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過車水馬龍的大街,馬車“格拉”“格拉”響著。
林宜黛已有些倦意,扶著額頭靠在榻上。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柳暗花明此刻也不做聲,怕打攪了小姐休息。
突然,馬車外傳來幾聲馬匹的嘶叫。馬車劇烈抖動,林宜黛感到一陣劇烈搖晃,人在榻上直接翻了個身。柳暗的頭直接磕在馬車的窗邊,花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座位上直接翻下去,一陣呼痛。
馬車外此時亂作一團,馬車內情況也不好,林宜黛素手扶額,頭有些昏沉,輕輕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強打精神。
柳暗這時最先緩過來,對著馬車外“王管家,出什么事了!”
王管家的聲音也有些慌亂“無甚大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到了桂香坊老奴再仔細稟報。”
林宜黛知道王管家行事有分寸,便放下心來。
起身和柳暗扶起花明。
“花明,你還好嗎?”
馬車里地板上也鋪著地毯,不過剛才動靜太大,花明受傷也不重,膝蓋有些疼痛,不過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七小姐,奴婢失禮了。你怎么能扶奴婢呢!”
林宜黛瞪了她一眼“此刻還說什么傻話!快看看你的傷勢。”林宜黛沒有錯過花明起身時膝蓋彎了一下才站起來,料想她膝蓋大概受傷了。
柳暗此刻也是著急,她向來最重規矩,花明與她情同姐妹。事權輕重,也顧不得那么多。半跪在地上挽起花明的裙角。
不小心碰到了花明的傷口。
“嘶~”花明緊咬著牙關,眉頭緊皺。
左腿膝蓋不過有些紅腫,右邊卻青了一大塊,浸了血。柳暗抬手在傷口周圍按了按。
“啊……”花明疼的忍不住。
“柳暗姐姐,你對我多大愁怨啊!疼死了!”花明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只覺得自己要疼昏了頭。
“柳暗這是在給你檢查傷處呢!忍忍就過了!”林宜黛忍不住解釋道。
柳暗心里松了口氣,沒太大問題,心中的石頭也落地。
“這傷處沒什么妨礙,不過這幾日走不了路。好好休息幾日便是。”
柳暗退至一旁,不再言語。花明知道自己錯怪柳暗了,怕柳暗生氣,止不住道歉。
“柳暗姐姐,我錯了。是我狗咬呂洞賓不識你的心,你就大發慈悲原諒我吧。”
“噗嗤”林宜黛和柳暗忍俊不禁笑出聲,狗咬呂洞賓是林宜黛上次不小心說漏了嘴,然后對著她們一番解釋。沒想到花明竟然學了去,還真是活學活用,還會改詞了。
柳暗本也是真的生氣,不過看著花明疼痛難忍,裝著生氣轉移她的注意。
一路折騰,終于到了桂香坊。
林宜黛和柳暗便要下車,花明一瘸一拐的也要跟著。
林宜黛嘆了聲氣“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在車里好好歇著,柳暗跟著我行了。”
柳暗深知花明倔起來九頭牛也拉不回去,此刻只好說些狠話“你現在這樣跟著七小姐也是拖后腿,好好待在車上就是幫忙了!”
花明知道柳暗是為了她好,,只是氣自己不爭氣,難得出府凈拖后退,喊著淚點點頭,手絞在一起。
林宜黛拍拍她的手臂,也不多言,帶著柳暗下了馬車。
“王管家,這店有藥酒嗎?我的丫鬟受了些傷,此時也不能走動。”
王管家身后的中年男子卻搭腔“七小姐,內室有些藥酒。老奴讓人去拿。”
林宜黛一看便知這大概便是這桂香坊的徐管事了,這橄欖枝她也接下,笑著點點頭。
“麻煩徐管事讓人送到馬車里,我那丫鬟傷勢不輕,走不了步。”
“老奴知道了。”轉頭吩咐身旁的小廝“聽清七小姐的話了嗎?快去,可別出岔子。”
“七小姐,里面請。”
“王管家,剛才究竟發生什么了?”
“適才……”
身后卻傳來一聲吵鬧,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林宜黛轉身看去,一位灰衣伙計在和他對面的人解釋,不過遮住了他的樣子。只露出來一些衣料。盡管這伙計態度恭敬,對面的男子卻毫不領情,態度傲慢至極。徐管事見此也知這客人難纏,走過去解圍。
七小姐畢竟是女流之輩,王貴想著先送七小姐到內室,自己再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七小姐,老奴先送你進去。”林宜黛雖好奇此刻也不好停留,頷首轉身。
那男子卻不肯罷休,抬腳走過來。
“站住!”
林宜黛也不是軟柿子,頓了一下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內室走去。
“本少爺讓你站住!你是聾了嗎?”林宜黛此刻也不能裝聾作啞。
“哦?憑什么我要聽你的?”
轉身對著他,眼睛微瞇,氣勢可不能輸。
男子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方便騎馬。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
雖俊朗到底年歲尚小,也不想這么囂張的男子還是個小屁孩,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樣子。
“你可知我是誰?!居然這么對我說話!你便是這店里的主子嗎?”
“你這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呢?!”林宜黛裝作思考的樣子,嘴角一抹嘲諷,面紗之下別人也看不見。
“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屁孩卻氣勢不減“本少爺怎么會知道你是誰!”
“我不能說你腦子有病,腦子有病的前提是必須有個腦子。你不知道我,我為何會知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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