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媳婦穿成婆

V044再遇前渣公公(上)

半個小時后,趙清山駕著騾車,將自家“寶貝妹妹”以及“錢奶奶”回到錢奶奶那老房子。趙清茹目送著自家大哥離去,一臉地不高興。

“很擔心?”李東留了下來,美其名曰保護趙清茹跟錢奶奶。但趙清茹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沒。”趙清茹自然擔心自家大哥的安危。但趙清茹知道,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像只老母雞似的,將自家大哥護在身后。不經歷風雨,流汗甚至流血,永遠不可能成為翱翔天空的蒼鷹。

李東看了一眼身側那個嘴硬的小丫頭,終于有點看明白自家老大為何這般看中眼前這個小丫頭了。光是方才那一手很自然地將人化(妝)成老太太的本事,就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眼前一亮了。

也虧得趙清茹沒讀心術,要不然一準大方地送個大白眼給李東。化妝什么的,未來幾十年后,哪個妹子不會一兩手?不都說“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嘛。不過這會兒的喬裝易容術在趙清茹看來到底還是粗糙了一點。也虧著這會兒是寒冬臘月,還能戴個口罩圍個圍巾什么的,作掩護。若是夏天……一準看出破綻來。

中午,就趙清茹錢奶奶以及李東三個,簡單地吃了點面條。到了晚上,熬了白米粥又蒸了兩籠屜的二面饅頭。趙清茹燒了滿滿一大鍋的土豆燒紅燒肉。肉,自然是家養的那兩只大肥豬宰殺得到的肉。

趙清茹舍不得好東西便宜不相干的外人,可對于認可的自己人,向來不小氣。李東雖說不是眼皮淺的人,可瞧見那滿滿一大鍋的紅燒肉,嘴角也猛抽了幾下,真真是太敗家了,有木有。

這會兒在大城市里,豬肉還是憑票限量供應滾吧,鳳凰男。即便在這邊鄉鎮,不需要憑肉票購買,可供銷社那肉攤每天就那么點肉,去晚了不是買不到,就是只剩下一點點不新鮮的邊角料。最關鍵的,現在部隊福利并不好,每月津貼加補貼多半還得寄回老家,平日里這日子可想而知。

“李哥,你怎么不吃?楠楠姐她們我另外留了一大碗了。”趙清茹戳了一塊土豆,見李東半天沒動筷子,便拿大湯勺,很是順手地舀了一大勺紅燒肉到李東那碗里,“嘗嘗我跟我哥,還有錢奶奶養的豬豬,肉是不是格外香些?”

趙清茹記得自家婆婆當日憶苦思甜時曾說過,這紅燒肉,得用農村的大鍋灶,用柴火燉出來的土豬肉,才好吃。也不需要太多的調味料,大火燉上一兩小時,整一個軟糯香了得。當時,趙清茹并不以為然,只當是婆婆那會兒肚子里沒什么油水,一年到頭也只能吃上幾次豬肉,不過是印證了那句“物以稀為貴”罷了。

現在,趙清茹自己親自體驗了一把,也確確實實地明白了自家婆婆所言非虛。

“確實挺好吃的。”李東淺嘗了幾塊,只將碗里的肉消滅后,便沒再夾肉,甚至也拒絕了趙清茹幫他夾。

“李哥,以后我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說不準再過幾年,不止每天都能吃上新鮮的肉,還有魚蝦蟹這些。”

“那豈不是宮里頭的皇帝佬兒過的日子了?那老婆子可得多活幾年,再多享幾年福。”錢奶奶在一旁插嘴道。其實自從跟趙清茹兄妹倆住在一塊后,錢奶奶每天的伙食并不差。雖說沒有每天吃上肉那么夸張,一個禮拜能見到幾次葷腥是不爭的事實。

“我信。”李東抬眼看了看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錢奶奶,伸手舀了半勺紅燒肉。

入夜,趙清茹跟錢奶奶睡在了之前曾睡過的那張大木床上。也不曉得是因為換了床的關系,還是擔心自家大哥的緣故,這一夜趙清茹睡得很不安穩,中間數度被驚醒。

天蒙蒙亮時,趙清山跟張楠幾個回來了,雖然瞧著臉色不太好,像是忙了一晚上的重體力活,是一臉的憔悴。可瞧著人都安然無恙,這讓趙清茹懸了快一天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來了。

人自然是抓到了。李東幾個不僅從那人嘴里套取到了那位周家大少爺周禮壬的一些情況,連帶著連上回在沈家洼村發生的那命案,也非常好運地順道給破了。

這下不僅李東這邊士氣大增,趙清茹也暗暗高興。能在離開前,解決掉這個隱患,的確是件高興事兒。只是趙清茹并不知道,自家大哥這一夜經歷了什么。直到若干年后,趙清山去了妻生了娃,在一次姑嫂閑聊時,大嫂不小心說漏了嘴,趙清茹才知道那一晚,她數度從睡夢中驚醒并非無的放矢。

想來也是,一個身上背負著不止一樁命案的家伙,但凡有點自知之明,也知道若被抓到將面臨著什么。這般亡命之徒,遇到追捕時,自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弄不好奮起反抗,還想著多拉幾個墊背的。

若不是冬天里穿得厚實,里頭還穿著皮背心,只怕趙清山身上的傷還得深好幾公分。

既然如愿地抓到了人,需要趕火車的趙清茹兄妹倆跟錢奶奶便沒再縣城里多逗留,坐著吉普車直奔縣火車站。縣里也是有到魔都的火車,只不過比起市里通魔都那幾趟車,速度更慢些,基本是個站都會停下來歇歇腳。若不是考慮到縣里去市里得過那十八彎的山路,生怕錢奶奶受不了這番折騰,趙清茹兄妹倆也不會選擇了這趟超級慢車。

原本趙清茹還想著這次回魔都,經過市里時,去看望一下那位住在xx路十八號的“口天吳”老先生家有一朵白蓮花。現在看來只能等下次了,就是不曉得到時候這位老先生是否還記得一年多前的她這個小丫頭。

這次搭乘火車,李東可是幫了大忙。不僅幫著買到了三張軟臥票,又提前進站上車,通過車窗將趙清茹兄妹倆以及錢奶奶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了火車。這么多分量不輕的行李,若不是軟臥,可能根本就塞不下。

“好了,錢老太太,山子,清汝妹子,一路順風。”

“李哥,再見。有機會來家里玩。”趴在車窗上的趙清茹向李東揮手告別。

“會有機會的。”

趙清茹兄妹倆也沒想到,這次的分別,直到許多年后,才在街上再次遇到因為一次執行任務時不小心負傷,不得不轉業的李東。

趙清茹一直都知道,正是因為有了像李東這樣的大頭兵,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青春,流汗流血甚至犧牲,守衛著國家,普通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所以她得更努力的利用手上的資源,合理合法的撈錢才對。不為旁的,哪怕只是為了這些個無名英雄沒有后顧之憂。

火車緩緩地駛離了鳳瑤山縣的站臺。趙清茹幫著錢奶奶將所有的行李都歸置好后,從背包里翻出了一包自制的紅燒小魚干,就著自家大哥打來了熱水,將芝麻糊泡開。因為一早就從鄉里出發,中午雖說是在飯館里吃的,其實并沒吃多少。現在上了車,從不委屈自己的趙清茹自然得再吃點兒小點心什么的。

“汝兒,今年過年你當真不回去?”

“回去干嘛?”正在啃小魚干的趙清茹連頭都沒抬一下,直接反問了一句。嗆得趙清山竟然一時語頓,無言以對了。

可不是,回去干嘛。

雖說一年多前,趙清茹快刀斬亂麻,將老白蓮花母子三個從家里踹了出去。薛家母子三個就跟那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雖說最開始那大半年日子確實挺不好過的,不過從趙母那兒獲得的最新消息看,這會兒又有點兒咸魚大翻身的意思了。

年前那會兒,薛玉敏姐弟倆跟沈家三哥,將趙清茹堵了個正著,要求趙清茹去跟趙母說,將她在供銷社的工作給轉正了。趙清茹雖然沒理會,可憑借著薛玉敏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無敵哭功,雖然沒似孟姜女那般將長城給哭倒了,卻也成功哭軟了隔壁沈家三哥沈建軍童鞋那顆心。

最終,在沈建軍軟磨硬泡下,沈家姆媽心軟了,前前后后花費了七八個月時間,可算是幫著薛玉敏給轉了正。之后據說薛玉敏姐弟倆也參加了高考,薛玉敏還十分好運氣地考上了。雖然只是大專,考上是不爭的事實。

知道薛玉敏考上大學后,趙清茹是一丁點兒也沒羨慕嫉妒恨,甚至還慶幸,幸虧考上了,要不然還不曉得又該起多少波瀾來著。老白蓮花母子三個若是飛黃騰達了,不是什么好事兒,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背后捅一刀子。那個知安會主任夏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可若是真的倒霉到了極致,情況只會更糟糕,一準求爺爺告奶奶地再次扒上門來。即便現在趙家,上有趙母,下有趙清茹兄妹三嚴防死堵,也架不住隔壁有個沈家三哥在那里里通外敵,隔三差五地將人領進大院里來。

也虧得現在沈家因為之前站隊時選錯了人,好死不死地選了那個華先生。這會兒怕是自顧不暇了。就是不曉得,可算是考上大學后的薛玉敏在上大學跟供銷社那份好不容易轉正的工作之間會選擇哪個。

沈家姆媽若是知道自己又是倒貼錢又是貼人情,好不容易給搞定的正式工作,就這么被薛玉敏給拋下了,會怎么想穿越之朝夕錯夢。只怕對這個準兒媳婦(候選),更是瞧不上了吧。

誰知道咧。

“汝兒,其實你不用在乎那些人怎么看的。”趙清山顯然也猜到了自家寶貝妹妹為何不想回山城,這種明明已經考上的大學卻因為暗箱操作而落了榜,回頭還要被那些個不之所謂的人冷嘲熱諷,換做任何一個有點兒心氣的娃都受不住。

趙清茹抬頭看了一眼有所誤會的自家大哥,其實很想解釋,她之所以不愿意回山城趙家,除了不想跟老白蓮花母子三個糾纏外,最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吃不消坐火車。哐當啷哐當了得哐當整整四天三夜,雖然不暈火車,也有點受不了那么長時間的坐車。飛機倒是夠快,問題錢包扛不住。

反正自家便宜老子趙父也不見得愿意見她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趙家蠻牛女兒,干脆眼不見心不煩,她躲得遠遠的還不成嘛。

“哥,我都好些年沒跟外公外婆一道過年了。還有啊,去年原本說好要跟錢奶奶一道過年的。”

“隨你吧。”趙清山輕嘆了口氣,沒再堅持。

趙清茹兄妹倆跟錢奶奶搭乘的這趟列車是逢站必停下來“休息”的超級慢車,沿路連著停留了幾個小站,等到在東海市這個大站臺上休整半個小時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汝兒,要不要下去走走?”生怕自家寶貝妹妹悶的趙清山從車窗探頭張望了一會兒,隱約看到了有賣熟食的小推車,“好像還有賣吃的,要不然我下去看看,買點回來?”

“也行。把搪瓷杯跟飯盒帶上,買點兒熱乎乎的,要是有小餛飩什么的就更好了。錢奶奶你想吃什么?”

“盡亂花錢。山子,小汝丫頭,你們若真要買,還不如等到了下幾站的嘉禾城,再買那里的特產米團粽子。”

“對耶,嘉禾的粽子可是一絕。”趙清茹兩眼頓時亮閃閃的,“還有錢奶奶你考慮周詳。粽子好,耐饑。”

原本還打算晚上吃蛋糕壓縮餅干加炒米粉糊的趙清茹果斷更改了食譜,蛋糕什么的明天早上也可以吃,最壞也不過是帶回魔都外公外婆家。

“那汝兒,那個小餛飩還買不?”

“買。哥,湯湯多一點。我先墊墊肚子,等到嘉禾還得好一會兒呢。”

趙清山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看了自家寶貝妹妹一眼,隨后拿著搪瓷杯跟飯盒,下了火車。

“錢奶奶,若哥真買來到了那個小餛飩,您也吃幾個,暖暖身子撒。”

“你這小丫頭,小心胖得走不動道兒嘍。”錢奶奶將趙清茹摟在懷里,嘴上雖這般嫌棄著,可臉上卻帶著明顯的笑意。

而這時,原本關上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聽到動靜的趙清茹與錢奶奶雙雙回轉過頭,一張眼熟的臉頓時映入趙清茹的眼簾。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