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錦

第四一八章 一路同行

第四一八章一路同行(求支持)

更新時間:20161203

神啟諭是魔族人無比信仰的,是來自神明的神秘之禮,因為神秘,所以更加敬畏。

神啟諭每隔兩年啟動一次,也是說神明每隔兩年,都會自天上給魔族人降下一次預示。

早年間,魔族四分五裂,各部族零落,大戰之后修復時,神明會有操控大局的指示,用以幫助魔族人驅惡迎善。

近些年來,魔族內外皆未有大的動蕩,于是神啟諭帶來的消息,多半是與黃金家族中實力強大之人有關。

有時它會指出,魔尊的閉關修煉,已到重要轉程,此際需參照,天擇苑第幾層哪一法典進行。

有時它會諭旨,要玄機閣為法器宗宗主打造一個怎樣的法寶,或者為音律宗宗主精煉一件寶琴。

近來一些年的幾次神啟諭,皆是圍繞魔尊以及兩宗宗主進行的預示。所以,班鳴婚禮之上,納允和仲聰才會為,今年是誰的父將獲此殊榮而爭執惱怒。

神啟諭鄭重,世家子弟若無特殊,皆應參加儀式。而落城以及鄰近城池的平凡百姓,在那一天,也都盡力趕來觀望見證。

神啟諭,茲事體大。

所以,即便是兩個習慣了胡鬧的世子仲聰和納允,也自然有所分寸。知道什么事,是絕對不容自己胡鬧耽擱的。

之所以神啟諭會在落城啟動,只因落城是距離遠古大戰,距魔族祖先葬身的沙場,最近的一座城池。

曾經明薩和仍述看到過的,落城人民虔誠參拜的人類靈樹圖騰之境,便是神啟諭所在的外門處。

班鳴的婚禮結束后的第二天,一眾賓客便陸續辭別。

不論是法器宗還是音律宗,所有世家少爺,出于禮敬都要去往落城,所以都要及早動身,害怕路上耽擱。

仍述向班鳴辭別時,班鳴笑說:“你先走一步,我不日后也要啟程。我們落城見!”

這神啟諭的時機,也是不適當,使得班鳴和何夕一對新婚燕爾,不能享受婚后廝守,班鳴便要再赴法器宗落城。

本來,婚禮時間不會和神啟諭如此接近,也就不會這般倉促。不過,還不是讓納府刺客一事耽擱,班鳴的婚期才拖到如今。

離別時,何夕對明薩也有些舍不得,將她自己刺繡的物件,選了幾件精品贈與,并說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明薩安慰說:“或許很快便能再見了呢?”

何夕聽聞,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我既嫁到班家,便是平常不出閨門,少乘車輿的少夫人了。除非你們的婚禮請我前去,不然,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輕易見面的好。”

“為何?”明薩不解,但心中卻又有些似懂非懂的答案。

何夕一笑,拍著明薩的手,柔聲道:“兩宗家眷再見,或許便是戰場上了...”

明薩心中一震。魔族兩宗紛爭,是覆蓋在每個魔族人心中的陰云。

這場醞釀了許久的雷雨,遲早要下的,只有大雨沖刷過,才有晴朗的天。

明薩無話可以勸慰,只能笑著,面對何夕溫柔如水的眼。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明薩變得越來越寡語無言。

以往她總是習慣搶著說話,生怕一群人的氣氛突然冷清下來。也生怕別人忽略了這里還有個冰雪聰明的女子。而現在,她卻越來越習慣傾聽,聽別人講述他們的情緒和故事。

原來討厭兄長和父將那般正經,穩重,不說多余的廢話,連寵溺都不過多表現。現在自己,還不正是越來越像他們了?

命運的大手,在背后推著你向前,變成曾經你最厭煩的樣子。

法器宗眾人離開班府,渡河向北歸去。因本屬同路,所以不論心底里愿不愿意,情面上眾人便要了一艘大船,一同歸去。

沒有了仲聰在,納允也是老實的。他自知其他少爺公子,對他是如何態度,于是多半自己窩在船艙里,抱著陳年佳釀買醉。

其余的少爺們則多聚在一起,對弈暢談。

水上風浪不大時,他們便聚集在船頭,暢望兩岸好風光。一舒心中抱負,感慨丘壑萬千。

水上風浪大起來時,他們便聚在艙內。聽著行船之外,水波搖曳之聲,在溫暖的內室棋盤廝殺。

明薩在一旁,靜靜看著法器宗的一眾青年才俊,難得有此喜樂平靜的時候。兩宗局勢越來越緊,也不知以后,還會不會有如此安逸的時光。

聊至暢快之時,納修和德家大公子德成,還有意無意地,試探仍述的口風。

“此次婚禮之上,仲聰無理取鬧,與我法器宗刻意挑釁,更是透出他音律宗的不安分之心。”

“兩宗局勢越發收緊,也不知何時終將爆發…”德成此時坐在仍述對面,兩人正在弈棋。納修和費斯一等,則坐在旁邊圍觀,不時言語相談。

聽聞德行的嘆息,納修在一旁也沉吟片刻,方道:“本以為此次藍兄歸來,是帶了國師的旨意來,總會對兩宗之事有所吩咐,沒想到國師如此沉得住氣啊…”

納修說著,眼睛余光便向仍述瞟來。

仍述不動聲色,眼神篤定地看著棋盤:“德兄棋路果然另辟蹊徑,怪不得他們都叫我先與你弈一局,原來是為殺殺我的銳氣。”

他自己說著,哈哈一笑,手中的黑子,穩然落在棋盤之上。

這一子下去,德成的臉色謹慎起來。他盯著棋盤,似乎要苦思冥想一陣,仍述便托起下頜靜靜等著。

沉默之中,仍述再仿佛神游物外似地道:“國師自然沉得住氣…”

德成從棋盤的困局中脫神出來,與納修幫腔道:“那依藍兄弟所感,國師日常之中,對兩宗之事,沒有自己的偏倚嗎?”

還未等仍述開口,費斯在一旁刻意輕吟長嘆一聲,緩緩拂袖放下茶盞,嘴角似笑未笑。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方才他還沉靜的如同一個寂寞的影子,此刻是要說些什么?

只見費斯嘴角帶著一抹鄙夷的笑:“國師便是國師,若是任藍少爺就能看出他的想法,便不是國師了。”

“德兄,你的棋局很是窘迫啊,下棋便是下棋,如此雅致的事,何故要牽連進些不悅之事,旁的事暫放一邊吧。”

眾人赧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