻更是卯足了勁,恨不得將這么多年來學到的犀利言語全都用上,生怕自己進諫的態度稍微顯得不夠堅定,說出來的話稍微不夠忠心,就有可能被旁人指出是平西侯爺的同黨,這個罪名沒人敢承擔,也沒人敢觸及,在大是大非面前,唯有先一步撇清罪名,將自己摘出去才重要。
而對皇上而言更是如此,他清楚的知道平西侯爺是沒有反心的,至少以前的平西侯爺沒有反心,否則他也不會放心的將京郊的軍營交給他帶領,可是他平西侯爺縱容蕭成飛假報軍情,欺上瞞下是真,這件事情事關關防,事關國家的安危和穩定,若是不嚴厲懲戒,怕是后患無窮,他絕對不會姑息,也不能夠姑息。
原本想著看在他這么多年勞苦功高的份上狠狠的懲戒蕭成飛一番,將他流放荒蠻之地,讓他去吃幾年苦頭,待到以后再開恩赦將他招回來,只要人不死,總有翻身的機會,蕭家只有這一個獨苗,他心中明白,可誰曾想,他還沒有下旨,平西侯爺卻逃脫了,更是讓人在他的府上搜出了罪證。
如今,平西侯爺是不是被冤枉的已經不重要了,而他也不相信,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后,平西侯爺還能對他忠心耿耿,怕是從他逃走那一刻,就已經有了謀逆之心,既然如此,那他就絕對不會放過蕭家。
一念至此,皇上盯著被他扔在地上的龍袍,面色陰沉,咬著牙道:“來人吶,傳朕旨意,蕭成飛謊報軍情,欺上瞞下,其罪當誅;蕭正郡,奪其侯位,誅滿門移九族,念其這么多年來勞苦功高,對江山社稷有功,給他留一個全尸,其女蕭貴妃,行為無狀,在后宮肆意橫行,刁蠻成性,奪妃位,發配冷宮,至于瑜郡王,責令其閉門思過,三年之內不得參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