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正院,只聽‘砰’的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曾酉成的一聲暴喝:“一群廢物,廢物!”
曾酉成氣大發了,昨夜安排的死士又是一去不回,皇子府風平浪靜,半點動靜沒有。
這幫蠢貨,到底怎么辦事的!!!
曾酉成氣歸氣卻沒有失去理智。
如果說昨天大婚行禮的時候,死士沒有動手是事情有變。他各種懷疑,各種擔心,卻也沒擔心到此刻這般,心生恐懼的地步。
被掌控是淺的,被人玩弄與鼓掌之中、當猴兒耍才要命。
該死的,那種無形的勢力,巨大的沒有邊際。
曾酉成忍不住腦門滲汗,到底是有人在背后力挺軒轅繼,還是軒轅繼本身就如此可怕?
曾酉成前所未有的感覺到壓力,無論是軒轅繼親自操手,還是有人幫他,就憑如此手段,也絕對是不可小覷的敵手。
以前,是他們輕敵了。
在天賜皇朝,軒轅徹是除了軒轅繼以外、皇帝最大的兒子,也是西宮貴妃之子,西宮貴妃掌管后宮。
而他,西宮貴妃的父親,皇次子的外祖父,天賜相國。他們之間的關系水漲船高,引來很多朝中官員站隊跟隨。
像他們這等幾乎架空了皇權的勢力,是無可撼動的。
只要阻止皇帝陛下突然發難,像當初冊封皇后一樣,冷不丁來個傳召,他們完全可以掌控全局,順理成章的將軒轅徹推上帝位。
可是現在,現在軒轅繼突然爆發出來的勢力,讓曾酉成、恐慌,簡直心驚膽戰!
該死的,曾酉成臉黑如墨,良久之后,他突然起身,匆匆出了門,他得去見見女兒、西貢貴妃。
慕清秋從皇陵回來,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神奇的不得了。早上梳妝的時候,元玄給她拿來一張面皮,是制作精良的面具。
往臉上一戴,立馬換了個人,變成了曾嬌蘭。
慕清秋非常不可思議,沒想到這種面具如此逼真。
元玄也戴了面具,但是元玄面具所呈現出來的人,慕清秋沒見過,無法考證,等她戴上面具,看到鏡子里出現了一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曾嬌蘭,她才覺出面具的逼真程度。
太神奇了。
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的,古人的智慧果然是無底洞。
“怎么了?很難受嗎?”元玄一進屋就看到坐在鏡子前,在臉上摸來摸去的慕清秋。他緩緩走過去,將慕清秋拉起來,摟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聲說:“要是難受,就摘了吧!”
頓了頓又說:“這里很安全,不會有人看到。”元玄知道,她雖然不說,卻怕暴露了給他添麻煩。
明明是他的妻子,卻要偷偷摸摸的,元玄皺起了眉頭,心里很不爽。
“沒有啊!雖然有那么一點點不好受,但是沒多大妨礙,你不是一直戴著,我既然要扮,就扮個全套的,等你什么時候可以摘下面具的時候,我陪你一起摘。”慕清秋靠在他的懷里,沒有抬頭。
一句‘我陪你一起’,把元玄的心瞬間暖和。
他忍不住低頭,看到陌生人的臉,眉頭微蹙,只在她發頂上親了親。
這個微小的舉動,惹的慕清秋嘴角微抽,元玄是得多不待見這張臉啊!不行,得想法子,盡快將兩人臉上的面具,全部摘掉。
這那里是面具啊!簡直是影響夫妻和睦的殺手。
皇長子大婚第三日,元玄和慕清秋一早起身,進宮見皇帝,不知是不是規制的關系,接見兩人的,只有皇帝。
皇帝看上去心情很好,賞賜了很多東西。
頭回見軒轅龍勝,慕清秋暗暗打量了幾眼,軒轅龍勝劍眉朗目,和元玄的真容長的很像。軒轅龍勝看元玄的眼神里,夾雜了很多復雜的情緒。
好像在透過元玄看別人,又好像在等待元玄的回應。
他看上去不像個帝王,在元玄面前,倒像是慈父。
慈父!!
這個詞把慕清秋驚了一跳,元玄是天賜國皇長子,是皇后所出,自從多年前天賜皇后殯天,軒轅龍勝再沒有冊封皇后。
而多年后,認回皇后所出的皇長子,軒轅龍勝表現的如此、慈父。
難道當年的事,并不像外面傳的那般?
慕清秋忍不住猜測,軒轅龍勝是愛皇后的吧!
所以才會時隔多年,始終留著皇后的位置。
所以找回皇長子后,才能愛屋及烏的愛重他。
怪不得皇都城傳言軒轅繼不是真正的皇子,都傳瘋了,這位皇上始終未見動作。
原來,他眼里看到的,未必就是皇長子,更多的,應該是對過去的眷戀、對皇后的思念吧!
慕清秋突然有些心疼,出宮的時候,她握住元玄的手,靠在他的身上,她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元玄,這么多年,元玄始終記著殺母大仇。
如果當年的事,軒轅龍勝不知情,他們父子兩有沒有和好的可能呢!
話說回來,慕清秋也是奇怪,當年皇宮內院的事,外面傳言極少,尤其是有關皇后的事,可是總有那么一兩句流出來。
聽說當年,皇后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冷落在鳳儀宮,皇帝幾乎不去看她。
既然愛,又為何不見?
軒轅龍勝是一國皇帝,肯定非常聰明,如此聰明的人,卻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是當局者迷,還是……
唉!造成如今這般,只能在追憶中懷念愛人的地步,何苦來哉。
想到這些,慕清秋突然說:“元玄,不管以后發現了什么,我們都要知無不言、坦誠相待!”
元玄感覺到她情緒波動,他又何嘗不是,他只是麻痹自己不去看罷了。
當年他們母子慘遭迫害,他逃出來后,一心想要復仇,不僅要讓西宮貴妃失去一切,還要讓軒轅龍勝跪在母親墳前懺悔。
可是這一年多,每次見到軒轅龍勝,軒轅龍勝對他的態度,都讓他心里說不出的怪異。
一年多前,他以皇長子的身份入宮,去鳳儀宮看過。
看到宮里的擺設,竟然還保留著當年他離開的樣子,好像那場大火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