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涵看著若伊的小苦瓜臉,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挑眉撇嘴偏開了臉,認真的將自己的巫力借從三指施放進若伊的體內,飛快的在若伊的身體里圍繞了一圈,他確定若伊現在的身體無事,承受得起十月懷胎的辛苦。全文字閱讀
他松了一口氣,同時又皺起了眉頭。
若伊的體內怎么會有六股巫力的!
雖然那些巫力已經被若伊吸收得差不多了,微之又微,但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絕對有六股!
若伊自己體內的巫力算一股,從月櫻那里繼承的巫力,算一股,他的一股,二哥的一股,還那有兩股是從哪來的?
難不成是大哥和小哥的巫力?
趙書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若伊,突然用精神力問:“大哥和小四在哪?”
“他們不讓告訴你們。”若伊想法比腦子快,答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彈了起來,猛的縮回手,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警惕地看著趙書涵。
他怎么知道她與大哥小哥相認了?
自己剛剛的答復不是變相的承認了嗎?
現在絕對不能告訴三哥,大哥小哥是誰!
趙書涵瞇了瞇眼,果然,被他猜中了,小妹體內的另外兩股巫力是來自于大哥和小弟的。他們一定也是在得知小妹被反噬后,想方設法進入了蘇府將自己的巫力注入到小妹的體內,助小妹盡快恢復。
旁邊長公主也嚇了一大跳,一邊安撫了若伊,一邊追問:“書涵,怎么了,她怎么嚇成這樣?”
趙書涵不急不慢的收回手,平淡地道:“縣主年齡小,又是頭一胎,反胃不適,又有所驚慌也是常事。”
蘇老將軍追問:“她身子如何,要怎么調養,經得起十月懷胎之苦嗎?”
趙書涵垂下了眼簾。若伊是巫女,她肚中的孩子不是巫女就是男巫,只要若伊不死,肚中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呆在若伊的肚子里,至到瓜熟蒂落的。
只不過……
他眼色暗了暗,道:“縣主的身休無事,不過縣主年齡小,身子骨還沒完全長開,又平常活潑慣了,身邊人得百般注意,可不能讓她吃多了,也不能讓她活動得多,一食一行都不能大意。”
若伊楞了!
不能讓她吃,不能讓她動,那不是生不如死!
她轉身扯著長公主的胳膊撒嬌:“人家不要啊……”
長公主哄著:“乖乖乖,長樂乖乖,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不就是十個月嘛,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旁邊的祝姑姑也勸道:“縣主,孕婦有許多的食物是不能吃的,吃了對小公子不好,而且吃得太多到時候小公子太大,也是受罪的。為了您與小公子好,就暫時忍忍吧!”
蘇老將軍也道:“五姐兒,要聽話!”
若伊不得不委屈的應了下來,伸手指著趙書涵,道:“你好壞!你明明知道沒事的!”
趙書涵老神在在:“安胎、生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其中學問大了。要生一個健康的孩子,要母子平安,做母親總得要付出些代價的。”
長公主也勸:“小心行得萬年船,義母當初就是大意了,才會……”
“母親!”趙書涵喊了一聲,他的聲音低沉了些,染上了一絲磁性:“母親那是個意外,你都自責了這些年,該放開了。”
長公主怔了下,心頭的陰云在這聲音中散去了不少,安撫般拍著若伊的手背:“多注意一些還是好的。”
若伊不吭聲了,她明白趙書涵的意思了。
她在這個時候放出了她懷孕的消息,這是堂堂正正的打了皇上一個大耳光,皇上會對她做出什么事來,會讓一些人對她做出什么事來。但她還得裝得與這邊的孕婦一樣,處處小心才好。
若伊委屈的嘟起了嘴,不情愿的應下:“我會注意的。”
不過,她也不忘狠瞪了趙書涵幾眼,發泄一下自己的不滿。
趙書涵直接當成沒看見,用精神力與若伊道:“十個月,你該想一想,你是準備生個兒子還是個女兒。要兒子,你得想好如何應對曹家,曹家子嗣單薄,是絕對不會讓曹家的嫡子流落在外的。要女兒,你也得想一想,將女兒托付給誰。”
若伊心頭一驚,再一次僵住了。
兒子,還是女兒!
男巫還是巫女!
她根本忘了兒子和女兒的不一樣了。
現在的若伊可不是一年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人兒了。這一年里,她見過了一些陰謀詭計,也被綁架過,更得了兩位姑姑的細心教導,她學會了用最簡單的辦法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立刻低了頭,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做有些暈眩的樣子。
旁邊的長公主摸了下若伊的額頭,覺著手下溫度不燙,才輕聲問:“你困了?”
若伊故意打了個呵欠,點了點頭:“嗯,我有些困。”
長公主笑著:“嗯,最開始的時候是容易累,需要多睡一些的。”
若伊嘴上應著,人卻不動。
趙書涵揚起一個笑容,對長公主道:“母親您在義妹這喝茶坐會兒,我與道長出去商量一下縣主藥方的改動,一會兒來接您一塊回府。”
他的聲音里又有一股甜膩的韻味。
長公主點頭:“你去吧。”
虛靈道長點頭:“好好。”
蘇老將軍沖著長公主拱手:“長公主,老夫失禮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老將軍請隨意。”
蘇老將軍陪著虛靈道長和趙書涵他們出去了,至始至終站在旁邊做柱子的蘇君釋也默默地跟著。
若伊在旁邊看得想翻白眼,三哥這魅惑用得真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會聽他的建議,會按他的話行事。
她什么時候能將魅惑用得這么好呢。
“長樂,去睡吧。”長公主見若伊發呆,又催促了一句:“難不成你還拿我當客,覺著不好意思?”
“哪有,我什么時候與您客氣過。”若伊回神,露出一個甜美的容來,帶著兩分親呢撒嬌。
長公主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嗯,我們娘倆間不用客氣。你進去睡,一會兒,我就與你義兄一起回府了。”她看了一眼祝姑姑:“伺候你家主子去休息,安頓好后出來,本宮有些事問你。”
祝姑姑感覺得到長公主笑容后面的冷冽,低聲應下。
若伊進了里間,脫了外裳,打著呵欠爬上了床,她聽到,外間長公主派人去找梁姑姑的聲音。
祝姑姑替若伊掖好了被子,留下了青柚和石榴在屋里陪著,這才退出了里間。
長公主端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拿杯蓋撥動著茶葉,祝姑姑老老實實的站在一側。
一會兒,梁姑姑也到了,她進屋,向長公主行禮。
長公主看了一旁的小丫頭們,揮手:“你們下去。”
屋內的小丫頭們魚貫而出,碧玉也跟著出去了,就立在門邊,以防旁邊有人偷聽。
長公主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的茶杯與茶托相碰的聲音在屋內格外的清脆,長公主輕笑,聲音卻異常的嚴厲:“梁姑姑,祝姑姑,你們到縣主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想必也清楚你們縣主的性子。這么大的事,你們兩個老嬤嬤怎么會沒有查覺,反而鬧出這么大的事來。”
梁姑姑和祝姑姑只覺著額頭冒汗,膝下一軟,當即跪了下來,不敢分辨:“都是老奴們的錯!”
縣主懷孕一個半月,她們都沒有查覺到,確確實實是她們兩個的失職,不能用縣主受傷而導致脈搏上的反應不明確,或者因身休有損而導致月事不正常這些原由來辯解的。
長公主道:“現在的情況你們也清楚,縣主信得過你們,本宮也只能相信你們,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本宮的期望,縣主好,你們也好,將來是跟著縣主養老,還是讓縣主開恩,讓你們回老家去尋個有孝心的子侄養老,都是個好歸屬。”
“是。”梁姑姑和祝姑姑低頭應道。
她們清楚,越是這樣風輕云淡的話,越代表著長公主的在意。
長公主這不是敲打她們了,而是在警告。長公主在對她們說,即使她們是從宮里出來的,身后有撐腰的主子又如何,她可能對付不了宮里的主子,但要弄死她們兩個老奴才,要將她們家族無聲無息的滅了,還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長公主伸手,紅嬤嬤扶長公主起身,長公主溫和地道:“起來吧,如果有人遞消息給你們,讓你們做什么,不妨先應下,盡快將消息告知于本宮。你們對縣主忠心,本宮不會虧待了你們的。”
“是,送長公主。”梁姑姑和祝姑姑從地上爬了起來,躬著身子送長公主出去。
長公主走了,梁姑姑和祝姑姑相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聲輕嘆。還好,她們早就下定了決心,要一心一意的伺候縣主,沒有過二心,今日也不至于為難。
“老姐姐,我真的是大意了。”祝姑姑伸手輕拍了自己兩下額頭。梁姑姑管整個院子,而她成天跟在縣主身邊,每天也沒少替縣主把把脈,卻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梁姑姑勸道:“縣主的受傷讓所有人都慌了,虛靈道長都沒有發覺,怪不得你的。往后啊,你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所有人都沒想過,中了那么嚴重的毒,受了那么重的傷,縣主肚中還會有一個安然無恙的孩子。
棗兒匆匆進了院子,看到祝姑姑,過來道:“祝姑姑,后角門的婆子傳話進來,說角門那來了個年輕人,說是你侄兒二牛,有事尋你來了。”
侄兒二牛,祝姑姑背后一僵,沖著梁姑姑苦笑。
真是怕什么還真來什么。
她是有個侄兒二牛,但這二牛遠在瓦城呢,過來得有三天的路程,怎么會一個消息也沒有就跑來尋她,只怕真不是什么簡單的家事。
梁姑姑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去吧,你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娘家人了吧,見見也好。”
祝姑姑掛上了笑容:“好,老姐姐,我去去就來,屋子里你多留點心。”
祝姑姑匆匆到了后角門那,一個穿著粗布麻衫,戴著個爛斗笠的黝黑的年輕小伙蹲在墻角,一看到她欣喜的迎了上來:“四姑,我是二牛。”
祝姑姑打量了一下二牛,他穿著雖然差,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她遲疑地問:“你是二牛?”
二牛從貼身的衣襟里掏出一封信來,“四姑,這是你寫給我爹的信。”
祝姑姑接過來,果然是她寫的信,她心底的不安更加的嚴重了起來,但她面上沒露半分,反而露出了點尷尬的表情,埋怨道:“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二牛驚慌:“四姑,是我爹病了,我沒辦法才帶著爹進城看病,這不是少抓藥的銀子,才會來尋您的。”
祝姑姑猶豫了一下,轉身對看門的婆子道:“這是我侄二牛,讓他到旁邊的屋子里喝杯茶,歇歇腳就走。”
看角門的婆子哪敢攔,討好的笑著:“姑姑隨意。”
祝姑姑將二牛領到了到旁邊的屋子里,道:“你在這等著,我去取銀子。”
二牛攔下了祝姑姑,伸手從懷里取出了一個令牌舉到祝姑姑的面前,低聲道:“皇上問,長樂縣主懷孕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姑姑的不安終于落實了,果然這個二牛不是真的二牛,只怕她的家人都已經被宮的人早就控制了,才會連她的家信都扣在這些人的手中。
就這一眨眼的瞬間,她飛快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沖著假二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湊到門窗邊看了一下,才轉身回來,低聲對假二牛道:“據虛靈道長確定,長樂縣主是懷孕了,已經一個半月了,而且是在中毒之前有的,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有問題。”
假二牛點了點頭,掏出一根木簪遞給祝姑姑:“隔三差五,用這木簪在縣主的茶水里攪一攪。”
祝姑姑接過木簪,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她心頭大驚,這根木簪被藥水泡過的,要是時常攪在縣主的茶水里,縣主只怕會在七八個月的時候落胎,或者生下一個死孩子來。
祝姑姑不露聲色將木簪放入懷中,點頭道:“老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