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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諼想,自己是人類,跟一只畜牲計較什么?
于是,主動向虎妞伸出了友誼之手,討好道:“我們握握爪,從此就是好基友。”
虎妞高冷地瞟了她一眼,從子辰一雙大手里掙脫跳到地上,向門外跑去,眨眼不見了,擺明了與若諼一山不容二虎,一屋不容二女,有我沒你。
若諼訕訕地對子辰道:“她好像很嫌棄我。”
子辰把她讓到屋里坐下,也請琥珀坐下,琥珀笑著搖搖頭道:“公子小姐在此,哪有奴婢坐的份兒?”
子辰也就沒再勉強。
若諼無語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無人處,就別以奴婢自稱了行不行?辰哥哥也不是看中尊卑的人,有什么不能坐?”
琥珀聽她如此說,方挨著她坐下。
子辰一面取茶葉泡茶,一面道:“虎妞并不是只嫌棄你,只要是女的,她都充滿敵意。”
若諼上下打量著子辰,他背對著她,風姿挺拔,如竹似松,俊逸不凡。
女孩子看見他對他心生愛慕情有可原,可一只母貓……
這是何等的臥槽!
子辰端著泡好的三杯茶轉身,一眼對上若諼不解的眼神,在她對面坐下,先給了她一杯茶,又給了琥珀一杯茶,留了一杯給自己,琥珀受寵若驚,雙手接過。
子辰解釋道:“妹妹有所不知,虎妞有段極悲慘的身世。”
若諼想,一只貓能有多慘的身世,頂多被主人拋棄,淪為野貓,被同類欺凌而已。
只聽子辰接著道:“說起來是九年前的事了,妹妹那時剛滿周歲,虎妞的母親覓食的時候被凝煙一腳踢死,只有虎妞早產了,她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胎死在她母親的腹里。”
巖諼依稀記起周歲那年白梅抱著她離開錦繡堂的那一幕,當時她看見凝煙喂一只懷孕的母貓,還覺得她其實本質不錯,只是被她生母教導壞了。
沒想到人之初,性本惡,在她和白梅離開之后竟然發生了如此令人發指的殘忍事件。
若諼和琥珀都震驚得半晌無語。
良久,琥珀道:“世上怎么有如此心狠之人?”
若諼掐指算了算,不解道:“虎妞只比我小一歲,到現在已有八歲了吧,一只八歲的貓應是一只老貓,可虎妞動作敏捷,怎么看也不像一只老態龍鐘的貓呀。”
子辰看著她微微笑:“妹妹可真是愛動腦筋,凡事都要在心里思忖個三兩回。虎妞生下時奄奄一息,眼看活不下來了,可巧遇到一位高人,不知給虎妞喂了什么藥,讓它起死回生了,大扺因為那顆神奇的藥丸,所以虎妞確實與別的貓不同。”
若諼輕輕“哦”了一聲。
子辰歉意道:“可能是出生那一刻的記憶,虎妞非常仇視女人,讓妹妹第一次來就受驚了。”
若諼大度地揮了揮手道:“沒事。”一不小心把琥珀放在桌角的繡花繃揮到了子辰懷里。
子辰剛拿起來就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給奪了回來,為了掩飾自己失態,若諼拿起茶杯猛灌水。
子辰起身拿了瓷壺要給她續水,若諼用手掌蓋住茶杯口表示不喝了。
子辰把茶壺放在桌子上,笑問道:“剛才那是什么?妹妹緊張到如此地步,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
若諼難以啟齒,小臉緋紅,低頭不語,嬌羞的模樣端的動人。
琥珀開口道:“是小姐的第一件繡品,繡起來沒日沒夜,手也被針扎了,脖子也酸痛了,卻不肯休息一會子,不是奴婢奪了她的繡花繃,只怕這時還在繡,那么急要繡出來,也不知為了什么。”
子辰聞言,嘴角的笑紋如湖面漣漪一圈圈漾開:“說的我都好奇了,是怎樣一件繡品,妹妹可否賞臉給我看看?”
若諼先啐了琥珀一口:“就你話多!”又羞窘地對子辰道:“以后你多的是機會看,到那時只怕會膩了!”說罷,起身,也不告辭,飛快地跑了出去。
琥珀急忙追了出去,喊道:“小姐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后跑到前方竹林附近,琥珀看見若諼停住腳步。
她心中納悶,緊跑了幾步上前一看,原來小道繞著竹林拐角處大公子靖墨立在那里。
琥珀偷眼看了一眼小姐,她面若冰霜。
靖墨一看若諼的表情就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陪著笑主動打招呼:“妹妹怎么有空到外宅來玩?”說著向她走來。
若諼一言不發,寒著小臉與他擦肩而過。
靖墨苦惱地嘆口氣,轉身,沖著若諼的背影道:“我與凝煙已經恩斷義絕,你還不肯原諒我么?”
若諼只是不理,傲氣十足的繼續朝前走,琥珀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勸道:“小姐,大公子都讓步了,你就別犟了。”
若諼正色道:“一母同胞的兄妹哪有隔夜仇?他既愿重修手足之情,我豈會拒絕?只是我若輕易原諒大哥哥,他必認為我小孩兒家極好哄的回心轉意,他又能珍惜我幾分?不如將他晾段時間,讓他嘗嘗失去自己親妹妹的感覺,是苦還是澀?也讓他好好反省,我與凝煙哪個才是他該看重的,不然難保以后凝煙跟他裝柔弱,他又把我這個妹妹忘到天邊去了。”
琥珀松了口氣道:“只要小姐不是真的和大公子一刀兩斷就行。”
若諼橫了她一眼道:“這是計謀姐姐都看不出來?”
琥珀委屈道:“之前小姐說的信誓旦旦,不再認大公子這個哥哥,奴婢自然當了真,現在小姐又嫌奴婢蠢了。”
若諼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氣話而已,做不得數的,之后冷靜一想,姐姐那時勸我的話卻是極有道理的,我要是把大哥哥往凝煙那里推,她在背后不知得意成什么樣了,而我自己又多了個敵人,一個凝煙就夠我焦頭爛額了,再多個大哥哥,叫人怎么過?”
琥珀笑著道:“小姐想明白了就好,就怕小姐犯糊涂,又不聽人勸。”又擔憂道,“小姐焦頭爛額是什么意思?小姐斗不過凝煙那賤人嗎?斗不過也要斗啊,那個賤人不會放過小姐你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若諼搖頭道:“不是怕自己斗不過她,俗語道,邪不勝正,她怎么可能贏過我去!只是這樣天天斗來斗去,心累的慌。”
琥珀理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