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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興致勃勃做著筆袋的江慧嘉不知道,有人找她已經快找瘋了。
慶陽街,談府。
滿眼血絲的金夫人猛地一腳將面前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踹倒在地,她從沒有這樣粗魯過,但這一刻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顧及形象,她是真的快瘋了。
“找不到人?”她憤怒地打砸了旁邊桌上一套茶具,幾乎是大吼起來,“秋神醫追不上!府城名醫又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現今只是叫你們找個人你們也找不到!要你們何用?”
談夫人坐在一旁,面沉如水。
等金夫人這邊將氣撒出了,她才沉聲道:“既已查到人是又到府城來了,還怕找不到她落腳地么?太平客棧不在,就著人將所有客棧都問一遍。此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各家牙行,且重點先去這些地方查。再找不到,便挨家挨戶去問!”
她聲音沉穩而有條理,金夫人滿身的氣就是一泄。
談夫人就揮手叫那管事下去,又勸道:“元娘,天無絕人之路,當初妙覺神僧都說過,麟兒是有大福報的。”
談元娘就嗚嗚地哭道:“都是那邊的人,催得那樣急。眼看著我麟兒的病已是將好了啊!偏在這個時候將秋神醫叫走……誰料這就又復發起來,還一日更比一日嚴重……”
哭著哭著,恨恨道:“若不是那邊仗著權勢……”
談夫人厲聲阻止:“元娘!”
她環顧左右,嚇得侍立一旁的丫頭婆子齊齊低頭。
談元娘也被嚇一跳,到底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時住了口,面上只現悲苦。
江慧嘉這邊卻渾然不知,有人為了找她已經是拿出了要翻遍半個府城的架勢。
她還在縫著筆袋,因知道自己手藝欠佳,所以筆袋上并不打算做任何花樣,只打算橫平豎直縫個長條布套出來就算完工。
另外在布袋一端的開口處加縫一圈抽繩,這個抽繩要做起來也容易,加上抽繩后,這筆袋也就更像“筆袋”了。
如此一上午時間忽忽而過,中間江慧嘉縫累了,又抄了一會醫書,練了一會字。
當初在集仁書鋪買了幾本醫書,江慧嘉是跟那老掌柜說好,要將這幾本醫書都謄抄一份再送回去的。
到如今那六本醫書她已經抄完四本,也送了兩本回集仁書鋪,還剩兩本尚未完成。
江慧嘉抄書不算勤奮,但也不曾懈怠。
她上輩子日子過得太緊張了,就算是本應該以玩樂為主的童年,在她這里,也變成了學醫為主。
成年以后更不必說,高壓力快節奏的生活早已成為她的日常模式,相比較起來,如今來到古代,日子過成這樣,簡直悠閑到幸福!
時至今日,在現代時的生活她雖然同樣不能忘記,可對于這場穿越,她的態度也早就變成了欣然接受。
她對曾經那個時代所余下的唯一牽掛,也只剩下江老爺子了。
老爺子為了她的怪病,殫精竭慮十幾年,最后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可是江慧嘉也清楚明白,上輩子自己怪病無解,從那病癥初發那一日起,她早逝的命運就早已被注定。
關于這一點,不論是她還是江老爺子,都是早有心理準備的。
她如今再想起江老爺子,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祝禱,希望老爺子能看開生死,長命百歲。
很快吃過中飯,吳大娘的手藝雖然算不上多好,但是比起江慧嘉來,可又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吳大娘是家常手藝,江慧嘉吃起來還覺得挺能入口。
吃過中飯后,她又繼續縫筆袋。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才終于以烏龜般的速度將這筆袋縫好。
翻過邊來一看,只見這筆袋素青顏色,針腳細密又整齊,除了沒有花樣,其實針工還不錯的。
江慧嘉頗為自得:“嗯,沒辜負我當初苦練的一手上佳縫合術!”
要知道,經她手縫合的傷口,輕易是不會留疤的!可見她做傷口縫合時,技術之絕佳。
自我欣賞了一小會,江慧嘉又嫌這筆袋素得太過。
繡花她是不會了,不過不會繡花,但她可以畫畫呀!在筆袋上畫點什么,可不就不素了?
想到就做,江慧嘉又去找筆墨。
這頭正找著,忽然外頭就響起了一陣砰砰地敲門聲。
江慧嘉在屋子里都聽見了,外頭正在掃院子的吳大娘更是連忙放下掃帚,隔門往外問:“是誰敲門?”
外頭響起的是一道急促的女聲:“江娘子可在?我是云娘!江娘子可還記得我?”
是云娘!
當初在太平客棧時,云娘還幾次三番來問江慧嘉找神醫呢,江慧嘉豈能不記得她?
江慧嘉暗暗猜測,云娘找得這樣急,莫非是金家小郎又發病了?
她沒有遲疑,一邊叫吳大娘開門,一邊也走到院子里去。
打開院門一看,卻見外頭除了云娘還站了好幾個人,更有馬車停在門外。
云娘就直往江慧嘉撲來,撲到她面前匆匆行禮:“請江娘子走一趟,我家小郎君病急得很!”
江慧嘉剛剛在找筆墨,調顏色,手上都還沾了顏料。
但她也顧不得說要洗,立時就跟云娘上車,一邊問:“小郎君為何又發病,不是有秋神醫在?”
云娘也跟著上了車,就坐到江慧嘉對面同她說起了前因后果。
“原本有秋神醫治療,小郎君是快要好了的。只頭三天還有些反復地發熱,到第四天便不再發熱,只是咳嗽。又過六七日,除去咳嗽總不斷根,小郎君漸漸都能自己進食了。”
說到這里,她抹了抹淚:“偏這時候秋神醫竟有急事不得不離去……原本瞧著小郎君一日比一日漸好,我們都以為秋神醫即便離去也無妨的。哪知再過兩日,小郎君竟又燒熱了起來!”
“秋神醫不在,府城的大夫來接手,頭前幾天還好。可又過四五次,那一日小郎君又再高熱起來,當時就又驚風了一回。”
云娘這邊說著,江慧嘉一算日子,金小郎從初病那一日起,到如今,病情反反復復,竟纏綿了足足有二十五六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