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后守則

第一百四十章 貴妃禁足

太醫來了。

然后一個輪著一個替林嫤診過了脈。

又一個一個垂著頭凝重的站到了一邊。

皇帝問他們道:“貴妃說皇后服用了避孕之物,幾位太醫以為如何?”

幾個太醫相互看了一眼,最終站在中間的太醫出列彎腰躬身回道:“回皇上,臣等并無診出皇后娘娘身上服用過此種藥物,不過皇后娘娘體質偏寒,要比其他女子難受孕了一些。”

皇帝又道:“張典,一直以來是你給皇后診平安脈,你來說。”

張太醫臉上從進門以來就顯得凝重,此時不得不出列道:“回皇上,臣替皇后娘娘診平安脈,一直都未診出皇后娘娘的身體有大礙。臣的結論與其他太醫一致,不過是皇后娘娘的體質偏寒,臣也是一直用溫補的方子替皇后娘娘調理的。”

貴妃冷著臉站起來,道:“不可能,你的徒弟張金匱明明親口聽你說過……”說著明白過來,“哦”了一聲,聲音冷道:“你跟皇后本來就是一伙的,自然會替她隱瞞。”又望向其他的太醫們,又憤道:“還有你們,是不是得到了皇后的示意,你們可知道,欺君罔上是什么樣的罪行?”她說到最后,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冷厲。

太醫們連連低頭稱道:“臣不敢,臣說的句句屬實。”

而張太醫則道:“臣的徒弟張金匱與貴妃娘娘說了什么,臣并不知道,但臣絕不曾說過此種稱皇后娘娘服用避孕之物的話。”說著又拱手與皇帝道:“皇上,臣還有一事要稟報,臣的徒弟張金匱從昨日開始,就失蹤了。”

吳貴妃還想再說,結果卻被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阻止了下去,皇帝有些冷道:“貴妃,你鬧夠了沒有?”

吳貴妃肩膀縮了一下,看著皇帝的臉色,最終跪了下來,依舊堅持道:“皇上,皇后服用避孕之物之事,絕對是事實,臣妾不知太醫為何替皇后瞞著皇上。”說著哼了一聲,又道:“或者是得了皇后和林家的好處也說不定。”

皇帝怒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太醫一個一個都寧愿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皇后瞞著朕?貴妃,一個太醫可以讓皇后和林家買通,但這里這么多個太醫,全都能被皇后和林家買通?是你天真還是你覺得朕愚蠢,能讓皇后在朕的眼前只手遮天?”

吳貴妃說不出話來。

皇帝又道:“貴妃,二皇子已經是快要娶妻分府的人了,朕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多次容忍你,但你卻越來越放肆。”又道:“回去好好抄抄經書靜靜心吧,這幾個月就不要出來了。”

這就是禁足了。

貴妃不滿,仰起頭又喊了一聲:“皇上……”

皇帝不讓她說下去,站起來,盯著她又道:“朕的后宮,都快讓你鬧成笑話了。”說完甩了甩袖子,從長坤宮走了出去。

萬公公一見,對太醫們揮了揮手,道:“各位太醫也回去吧。”說完趕緊跟上了皇帝。

太醫們紛紛告辭。

胡昭容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是該繼續坐著,還是也現在告辭。

林嫤擺了擺手道:“今天就都散了吧。”

林嫤看著仍還跪在地上,身體有些癱軟,為皇帝的處置還有些不滿和不岔的貴妃,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冷“哼”了一聲,然后起身進了內殿。

長坤宮之外,胡昭容回頭望了長坤宮一眼,笑著問崔賢妃道:“崔姐姐,你說這貴妃說的是真的嗎?”

崔賢妃道:“皇上不是說不是真的嗎,那便不是真的。”

胡昭容笑著道:“姐姐說的對,皇上說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

說著又是小嘆一口氣,有人不想懷,可有人想懷卻偏偏懷不上。

以前她還抱著希望,但現在皇上一回后宮幾乎就是去皇后宮里,幾乎不在別的宮妃宮里留宿,她也斷了這種心思了,想著還是將大公主好好養大吧。

她好在還有大公主,但看其他后進宮的宮妃那里,除了江氏和王氏運氣好已經生下一個孩子,照這個趨勢下去,其他人以后只怕都跟守活寡差不多了,孩子更是別想了。

崔賢妃則在想吳貴妃。

吳貴妃應該不至于拿一件這樣的事來開玩笑,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是誰給她挖了這么大的一個坑來跳。

這件事最后無論能不能向皇帝成功揭露出來,揭露的人必然會遭皇上的遷怒。何況貴妃也沒想明白,就算皇上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也不會想要讓后宮的人都知道,令皇后在后宮的威信全無。

崔賢妃想到今日告假沒有來請安的江氏,難道是她?

她倒是會將自己擇出來,攛掇貴妃替她沖鋒陷陣。既能讓皇上厭棄了皇后,又能坑害了貴妃。

另一邊,正坐在鸞駕上從長坤宮回昭陽宮的貴妃,臉上也帶著憤怒,想不明白為何今天最后被罰的會是自己。

夏蟬在她旁邊跟她道:“娘娘,奴婢總覺得今天這件事透著蹊蹺,有些像是江婕妤在故意害您。”

貴妃心里一動,低下頭看她,等著她說下去。

夏蟬道:“皇上有一句話是說對的,皇后就算能買通張太醫一個人,哪里有這么大的能耐買通全部的太醫。娘娘認定皇后服用避孕之物,憑的全是張金匱一個人的說辭。可奴婢聽說,張金匱跟江婕妤身邊的茗煙看對了眼,平日總是討好茗煙呢。江婕妤指使他跟您說幾句假話,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貴妃頗是懷疑,道:“她為何要這樣做?害了本宮對她有什么好處。”

夏蟬又道:“娘娘忘了,上次您讓她去算計太子,結果讓她被皇上冷落,說不好江婕妤一直就懷恨在心呢……娘娘您想想,為何江婕妤今天會告假沒有來請安,根本就是知道娘娘一定會被皇上斥責,所以不想波及自己。”

貴妃一聽,越想越覺得真是這么回事,拍著鸞駕上的扶手,氣道:“好你個江璽,連本宮都敢算計。”看來她該好好示意一下家里人,讓他們給中山侯府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敢算計她,她哼了一聲,等著瞧,她會讓她看看自己是什么下場。

夏蟬又道:“娘娘,咱們回去還是將張金匱放了吧。”

貴妃不悅道:“為何,那狗奴才幫著江氏來害本宮,本宮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

夏蟬道:“娘娘您想,您這個時候對張金匱下手,不正跟人表明您是故意要陷害皇后娘娘的,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貴妃一想覺得也對,但又始終難消她心頭之恨,又道:“放他之前,好好給他一頓苦頭吃。”

夏蟬道是,然后看貴妃已經成功對江氏起了疑,便也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