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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和蘇太夫人回府后,自然不會不知道今天的事。
傍晚蘇容意向蘇太夫人請安,并且伺候老人家用完晚飯后,蘇太夫人就問起了這件事。
“聽說你兩個妹妹今天不懂事,在垂花門讓你給教訓了?”
蘇容意神色淡淡:“不知哪個傳的話,讓祖母誤會。妹妹們和我這個做姐姐的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怎么能說是不懂事和教訓呢,真是下人胡說了。”
一番話輕描淡寫就把這事揭過去了。
蘇太夫人點點頭,對于她這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很滿意,她看了一眼蘇容意,卻又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是個好孩子不錯,可是她為什么總是讓自己為難呢?
從前是和三房作對,現在卻是和大房甚至整個蘇家,這孩子的個性難道就不能和軟些嗎,要知道如今她老了,蘇家未來是大房的,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日后的處境嗎?
“可是茶燙著祖母了?”
蘇容意見蘇太夫人端著茶杯不喝,問道。
蘇太夫人搖搖頭,“好在你大伯母沒有放在心上,你六妹妹那里也穩住了,但是意姐兒,你現在雖然得太后娘娘親眼,但是也不能因此就隨手教訓妹妹……”
蘇太夫人一直也都不太喜歡蘇容卉,因此打了就打了,她也沒想責難蘇容意。
蘇容意眉尖一蹙,看來大太太還是不明白。
固然大太太比三太太聰明,但是這件事上,她就犯起糊涂了。
對于大房來說,是開恩才不同蘇容意計較,而蘇容卉呢?她自然不會得到任何懲罰,因為她們覺得蘇容意這一巴掌已經是給她的懲罰了。
對于孩子來說,尤其是蘇容卉這樣的孩子,父母不教育她她就永遠不會知道錯,別人教訓她,她只會想辦法報復回來。
所以蘇容意嘆氣。事情是不會完的。
如果他們自己教不好孩子,那就以后讓老天來教吧。
總會有讓你懂道理的一天,用你自己的身體去撞南墻看看吧。
這反正不關她的事。
蘇太夫人又對她說道:“你和你表哥的親事,如今也結束了,你年紀不小,我會為你再物色一門好親事給你的,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蘇容意點點頭,“祖母自然會為我考慮的。”
只是考慮完大房之后,再來考慮她而已。
見她神色淡淡,蘇太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以為她心中還是有結,只能等日后慢慢化解了。
蘇容意回府后的第二天,就是找薛棲。
謝邈曾經在宮里想以薛棲威脅她,她沒有就范,后來蘇容錦也提到過薛棲,說到薛棲已經不在鎮國公府了,那他現在在哪里呢?
蘇容意知道,首先謝邈是不會為難他的,既然他不會為難薛棲,那他也不會有危險。
這孩子啊……
她還是不能一下放下自己為他操了二十年的心。
畢竟他是無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蘇容意先到了花月春風。
鋪子里的曹掌柜小林孫彪等人看到她都是熱熱鬧鬧的,就連一向愛跟她抬杠的孫彪都一反常態地沒和她頂嘴。
“東家,您好久沒來,這鋪子里啊,都沒生氣了。”曹大掌柜摸著胡子道。
蘇容意笑:“忍冬一直替我看顧著,你們也都讓我很放心。”
曹掌柜感慨,看著蘇容意的眼神卻還帶了點同情。
他知道白家和蘇家退婚的事,想到了那位白少爺,不由替東家覺得心酸。
以為終于有了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沒曾想發生了那么多事,到她被送去田莊上,又進了宮,兩人定親也快半年了,卻遲遲成不了好事,最終卻還是有緣無分。
蘇容意倒是不能理解曹掌柜眼中的遺憾,她說:“邱大哥近日如何?聽說嫂子已經生產了?”
曹掌柜笑說:“一舉得男,是個大胖小子啊!”
伙計小林聽見了插嘴道:“東家,幸好您出現了,正巧能趕上滿月宴呢!”
蘇容意也道:“我可是有罪過了,我都來不及給孩子打上把金鎖。”
眾人忙道:“不忙不忙,邱老板說了,您能來就是最好,他還指望著您給孩子取名字呢……”
蘇容意在內心嘆氣,邱晴空夫婦是真的一直把自己當作救命恩人了。
在花月春風處理完一些事情,和大家一起吃了午膳,曹掌柜就偷偷地把蘇容意拉到一邊說話。
蘇容意見他滿臉不忍的神色,問道:“曹老,出了什么事?有人不好嗎?”
曹掌柜也是個心地仁善的人,讓他這么欲言又止的,一般都是別人的事。
蘇容意以為是孫彪又犯渾了,想支銀子去花街贖哪個相好。
沒想到曹掌柜說:“您進宮的日子不長,后來忍冬姑娘聽您的吩咐安排了一對祖孫從江寧縣進金陵,請何小大夫代為照管,您還記得不記得這事?”
蘇容意點點頭,神色也一黯。
她不需要問,就知道二牛恐怕已經……
曹掌柜嘆了口氣,“那孩子在您進宮后沒幾日就去了,忍冬姑娘一個人操持了他的葬儀,還管著鋪子里的事,她自己都累得病倒了。”
蘇容意倒不知道這個,看昨日忍冬的臉色確實不好。
是她有些為難那丫頭了,回去要讓廚房給她補補身子才行。
曹掌柜卻繼續說:“大概四五日前,那孩子的祖母也……去了……”
蘇容意一驚,“二牛的祖母也去了?”
那老太太身體一向很好,沒想到也這么快……
蘇容意知道人死燈滅,徒自憂傷也沒有什么用,但是她發覺曹掌柜的臉色不太對,仿佛還有很多話沒說完。
“曹老,是二牛的祖母有什么問題嗎?”
曹掌柜點點頭,壓低了聲音:“東家,這事憋在老朽心中不說難受……”
原來,忍冬病倒后,曹掌柜便看不過眼,就道二牛祖母的事交給他來照管,他是男人,又是個老頭子,總比忍冬一個大姑娘常常府里府外兩邊跑來得輕松些。
二牛祖母在二牛死后,便身體一直不好,吃藥用藥都有何晏聞照顧,只是不方便行走,在花月春風后巷里賃的一個小院子里獨居著。
可是沒幾天,二牛祖母還沒病愈,曹掌柜說就有一個年輕人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