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故人,就是已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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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尖銳的眸光盯著,蘭貴妃有些不知所措,她試探著開口,問道:“左相大人怎么了?莫非是本宮面上有什么不妥?”,她伸手摸了摸臉頰,那處一片光滑,沒有任何東西。
蘭貴妃心中的疑惑更甚,眼前的男子心思深沉,讓她琢磨不透,在不知他是何來意之前,她絕不能輕舉妄動,而且……許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眸像極了小叔子,通身的氣質也有幾分相似,她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似跟面前的男子極為熟悉,熟悉到像是認識了很多年,讓她忍不住想要去親近,想要去了解他,即便他的行為和言語有些無禮,她也沒辦法對他生出厭惡之情。
“并非貴妃娘娘有何不妥,只是娘娘的話,讓微臣想到一個故人”。
“故人?”,蘭貴妃眼眸微閃,“聽聞左相大人師從無極大師,不知你口中的故人……是何人?”
慕容瑾深深地看著她,將她面上的神色看在眼中,他視線偏移,瞥向地面,垂下來的眼簾遮住了眸中的痛楚,聲音也低緩了下來,“故人,便是已故之人”。
似是不愿意再多談。
蘭貴妃似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她怔了怔,面上浮現出尷尬的紅暈,咳嗽了幾聲,“……左相大人請節哀”。
慕容瑾聞言,挑眉,語氣不善道:“節哀?貴妃娘娘說得倒是輕巧,如若你失去了至親之人,也能說出‘節哀’二字嗎?”
蘭貴妃面色不自然了起來,她隱藏在袖中的手捏緊,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是啊,如若是她,怎么可能節哀。
雖說逝者已矣,可是離去的是她最在乎的人,該怎么遺忘呢?
就算是被逼著服下了忘川無殤,她有一段時間短暫地失去記憶,可是殘留在內心深處的悲傷和疼痛還是時時刻刻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那段時間是她最昏暗的時光,她知道自己忘記了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挖走了一塊,只余下半顆心空蕩蕩的疼著,疼得無以復加,疼得她整日整夜難安。
后來她慢慢地找回了記憶,不是沒有想過逃出去,可是她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囚籠里,她怎么逃得出去,她不是沒有想過死,可是她死了,啟兒該怎么辦?
啟兒認賊作父,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
皇上即便是下了藥,依舊對她保留著幾分懷疑,不肯讓她親自撫養啟兒,啟兒那么小,就不在她身邊,他餓了,冷了,被人欺負了……她這個做娘親的都沒辦法保護,如若她死了,她毫不懷疑,下一個死的人就是啟兒,她怎么能那么狠心地丟下啟兒不管,她如若就這樣死了,她又有何臉面去見地下的夫君和君家列祖列宗,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以身侍賊,待將啟兒撫養成人,再告sù他真相,要他替君家報仇,那時候,她才可以以死謝罪,去地下陪伴夫君……
慕容瑾見她低垂著頭不說話,眼眸一厲,接著道:“蘭花喜濕潤,不能長期被陽光直射,一般生長在崇山峻嶺,樹木繁茂的山谷溪邊,巖邊的庇蔭之處,娘娘來自溧水,據微臣所知,溧水屬火城,氣候干燥,常年陽光直射,并不適合蘭花的生長,但凡移植過去的蘭花,最后皆因水土不服而凋零,娘娘說自己喜愛蘭花,莫非這愛好是入宮之后才培養起來的?再者,蘭花嬌貴,養育起來極為艱難,稍有不慎蘭花就會枯萎,長信宮宮女籠統才三位,皆是不通園藝之人,貴妃娘娘又是從何處學來的這搭理蘭花的技能?”
蘭貴妃聞言一怔,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左相大人這話,分明是在說她的身份有問題。
她秀眉微皺,一陣寒氣從心底生出,她抬頭,神色復雜的看著面前的左相大人,正對上他那雙深邃的墨眸,他說出來的話尖銳無比,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無波動,仿若這世間的一切皆不在他眼中。
蘭貴妃驀然心頭一撞。
記憶中也有這樣一幕,那是她剛隨著夫君回到君府之時,夫君知道她喜愛蘭花,花重金從四處尋找蘭花盆景,交由她打理,某日,夫君因公出去之后,她那未曾見過幾面的小叔子君彥渝突然前來找她,先是詢問了她有關蘭花的一些事宜,隨后話語一轉,道:“這倒是有趣,哥哥說你是浮驁山腳下一樵夫的女兒,據我所知,浮驁山環境惡劣,氣候干燥,毒蛇猛獸頗多,并不適合蘭花的生長,嫂嫂喜愛蘭花,莫非這愛好是入府的這一個月就培養出來的?再者,蘭花嬌貴,不易養育,你院子里并無精通園藝之人,嫂嫂是從何處學來的這打理蘭花的技能?嫂嫂肌膚如玉,雙手光滑白皙,一看就是養在深宅之中,養尊處優之人,又怎是那生活在山下常年經受風吹日曬,每日勞作的村姑!”
他當時說著質疑的話,面上卻不顯,依舊是那霽月清風的模樣,只是眼眸中多了幾分審視和猜疑,那眸光像是能看穿人心的光芒一般,直直地照進她的內心,將她的謊言和無措照得通透,讓她無所遁形。
這一瞬間,面前的銀面男子和記憶中的君彥渝重合在了一起。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質,一樣的行事作風……就連語氣和神態都有幾分相似,這一瞬間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竟然讓她對面前的男子產生了幾分懷疑。
今日的種種都不尋常,她從未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熟悉感,熟悉到……她心頭悸動,眼眶微微發熱,縱然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可是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好似眼前之人是她的故人。
而這懷疑,竟使她不管不顧的起身,快走幾步來到他的面前,她站定在他面前,緊緊的盯著他,喉嚨發緊,顫抖著聲音,開口道:“左相大人真是好推斷,只是……你連真面都不敢露出來,卻來懷疑本宮,豈不是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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