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靜如只能怔怔的看著譚月。
此時她連掩飾自己情緒的反應都來不及做,只看到譚月輕輕松松的邊吃著傭人遞過來的葡萄,邊繼續解釋著。
“我覺得什么多收幾個工廠跟上市場消費度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研究南北方口味差異,針對這些開新產品比較重要。姑媽,你想收購的那些廠里有什么現有產品是值得買的嗎?要是光要些生產線的話,劃塊地再造成本低的多,人家的廠,人家的管理,人家的工人。反倒好多后遺癥呢。”譚月說完看向譚老夫人。她不知道奶奶本來一直叫她要低調,不要表現出自己的才智,可是為什么現在又突然叫她參于這個話題。但是既然叫她表現,那她也就不用客氣了,看著姑媽臉一抽一抽的,她倒是有些報復的小快感,畢竟被下過藥,她還小,沒這么大度。
6宜雖然不是完全聽的懂譚月剛才母親和她的對話,但是他從表情上看的出來,譚靜如輸了。而奶奶只是喝著茶不作聲。他拉了拉譚靜如的衣角,從小就看著奶奶和譚月的臉色長大,他當然知道如果母親在這時作,或者是竭力表現那都是漏洞百出的。
這時譚老夫人總算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開口。“譚月,既然你有你自己的理論,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吧。也是時候讓你去公司看看了。”
譚老夫人這話一扔出來,譚靜如和譚月都愣了一下。譚月本來就知道自己遲早是要走上這一步的,所以很快也就適應了。倒是譚靜如根本就沒有過會出這么一招。倒是再也坐不住了。
“媽……譚月還小,你讓她去公司,現在是不是太早了點?”雖然想說,可是思量再三她也不能說的太過。這話一出,自己都后悔,說了跟沒說一樣。但是話一出口,角色就切換成了善良的姑媽,戲還得是演下去,只不過她演的并不好。就連譚月都看的出她眼里的恨意。只是嘴角上揚的作笑狀。
譚老夫人自然也看的出譚靜如的不滿。“反正這家業遲早是要她繼承的,早去晚去都是一樣的。16歲也不小了,我16歲的時候就已經到譚家當童養媳了。建軍16歲已經一個人去留學了。譚老夫人的話里并沒有咄咄逼人,但是卻讓譚靜如滿心難受。是啊,他們都在16歲的時候努力,而自己在16歲的時候吃知道好吃懶做,后來……后來……
看著譚靜如一臉思量,譚老夫人下了定論。“就這么辦吧,譚月,你去公司好好跟我姑媽學習,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問她。”
譚老夫人語音剛一落,譚月訓練有素的笑了開來。“好,姑媽,那你多教我點東西。”
譚靜如帶著6宜是踉嗆的走出譚家老宅的。她無法相信剛才生的一切。難道,難道真的要讓譚月去公司嗎?
6宜看出了譚靜如的失神。“媽,你別難過,我會更努力的。我要是好好讀書,奶奶以后一定也會讓我進公司的,到時候我們兩個二對一,我們會贏的。”6宜小小的臉上躊躇滿志的說著。
譚靜如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臉,何時她優秀的兒子活的這么辛苦,小小的年紀就跟著她看盡眼色生活。就像當年的自己和譚建軍一樣,她無論多乖巧多聽話,都比不上哥哥譚建軍的一根手指。絕對不能讓這個悲劇再次重演在6宜身上。
“兒子,你放心,媽媽不會輸的。”譚靜如安慰著6宜,但是她也在心里盤算起來,下一步棋要怎么走。如果真的要宣戰的那話,那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譚靜如和6宜的動作都沒有逃的過譚老夫人和譚月的眼睛。倆人坐在密室里,透過攝像頭把倆人的樣子看清楚。母慈子孝,當然還有譚靜如眼里的恨意和慌張。
“奶奶。這樣對姑媽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她的確這些年為譚氏也做了很我,為什么不能我們一起打理呢?”譚月站在譚靜如的角度說著。雖然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任務,可是她也并不想因為爭奪財產而失去一切。畢竟不管真假,姑媽對她還是很照顧的。
譚老夫人看著譚月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可以并存得利,我也不用這么大廢周章了,譚月,你和你姑媽是沒有辦法一起打理譚氏的。”譚老夫人眼神里透著憂傷的說著。她從來沒有把譚月當過一個孩子,所以雖然現在的她看上去才16歲,但是心智已經完全是成年人了。所以更加沒有必要避諱。譚老夫人一直覺得,如果過度保護譚月避開危險話題的話。那么就是害她。
譚月注定是要繼承譚家的,那她就不能當一個普通的女孩,自己又老了,既然保護不了一世,那就干脆把她訓練成一個殺手。
“你姑媽是沒有能力駕馭譚氏的,她太貪心,而且智慧不夠。但是你能這么想,我也很高興,因為你善良。我從小就把善良和婦人之仁給你剝離開來講的。”譚老夫人也從來沒有想過家破人亡,所以她才一直在用自己的能力避免爭端,但是她自己的年紀越來越大,自從宣布譚月當接班人后,有一大部分的老將開始異心,譚氏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譚氏。如果再不動用手段的話,可能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奶奶,道理我懂,我可以以后養姑媽,養6宜一輩子,但是不能讓他們毀了譚氏,譚氏并不是譚家的,它是所有員工的,這么多人指著譚氏吃飯。我的責任是讓他們以及他們的家庭都有好日子過。個人得失,不值一提。”小小的譚月把譚老夫人的教導記在了心里。譚老夫人滿意的點頭,這就是譚月和譚靜如最大的區別。也是為什么自己一直無法把家族企業交給譚靜如的原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企業主的重任并不是個人得利,而是大局為重。
“你這次去公司不會很順利。我已經叫陳媽準備了一些資料和名單給你。那些人你都要多加注意,還有就是我不會幫你,你得靠自己的能力讓他們信任你,或者害怕你。”譚老夫人吩咐著。尤其是最后一句話。信任和害怕對于管理者來說,都是一把雙刃劍,人心叵測。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怎么分辨,這次她把這些教給譚月。
譚月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陳媽給她的那些資料,里面的內容讓她震驚不已。好多都是她認識的老面孔。這一瞬間她有些害怕,原來在風平浪靜下,居然是如此暗潮涌動。這次只不過是這樣生活的開始,而且永遠不會結束。不適的摸了摸自己跳的過快的心臟,看了看監測儀,已經有些不平穩了。她趕緊深呼吸的平穩住自己。這是她的軟肋,她得克服。不然分分鐘就會被人利用來打擊自己。調整好呼吸后譚月依舊職業化的微笑了起來。開始深埋于文件之中。
陳媽伺候著譚老夫人上床。只有在她的面前,譚老夫人才顯露出了老態。
“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嗎?”陳媽關心的看著譚老夫人。
譚老夫人慘淡一笑。“怎么可能會舒服呢?但是不舒服又能怎么樣?”
譚老夫人總是料事如神。就連陳媽都知道,這次譚靜如一定會出手,只是不知道譚月是否可以招架的住。但是這么小的年齡就把她扔到這樣卑劣的商場競爭中,是不是有些殘忍,可是陳媽究竟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開不開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譚靜如此刻正緊張的坐在程磊夫的家中。程磊夫是譚家的私人律師。自從譚建軍死后程磊夫便和譚靜如一直在合作。他的野心早就不滿足于只做一個家族律師了。而譚靜如恰好和他一樣,野心,貪婪,更大的優點是并不聰明。
自從譚建軍死后,便是譚老夫人再次出山執掌家業,任誰都知道要找一個長期有展的新主,才能分得到一大杯羹。而選擇譚靜如還是選擇譚月在很多人看來是需要觀望的。因為如果站錯邊那么風險會很大,可是看在程磊夫眼里,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因為他不喜歡等待,他要爭取,哪怕是別人的。他也可以協助譚靜如搶過來。
“譚月這次真到公司來了,我們怎么辦?難道真的讓我聽一個十六歲小孩的話嗎?”譚靜如依舊是一臉恨意,也不怕臉抽筋似的從老宅出來一直保持到現在。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么辛苦,而母親卻執意還是要把家業給譚月。難道她還不如一個孩子?
程磊夫卻是噗嗤笑了起來,然后就是大聲的笑,哈哈哈哈哈的不絕于耳就像瘋了一樣。
“你……你笑什么”譚靜如一臉古怪的看著癡笑張狂的程磊夫,今天見的人真都是奇奇怪怪的。
程磊夫緩了一下自己的笑意,“我笑的是不懂你在擔心點什么。譚月才十六歲,也沒正經上過學,譚老夫人現在把她送來,那就是等于讓她送死。”他一說完,就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瞟了一眼譚靜如,女人,終歸是一個女人。要不是他圖著將來的展和金錢,他才不愿意和這樣的女人相處。“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能懂得什么經營?她來你就讓她來好了。根本不需要認真對待。她自然就撤了。到時候讓她奶奶失望。也是好事。你覺得譚家老祖宗還真指望著這孩子能有什么好表現?”
譚靜如一細想,倒是松了一口氣。“你的意思是說讓她自己打退堂鼓。這是試探我們呢?”
程磊夫嘆了一口氣,坐直身體。“我的意思是不要留后患,趁這個機會干脆讓她再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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