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冤家

第七十八回 暗弊

顏若玖一落座,一旁的方璇便激動地捏著顏若玖的衣袖小聲道:“若玖,你真厲害!”

“呵呵,我說過,她欺負不了我的。”顏若玖撇撇嘴一臉小得意道。

“呵呵,真是解氣!”方璇這會真是心情愉悅啊。

“啪啪啪!好了,背誦結束,都給本女傅認真聽課!”方璇和顏若玖正在下頭小聲嘀咕,上頭的霍女傅便敲著教案厲聲喝道。

方璇有些無奈地吐吐舌頭,而顏若玖便是一臉無所謂地翻開了書本,學生們也都紛紛收回打量的眼神回到正常的課堂中去了。

霍女傅狠狠瞪了顏若玖和方璇一眼后,便打開書本開始了今日的課程。

也許是因為剛剛顏若玖駁了她的面子,霍女傅講解文章之時,全程繞著顏若玖和方璇所在的位置,幾乎是每講解一句,便會打量顏若玖一眼,仿佛是在侍疾抓捕顏若玖違規的小動作。

可顏若玖一向機靈,瞧著霍女傅一直繞著她們不離去,她心里便知道這是霍女傅要卯著勁在她身上找補某些平衡了,顏若玖心里冷冷笑道:顏姑奶奶我又不傻,怎么等著往你槍口上撞啊,切!

霍女傅如此明顯的舉動讓滿堂的學生倒是有些非議了,不過到底是礙于師長的威嚴,大家也都沒有公開說些什么,只是看向霍女傅的眼神中便有了些許說不清的厭惡。

霍文君一直繞著顏若玖講學。

一直到了早上第一堂課結束,她愣是沒有抓到顏若玖和方璇的任何小動作,就連她刻意刁難的難題,顏若玖竟然都輕松一一對答,整堂課下來,顏若玖倒是越來越自在,可霍女傅卻越來越陰沉。

課程結束,學生們行禮,霍女傅帶著一張黑沉的臉夾著戒尺憤然離去,學生們竟然覺得分外歡喜。

尤其是方璇,霍女傅才離開,她便一把抱住顏若玖歡喜道:“呵呵,太解氣了,若玖你真厲害啊!”

“哎哎哎,輕點,輕點!我肩膀上可還青著呢。”顏若玖一邊笑著一邊呼呼道。

“哎呦,對不起,我太高興了,你沒事吧?”方璇聞言趕忙松開手,一臉擔憂地瞧著顏若玖。

顏若玖卻呵呵笑道:“成了,沒事的,就這點小事瞧把你高興的。”

“是啊,霍女傅指不定還沒走遠呢,你別冒冒失失的,到時候又給若玖添亂了。”盧秋沫也笑著過來道。

“哎呦,我知道了,可是真的很解氣嘛,秋沫你不是也瞧見了嘛,霍女傅本身還是一臉的得意呢,這愣是讓若玖回得整個臉都黑了,哈哈,真是解氣的。”方璇仰著一張燦爛的小臉樂呵呵道。

“好了,你也真是的,霍女傅畢竟是師長,就算她再……再如何,你也不能故意招惹她啊,她什么性子,若玖不清楚,你都在內學堂里待了一年多了,你還能不清楚嘛?她可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之人,常言道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你還是注意些好。”盧秋沫也是好心提醒。

顏若玖聽了進去便笑道:“秋沫,放心吧,只要她不主動招惹我,那我便不會傻到去招惹她的,再說了,今個也沒如何啊,難道我回答出問題來也是違犯院規的嗎?”顏若玖有些調皮道。

“這……倒也是,不過你還是注意些好,畢竟那一掌劈裂了桌子,霍女傅的臉色就黑得很可怕了,她難免不會報復你的,今個你也瞧見了,不過好在你都應付下來了。”盧秋沫也是有些擔憂道。

“對啊,若玖,你我那日都沒來得及聽課,你怎么能將那首《采薇》背得如此熟練啊?”方璇才想起剛剛的疑惑來。

“呵呵,我在北地一直跟著師父讀書的,四書五經早就爛熟于心了,不過是一篇《詩經》里小雅部分的《采薇》嘛,就是她要讓我背誦整本詩經,我也不怕。”顏若玖確實有自信的本事,畢竟她可是三歲就跟著費子冉的祖父學習了,四書五經不過是最基本的學習范疇了,這也是霍女傅確實沒有料想到的。

“你……你真這么厲害啊?”方璇一臉崇拜道。

“也不是啊,我其實不大喜歡這些正統文學,不過是因為子冉哥哥,所以我便硬著頭皮讀完的。”顏若玖解釋道。

“你在北地的師父是誰啊?”盧秋沫倒是問到重點。

“我師父啊,這個……這個真不能說,我回京之前答應過他老人家絕不對外提起他的事情,所以……抱歉了。”顏若玖有些為難道。

“啊?這么神秘啊,不會是什么游方的高人吧?”方璇一臉神秘兮兮道。

“呵呵,反正不是什么鬼怪神仙的,你就別瞎猜了。”顏若玖聽了方璇的猜測便呵呵笑道。

“切……好吧,我不信你能憋著一直不說,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的。”方璇一臉堅定道。

“好好好,那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顏若玖即便是和她二人關系再好,可有些話題,她還是會保留在心底最深處的,畢竟,秘密說出來就不再是秘密了。

“呵呵,好,好,我們等著呢,對了,剛剛方璇你又是怎么回事啊?”盧秋沫瞧出顏若玖的窘迫便默默轉了話題問道。

“我,怎么了?”方璇一時有些糊涂。

“你剛剛明明是不會的吧?”盧秋沫一臉梛耶道。

“啊?嘿嘿,這事啊,這可是我和若玖之間的秘密呢,不能告訴你!”方璇故意賣了個關子道。

“切,定是若玖暗中幫了你的,不然你鐵定要被霍女傅責罰的。”盧秋沫猜到大概可具體的她著實猜想不透。

“呵呵,就是啊,是若玖幫我的。”方璇倒是回答得痛快。

“那……那是怎么幫的?”盧秋沫一向是好學生,對于作弊之術她還真一竅不通。

“嘿嘿,你猜啊!”方璇逗起盧秋沫來,終于是有些事情是盧秋沫這個書呆子不知道的了,方璇很是得意。

“方璇!”盧秋沫有些郁悶了。

“呵呵,好了,好了,方璇,又不是什么多秘密了不起的事,你就告訴秋沫嘛。”顏若玖在中間調和道。

“嘿嘿,其實很簡單的,若玖幫我打了小抄嘛。”方璇一臉得意道。

“打小抄?若玖,這……這么短時間怎么可能嘛,而且我什么都沒有瞧見,也沒發現若玖私下里偷偷打開書本啊?”盧秋沫很是好奇了。

“呵呵,秘密在這呢。”方璇一邊笑著一邊挪開了顏若玖書桌上鋪著的書本和紙張道。

“啊?”盧秋沫一臉疑惑地靠近仔細打量,認真瞧了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把整首《采薇》都默在了桌子上?怎么會,難道就不怕霍女傅發現啊?”

“呵呵,她不是盯了我們一正堂課都沒有發現嘛。”顏若玖有些得意起來。

“怎么會啊?”盧秋沫有些自言自語道。

“其實,也算是僥幸吧,有方璇的書擋著,在加上早上這會光線的照耀的反光,恰好是霍女傅視線的盲點,所以幫方璇應付她便是剛剛好,所以她讓你們背誦之時,我便快速將整篇文章都默寫書桌之上,這樣,方璇稍微垂下目光便能瞧得一清二楚。”顏若玖倒是又謙虛起來。

“呵呵,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還能這樣,若玖你確實很特別嘛。”盧秋沫真是由衷贊嘆道。

“嘿嘿,哪里哪里,都是些小聰明罷了,不過是不想讓霍女傅繼續耀武揚威地欺負人嘛,嘿嘿,這也算是老天幫了我們一把呢,哎呦,不說我都忘了,方璇,咱們得趕緊把桌子蹭干凈了,免得露餡!”顏若玖高興了半晌才想起來還要“毀尸滅跡”呢。

這話落,便和方璇一道趴在桌子上擦拭起來。

一旁的盧秋沫瞧著她倆的樣子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實在是開了眼界,這顏若玖對她來說,實在是能帶來太多讓她大跌眼鏡和好奇的事物來,嗯,這個小姑娘,她真的有些喜歡了。

顏若玖和方璇好不容易才蹭干凈了桌子,早上的第二堂課便又接著要繼續了。

第二堂課是音律課,主要是識譜認曲,也是為了下午的音律實操在做準備,所以課上倒也是輕松。

一晃時間又到了午飯時辰,顏若玖左手還包著薄繃帶,倒是不大方便活動,所以方璇和秋沫便幫著她打了飯,然后三個人又圍坐在角落里安靜吃了起來。

雖然左手不大方便,不過這完全沒有影響到顏若玖的好胃口,她只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吃著,突然,身旁的方璇便小力地挨了她一下。

顏若玖一愣然后一臉疑惑道:“怎么了?”

“嗚嗚,嗯!”方璇滿嘴的食物,只能嘟嘟囔囔噘著嘴,示意顏若玖往那頭瞧去。

顏若玖一邊嚼著米飯一邊抬頭瞧去,原來是霍女傅也來用餐,哎,沒什么大不了的,顏若玖心里非議,然后一臉無奈道:“不過是來用飯嘛,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呃……咳咳,不是啊,女傅有專門單獨用飯的地方,從來都不會和學生們一道在打聽用餐的,哎呦,快瞧啊,顏女傅也來了。”方璇真是有些大驚小怪道。

“哎呦,方璇,你就不能認真吃你的飯啊,女傅來打飯不是經常的事嘛,你今個怎么了啊?”盧秋沫也奇怪道。

“不是……你瞧嘛,平日里,女傅們基本上都是由隨侍負責集體打飯,然后送到單間去用的,今個這二位女傅卻親自來打飯呢……嘖嘖肯定不簡單。”方璇一臉八卦道。

“方璇!”盧秋沫無奈了。

“哎呦,你們看,顏女傅竟然沒跟霍女傅打招呼啊,你們快看啊!”方璇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推著顏若玖便小聲嚷嚷道。

“啊?”顏若玖聽到這一句便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去。

果真,顏若嵐端著自個的食盒直直朝后堂走去,就算是經過霍女傅身邊,她也沒有任何回頭或停頓。

而已經就坐用餐的霍女傅也沒有任何停止要抬頭打招呼的跡象,顏若玖有些愣了。

“奇怪啊,難道顏女傅和霍女傅鬧矛盾了?”方璇不可置信道。

“這個……”盧秋沫也發覺到,便皺眉道:“瞧著真有點像,不會是因為那件事吧?”

“啊?”方璇和顏若玖都愣了愣,然后方璇先一步肯定道:“嗯,很有可能啊,畢竟若玖是顏女傅的妹妹,霍女傅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也許顏女傅跟她理論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