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41病重

更多午夜之時，天氣一點沒有轉冷，反而更悶熱了，老爺房里丫鬟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繼而整的林府的燈全都相繼亮了起來。

被老嬤嬤輕手輕腳的關門聲驚醒。

“掌燈吧。”她坐起來說道。

立刻就有值夜的大丫鬟去點燈。

“奴婢不小心把吵醒了。”老嬤嬤歉意的走到床前。

看著她溫暖慈祥的臉搖：“孝玨還沒找到，我這幾天都誰的不踏實。”

老嬤嬤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欲言又止。

“嬤嬤有什么事還想瞞著我嗎？”問道。

老嬤嬤這時搬來一個小幾坐下，她看著帶著詢問的目光不忍心的搓搓手。

“嬤嬤還是告訴我吧，不然我更著急。”仰著頭詢問她。

“老爺病重了，怕是……”不行了個字她說不出口，想了一下換個詞：“已經神昏了。”

看著老嬤嬤的嘴，目光有些恍惚。

“，你與老爺少年夫妻，雖然老爺做過些糊涂事，但此刻是不是應該去見老爺一面，這種事情不能再讓那邊主持大局了。”老嬤嬤立即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時好像回過神來。

“嬤嬤！”她眼角帶著亮晶晶的東西。“我氣他喜新厭舊耳根軟，可不曾想過他會……”一句心里話，無線感慨，死字她始終說不出口。

踩著繡鞋下了床，立刻讓丫鬟給她更衣。

聽見門房的通報，老爺房里伺候的人誰也沒想到會來。

“快去告訴姨娘，來看老爺了。”大丫鬟是為數不多見過的人，見面色凝重，腳步匆匆走來，還帶著四個嬤嬤，她忙讓小丫頭去給麗姨娘通風報信。

“。”帶人走過來，她忙領著其他丫鬟相迎。

“老爺說他病了，不想被人打擾。”她又將姨娘交代的話說出來。

實則是阻攔。

“讓開。”看都沒看她一眼，只冷冷清清說了兩個字。

“老爺也是怕給過了病氣。”大丫鬟也不怕惱怒，繼續低著頭不讓探病。

一個丫鬟也敢攔正房的，這其中要說沒人指使都怪了，更可恨的是她們根本不把放在眼里。

老嬤嬤跟在身后，面色陰沉。

這時卻做出了令人意外的舉動，她一句話沒說，而是繞過丫鬟們自己去開房門。

大丫鬟也愣了，再想去攔那可真是以下犯上了。

看了老爺也不認得人，她心想著用目光安撫住對輕視的兩個姐妹，然后提著裙邁步跟進了老爺的臥房。

心里見到老爺，哪里還有心情和幾個丫鬟扯皮。

等她到了老爺床邊一看，雖多年未見，但朝思暮想的輪廓依然熟悉。

還是那個人啊，一臉的優柔寡斷，看著就讓人生氣。

可現在她為什么這么珍惜這份生氣。

“淵哥。”攥著老爺的手眼淚不由自主就流了下來。

嬤嬤說老爺已經神昏了，見他渾身顫栗，手腳冰冷。

“淵哥，是我啊！”哽咽著想喚醒老爺。

老爺努著嘴說不出話，他也不整眼睛，就扇娘扇娘的念道。

叫的是的閨名。

心頭一疼。

“大夫呢？怎么一個大夫都沒有？”她發現屋里的不對勁，厲聲問盯在她后面的大丫鬟。

大丫鬟見眼睛紅了，也沒當回事，她假裝害怕，支支吾吾不說實話。

上去就給她一巴掌。

“連個囫圇話都說不清楚，要你有什么用？讓管家帶下去賣了。”她急聲厲色說道。

一句話立即就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婆。

二人不由分說就把大丫鬟駕起來，大丫鬟剛要喊，其中一個婆利落的從懷里掏出一塊灰布塞到她嘴里。

此時大丫鬟才感到害怕，她驚恐的瞪著兩只小眼睛看著，卻一眼都沒看她，直到她被帶出房門。

老爺屋里剩下的丫鬟立即就老實了，她們都是姨娘安排的，從前也沒人見過，只知道有這么個人，即便冰冷似水的到來時她們也沒有懼怕過這個人。

退避舍幾許年，卻依然有這樣的人手聽她的命令，直到現在她們才意識到誰是屋里的女主人。

就算她躲在屋里一年她也是，正房，姨娘如果沒了老爺，命運也捏在她手里。

丫鬟們誰都沒想到是個狠厲角色，這個下馬威讓她們感到害怕了。

幾個人全都跪了下來。

“回，是老爺說不用請大夫，過兩天就好了，現在病重姨娘已經派人請了。”有見勢不妙的丫鬟首先投誠，戰戰兢兢回話。

“何時請的？怎么還沒來？”冷眼又問。

“就到了就倒了。”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丫鬟。

“，嬤嬤說大夫已經進了大門了，讓不要心急。”她來不及給行禮，就急急忙忙說道。

這才稍稍鎮定，她閉上眼覺得滿臉濕漉漉的。

“，您在寫什么啊？”

當周一吃完桌上最后一塊點心，林孝玨還在窗邊的書案前比比劃劃，吃過早點就一直在寫字了，十分投入的樣，她好奇問道。

林孝玨停下筆，看著草紙上密密麻麻的周字越看越不像。

“練字而你。”她站起來答道。

“我們要，回去了。”本就身無旁物，主仆二人也不需要如何收拾，抬腳就可以離去。

周一好奇林孝玨寫了什么，已經走到屋門口，她瞄了一眼她的背影，還是轉身去看那頁紙，這時的清晨有一縷微風吹過，剛好吹飛了沒有壓紙鎮的那頁草紙。

帶著林孝玨字體的紙張飄飄乎乎飛出窗口。

“……”周一發出可惜的感嘆聲。

“周一，怎么還，不過來？”林孝玨在屋外叫她。

“來了，等等我。”周一朝門外喊了一聲就提著裙跑了。

薛世攀早晨有晨讀的習宮他手中正捧著一本資治通鑒，細想其中的道理，一抬頭剛好有一章紙從天而降。

他用眼角余光蹩見了草紙一角的幾個周字，好看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他走幾步伸手去抓。

“公早。”客棧的小二端著一銅盆的清水向他走來。

“快走開。”紙張離他遠，他沒抓住，馬上就要落在銅盆里。

小二被他焦急的怒吼聲嚇到了，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挪動哪一只腳。

紙張有半邊剛好飄進銅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