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月和帶著傷,倆人乖乖的坐在餐桌邊低頭進食。用進食來形容無非就是再怎么樣的山珍海味,現在他們倆人因為前面的烏龍而覺得索然無味了。
“要不要喝點酒?”本想打破沉默。可是卻迎上了譚月詭異開朗的笑容,他馬上就閉上了嘴。
刀叉切割著碗盤發出刺耳的剔骨聲,讓有些害怕,而譚月卻從頭到尾都掛著那個可怕的笑容,這更讓覺得今天晚上睡覺得小心一些。大獅子也是爺們一個,害怕歸害怕,咽了咽口水之后,應該吼出來的心聲還是得吼的。
挺起胸膛亮開了嗓子,扔下自己的刀叉。眼皮一掀。“我錯了,大小姐,我真錯了,我只不過是關心你,怕你因為剛才的事情想不開,割腕上吊,剛才全在我的腦子里轉了一遍,看在我流了這么多血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瞬間大獅子變大貓,可憐兮兮的眼神巴望著譚月。他這一輩子最不怕的就是橫貨,要是來個男人,要打要殺隨便來,可是遇到女人就不行了。大獅子的個性就是如此,保護弱女子是品格底線,就算遇到眼前這種不弱的,他也不能隨之任之。
“你別不說話啊。你給我一個機會嘛。你怎么樣才肯原諒我?”看著不說話的譚月更加著急,這小妮子真是折磨死他了。來一刀就也就算了,可是看著她生氣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來一刀,所以一邊想著一邊把自己的刀和叉子往后收了一收。雙眼緊緊的盯著譚月手里的刀,以防萬一。
譚月倒是的確放下了刀。只不過不知道,她的微笑比刀還嚇人。
“我說什么你都會答應?”
點頭如搗蒜。
“不惜一切代價?”
點頭如搗蒜。
“我要很多錢也可以?”
依舊點頭,蒜已經變成蒜泥了。
“我要很多男人你也給我?”
點頭加嘆息,蒜泥變成蒜沫。
譚月轉轉眼珠子,想了想,而等待答應的就像是臨期判刑似的難受。心里還盤算著,得給多少錢?自己能不能留住現在住的房子?不過一想到她要男人的話,那還是給房子吧。
譚月微笑著看著他。“我想了想,決定保留這個機會。下次用,到我需要用的時候,你不會變卦吧。”
“當然不會!”說起這話的時候,他是帶著情緒的,這話讓他很受傷啊。堂堂男子漢,說好了就是說好了。
譚月滿意的點點頭。“那行,就寫個契約吧。當你欠我的。哪天我需要用的時候會來找你。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是應該走的形勢還得要走。行嗎?”
“行!”
就這樣在一張紙巾上印上了自己的手印,而譚月也同樣得到了她最需要的承諾。的一次幫助,興許在哪一天,她會真的用的上。
前腳按完手印的后腳就完全“葛優癱”狀的軟在椅子上,總算結束了。把一件大事兒給辦了。
“明天咱們進城玩玩吧。我聽說這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來了這幾天跟坐牢一樣,這么回國太可惜了。”這腦回路也簡單,前腳得到原諒,后腳就開始當炸子雞了。可惜提議剛一說完,到他從癱軟狀態回過神的時候,譚月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離開餐桌,回到房間了,而回答的,只是一聲無情的關門聲。
相較譚月的心情,譚靜如現在是得意極了。雖然正在和程磊夫以及股東們開著會。她剛收到線報,陸宜和趙靜的事情發展還挺順利,已經約著吃過第二次飯了,一看到自己的后臺有戲,譚靜如看程磊夫的眼神也更深邃了一些。
“靜如,我覺得我們和紅天合作的計劃應該趕緊推一推了,畢竟公司還是需要資金的。”程磊夫目標明確的說著。
在場所有的老股東們都知道譚氏經營每況逾下。反正現在脫手大家也有的錢分,何樂而不為。可是不知為什么,譚靜如從最著急的那個人,突然變成了不著急的那個人。總讓他們起疑。
譚靜如雖然不擅經營,但是她八卦和捅軟肋的功力也不是一般人。“老程,現在紅天的價錢可不是咱們當時說的理想的價錢。譚氏再不濟也是有品牌價值的。對了,聽說你大兒子在和蔣蜜談戀愛,你們前陣還見過了,什么時候發喜糖啊。”
譚靜如這么一說,嘩然一片。價錢不好影響到的是每一個人的錢。而這親對親,門對門的利好又是在程磊夫這一邊的。在坐的股東心里突然之間就都明鏡了。可是誰也不好得罪,大家只能選擇沉默。
程磊夫早就有了準備,他也不可能被譚靜如就這么一句話頂回來。“不管我和紅天是什么關系,當然啦,年輕人嘛自由戀愛,我也管不著。主要是我的股份也都在譚氏里。還是覺得趁價錢好的時候賣掉比較好。要是不想推進我也沒有意見。不過棄掉紅天再找別家,那一切流程得再來一次,也不容易。反正你是老總,我還是聽你的。”
程磊夫跟著譚靜如前前后后跑了這么久,當然知道譚氏也好,陸宜的新公司也罷,到底是多缺資金。這一軍僵的漂漂亮亮的。不管如何,在坐股東都是最現實的人。不現實也不可能當初幫著他們把譚氏搞到手了。
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譚靜如這次不慌。
“沒關系,我們等的起,我已經在談一部分的股權轉讓,臺灣的趙家。”譚靜如這么一說,現場更是沸騰了,誰都沒想到,會議的居然在這里。趙家一點兒也不輸給紅天。趙家居然愿意直接支柱譚氏。那說明譚氏的股價也許會更有前景。
程磊夫自然也是錯愕的一個,他知道譚靜如在防他,可是他卻不知道譚靜如這次居然做的這么無聲無息。他心里才明白大事不妙,他必須抓住紅天,這場決斗要是輸了,譚靜如也不會再放過他。
譚靜如的大功臣,陸宜還有趙靜,現在正坐在露天廣場吃的快餐炸雞。
陸宜看著一臉吃相難看,但是卻又有一種另類天真的趙靜,不由的伸出手遞給她一張紙巾。卻被無情的推了回來。
“吃炸雞就得弄臟手,不然吃的不香。”
這么幾天的相處,陸宜倒是一直在被她莫名的理論所折服。吃面條一定要加醋。吃披薩一定要用辣。吃烤肉得吃原味的。這次不是陸宜當導游,倒是這個小丫頭帶著他去了好多他這個本地人都不知道的飯店。只不過他一直有一個很奇怪的疑問。
“這個炸雞全世界都有,為什么還要吃?”這幾天跟著她跑了這么多吃的地方,陸宜最大的感覺就是趙靜不像是一個做作的女孩,雖然是吃貨,但是她吃的也沒有多當地,多特色。
趙靜聽完只不過聳聳肩膀。又說出了她的另類理論。“我小時候就發現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新奇的東西,如果要一個一個試過來那肯定是需要花很多精力和時間的。然后我就在想,我到底是因為美味喜歡吃東西呢,還是因為心情?你猜?”
趙靜說到這里興奮的看著陸宜,暖洋照在這張毫不造作的臉上,發絲輕揚,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心情?”陸宜試著回答。
趙靜重重的點頭。“哇,你好聰明!就是心情,當我發現今天吃的炸雞和這個人,明天吃的炸雞和那個人的時候,心情是最重要的,甜酸苦辣都在這里頭。所以,只要是好吃的,我可以一直重復吃。當地特色這種都是浮云,最重要的就是珍惜當下的心情。哪怕是不好的,那也是一種不一樣。”
陸宜聽完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又不得不佩服她,看上去是很詭異的一種理論,但是聽起來又很動人。他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和樂樂吃飯的每一個瞬間,突然心里有些難過。
趙靜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哎,你是不是想到了回憶?味道就是這樣,用心吃東西,還是用眼睛,或者用舌頭。都是不一樣的效果。我和你在一起,就用心吃的很開心。要不要給你也換一下心情?”
陸宜很訝異這個女孩居然這么細心的看出了自己的心事。所以說有的時候說因為個性而愛,個性就是魅力,而趙靜有一種像精靈一樣的魅力。
趙靜起身向陸宜伸出手。“走,帶你去改變心情去。”
不知怎么的,陸宜沒有多加思考和負擔的就把自己的手交了給她。好像真的可以變的更輕松似的。
天色漸暗,走在前面奔奔跳跳的趙靜不停的在說著。
“我聽說南湖晚上有一個夜市和我們臺灣的差不多。哇,我今天還沒有吃過內臟,我們一起去。”
趙靜自說自話的任由快樂灑在她的身上,陸宜也被感染到了這一絲純凈。好久好久,他沒有這么笑過了。
同樣的時候,同樣的余輝下,譚月也被拖著走進了泰國的當地夜市。而人高馬大的炸子雞先生,拉著譚月的手,生怕像被走丟一樣。
用他倔強,還有自作瀟灑的聲音告訴譚月。“我小時候一直跟我媽媽去逛夜市。我們那個時候也沒什么錢,我媽就給我買一個冰淇淋然后看著我吃”
譚月從他眼里的此時快樂。就像看到那天夜里的彼時哀傷一樣。她不忍心抽開自己的手。讓他牽著,好像就猶如安慰一樣。任由他牽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