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錦

第一七零章 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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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五萬萬歲軍被巨象陣全殲的菀陵。

在赤秦帶著幸存的百人精兵回到菀陵皇城,向尊主萬孚稟報了前方的戰事之后,大殿之中一片死寂。

接下來如何打算,如何迎戰?

沒人敢說話,似乎只要一說話便要自己拿主意,或者要自己披掛上陣去送死了一般。

赤秦見過那巨象陣的可怕,這條老命也是不知上輩子積了什么福事才撿回來的,他也縮在后面,不提為死去的萬歲軍兄弟報仇之事,真心不想再去冒這個險,或者去送命。

這時仍述站出身來,向尊主泰然行禮說道:“臣下愿再接領軍之位,全憑尊主調配人馬,臣下必盡全力保皇城平安。”

縱靈師眼中現出難得的欣佩之色,怪不得萬孚尊主平日對仍述信賴有加,而且還將他無意間當做年少時的自己,現在看來,這冠軍侯仍述也是個擊楫中流之人,敢在如此緊要關頭站出身來,獨當一面。

“若是對那野先料想沒錯,不出七天他便可殺到皇城之外。”萬孚尊主低下眼皮,眼中一轉下了決定:“剩余萬歲軍盡數交與你調配,務必保住皇城!”

“臣下遵命,誓死保住皇城,寧死不屈!”仍述行禮說道。

此刻顧庭還在鼎界的水域中,應該也已聽聞菀陵突遇劫難正在歸來的途中,不日便可到達皇城,萬孚尊主又是九五之尊,不可隨意御駕親征,由仍述作為萬歲軍新的統領是絕佳選擇。

他有勇有謀,年少英武,除他之外,這殿間的眾將領再無人敢與那北境之王野先一較高下。

待一眾人等全部散去,尊主萬孚留下了仍述,若是野先帶著三萬鐵騎再加猛獸巨象陣圍困皇城,這可不是可容得疏忽之事,一個不留神,菀陵便是滅國的結局,再不是十幾座城池可解決的問題。

“仍述,對付象陣,你心中可有對策?”萬孚尊主問道。

“臣下不知可行與否,但據聞荒漠之象皆怕火燒,臣下愿用火攻一試。”

萬孚尊主點點頭,似是同意了仍述的策略,但野先不傻,若無萬歲軍出城誘導,象陣不會輕易施出,所以萬歲軍仍有被屠宰的危險。

況且這巨象群似乎不是普通猛獸,萬孚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似乎這火攻并不是萬全之策,但是暫時沒有其他法子了,就依仍述說的做吧。

這樣想著,尊主拍了拍仍述的肩膀,此刻他是萬歲軍的希望。

本以為仍述與野先的作戰風格相似,短促有力,年少氣盛,所以才讓赤秦這等穩重老將去與野先爭斗,現在唯有希望年少之人之間能夠相互匹橫,仍述好為菀陵守住這百年基業。→ㄨ書閱ぁ屋

等赤秦回到赤侯府,一家老小團圓慶幸他能僥幸回來之后,赤煙還單獨留在赤秦的房中小小爆發了一次。她不滿父將為何不阻攔仍述接下率領萬歲軍與野先巨象陣對抗的帥旗。

“你明知道他這是去送死!”赤煙眼中都亮盈盈的,仿佛焦急到有了淚光。

“煙兒,你不會真喜歡上仍述那小子了吧?”赤秦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疲憊和擔憂。

“我哪有喜歡他…不過,就算喜歡他又怎樣,不行嗎?師父不會反對的!”

“孩子…唉……”赤秦深深嘆息一聲:“就算我攔著他又能怎樣?”

“仍述是鬼面軍師和師父培養的重要之人,他是不能有喪命危險的!”赤煙還是擔心仍述的安危,有些失去理智一般的陳述事實道。

“孩子…你沒有看到巨象的兇猛,現在不是父將不阻攔仍述的問題。如果仍述不能率領萬歲軍擊退巨象群,我們可能就都死在菀陵了。你明白嗎?”

“那…那,難道師父不想將我們帶走嗎?”赤煙看到了父將眼中的驚恐神色,心中也慌張起來。

“現在帶我們走?來的及嗎?”赤秦苦笑一聲:“就算來得及,若菀陵大地最后無事渡過此劫,我們豈不是全部暴露?經營了幾十年,暗影軍師會輕易放棄?”

赤煙其實也心下了然,他們只不過都是棋子。

“這個野先,是什么路數,居然能逃開師父的眼睛,突如其來的弄來了一個巨象群!”

“人有失算,馬有失蹄。”赤秦說著,思緒卻拉的遠了。

最近的事情似乎都有些奇怪,他隱約覺得暗影軍師操控全局的能力似乎有所下降。最近已經接連出現了三個漏洞。一個是仍述的中毒,一個便是青云試赤煙未能勝出,再有就是這次戎族巨象陣對菀陵的攻擊。

難道有什么高人出現,與暗影軍師的計劃出現了交織?

第二天,赤煙還專程來到冠軍侯府來尋仍述。

碧儂和堂宇對她的到來早已不厭其煩,無奈仍述主子雖然看起來對赤煙沒什么柔情蜜意,但也總是對她禮貌相加。每次她來,都不許侍從們為難赤煙。

于是作為侍從的他們也不便多說什么,看不慣,大不了就不看,要不就眼睛長到天上,要不就瞟在地上好了。

赤煙也不管這許多,她走進殿中便自顧自的上了樓,直沖仍述的房間而去。

推開門的第一句就是:“仍述,你可有對策對付那巨象陣?你可不能有事!”

仍述抬眼看她一眼,對赤煙這種無禮推門的行徑早已習慣如常:“怎么?你擔心我?”

“我是擔心菀陵,我擔心我自己的安危,不行嗎!”

“那就好,如果你擔心我,我還得費心跟你解釋。”

“解釋什么?”

“解釋我們只是合作,并非真情,請你切記!”仍述將一只腳自然的翹起,搭在另一個坐凳上,臉上是不屑的神情,但眼中卻有憂傷的情緒:“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沒有人會比她更好!”

仍述說完這句,自己苦笑一下。

想起當時在古樹之上,他對小魔頭的決絕,也是說了一句同樣的話。不過,當時說的時候是萬箭穿心的疼痛。而此刻說出這句話,他卻感到無比的輕松,還似乎有一股暖意從心底蔓延而出。

不管赤煙氣到摔門而去,仍述自顧自的品味著心底的暖意,原來想起自己對小魔頭的惦念和感情,居然是這般的溫暖。

想起她就不會畏懼即將到來的巨象之戰,幸好,她不在皇城中,自己可以毫無包袱的赴死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