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后
綠意前來稟報“夫人,二少爺和方公子過來了。”
林氏點點頭,話音剛落,二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領頭的是林文昊,身后跟著的便是方定澤
一身海藍色長衫,外襯一身素白色外衣。一頭黑發用白玉綰起。腰間佩戴一塊溫潤的玉佩。手持一把折扇。折扇輕輕搖動,朗朗如日月之入懷。
方定澤進屋便見著林氏
“見過林夫人。”
林氏微微頷首“不必多禮,在府中可還習慣?就把這當自己府中便是,昊兒這孩子也不會照顧人。”
“林夫人說笑了,文昊與我甚是投緣,我在貴府才是打擾了。”說完再次作揖。
“可別這么說他,他什么樣子我還不知道嗎?慣會惹禍,要能有你一星半點懂事我就高枕無憂了。”說罷斜看林文昊一眼。
林文昊此時有些郁悶,他娘都要把他貶到泥土里了,也不是這么謙虛的。
“對了,你娘遣你哥哥來接你了,真是把你疼到心尖尖上了。”
“是我的不是,只遣了下人回去通報來貴府,在貴府叨擾許久。”
這才轉頭看向左首的方定遠。
“大哥,怎的這次還親自來接我,從前從不見你接過我。”林宜黛聽著這話,捂嘴偷笑,這方定澤人前看著也是穩重,翩翩少年郎,怎的到了他哥哥的面前就像個孩子似的,聽這語氣根本就是在與方定遠撒嬌。
這倒是林宜黛不知了,方定澤的父親長年駐守邊疆,回家的日子卻是不長。長兄為父,方定澤對方定遠倒是多了幾分依賴。
方定遠雖年紀尚輕,他大小也擔了官職,每日事情也是繁瑣,確實未接過二弟。
今日他辦完公事之后原是打算練會武,進門之時卻聽母親讓下人去輔國公府領人。
他當時腦子里卻閃過長公主府的那位巧笑倩兮的林七小姐,便自告奮勇前來輔國公府,本以為是遇不見的,只想試試運氣,倒不想一切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
這些事自然不會對二弟講,干咳兩聲“今日就處理了一些瑣事,時辰尚早,恰好母親便讓我來接你。”
方定澤雖還有些疑惑,也不細究,點點頭,轉身就要告辭。
“林夫人,今日叨擾了,哪日閑時我讓母親遞帖子請你們過府一敘。”
這方定澤做事也真是周全,林氏一口答應“你們路上小心,我讓下人送你們出去。”
“昊兒,今日可有怠慢方二公子?這方二公子待人接物穩重,才華橫溢,芝蘭玉樹。你要有他一半,娘就放心了。”
“娘,這人都走了,你還夸他!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兒子也差不離。”林宜黛一直疑惑這二哥哥沒皮沒臉的性子是遺傳了誰。
桌上的盒子卻吸引了林文昊的注意“這是什么?”
說罷上前打開盒子,拿起最上邊的梅花紋香囊。“這是香囊?這味道好聞極了?”放在鼻尖嗅嗅,此刻才看見放在中間的四喜如意繡老虎香囊。
“這個好新巧,還是我的屬相,娘,這是給我的嗎?”
“這是你妹妹繡了好幾日才繡好的,你可要好好保管。”
林文昊眼睛都亮了“七妹妹,這是你為我繡的嗎?可比府里的繡娘還繡的好,旁邊的這兩只玉兔我也好歡喜,以后我的荷包香囊都讓你繡。”
“胡說些什么,還使喚上你妹妹了,看你爹爹回來不罰你。”林文昊聽到這話抖了一下。
“你妹妹繡這幾樣手都被針扎了好幾個口子,你也忍心?”
“真的嗎?七妹妹,給二哥哥看看。”拉起林宜黛的手仔細看著。
“七妹妹,以后都不繡了,都讓繡娘繡。二哥哥就要這么一個,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林宜黛聽著心中暖暖的,伸手抱住林文昊“二哥哥,不痛的,你別擔心。”
林文昊堅定的搖搖頭“說什么二哥哥都不讓你繡了,再也不繡了。”
林氏看著這一雙兒女心中滿滿的,又想到了在外游學的軒兒,都一年多了還未歸,也不知在外吃了多少苦。這孩子從小便懂事,是個有主意的,九歲便要隨老師出去游學,她自是說什么都不肯的,那是她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怎么舍得讓他出去吃苦。
林世子卻很滿意軒兒的決定,他是家中長子,輔國公府的擔子早晚得落到他肩上,如此志向遠大的才配得上他嫡長子的身份。林氏雖然難過卻不能自私阻擋軒兒的前途。
只是自此以后對昊兒囡囡越發寵愛,囡囡體弱也罷了,昊兒卻養的跳脫了些,林世子總說她是慈母多敗兒。
馬車內,和煦的陽光從窗戶里透出,用金絲楠木雕刻的欄桿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金光,水藍色的長簾整齊的扎在一起,古色古香。
方定遠與方定澤對坐
“大哥,剛才坐林夫人右首的便是林七小姐吧。”
方定遠心下有些詫異“怎的說起她了?”
“文昊一直與我說他妹妹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方定遠一聽,心里咯噔一聲
“文昊當真將他妹妹夸的天上有地下無,我早就想一睹芳容,今日一看年紀尚小,還看不出什么。這文昊當真寶貝的要命。”
方定遠心中一松,心想你還是個小猴子你還評論別人。面上卻不顯
“休得說姑娘家的閑話,今日放學還不回府,回去看娘如何罰你。”
“大哥,別呀。你為我向娘求求情,娘最聽你的。娘下手真沒個輕重。”
方定遠冷哼一聲,任憑方定澤如何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