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好。”
穆司爵坐下來,停頓了兩秒才接著說:“醫生早就告訴過我,小五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我也要跟你說一件事。”宋季青不忍讓穆司爵更難過,先強調道,“不是很壞的消息,你放心。”
不是很壞的消息——
這是什么形容鋪墊?
穆司爵平靜地示意宋季青說。
宋季青想來想去,還是有些遲疑,不答反問:“你和佑寧,有沒有計劃過再要一個孩子?”
當初,許佑寧意外懷上念念,整個孕期,她都承受著極大的風險。
那種情況,穆司爵怎么可能跟許佑寧計劃再要一個孩子?
“沒有。”穆司爵言簡意賅,目光如炬的盯著宋季青,“你到底要說什么?”
宋季青嘆了口氣,告訴穆司爵:
“佑寧雖然恢復得很好,但是,她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再懷孕了。也就是說,你們只能有念念一個孩子。”
穆司爵瞳孔驟縮,盯著宋季青——
一時間,似乎連辦公室內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宋季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穆司爵,尋思了半晌,擠出來一句:“還好,你們已經有念念了。”
“……”穆司爵垂眸沉默,臉上沒有顯現出任何情緒,過了片刻,也只是叮囑道,“不要告訴佑寧。這件事,我知道就好。”
宋季青點點頭,表示他懂。
他也猜到穆司爵應該不想讓許佑寧知道這件事,所以趁著這個時候告訴他。
“佑寧復健還要兩個多小時。”宋季青說,“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安排好人送佑寧回去就好。”
穆司爵“嗯”了聲,不置可否,去復健室找許佑寧。
許佑寧做完一組動作,正在休息,見穆司爵來了,遠遠就沖著他笑。
穆司爵揚了揚唇角,走到許佑寧跟前,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動作自然又親昵,旁若無人。
實際上,旁邊是有人的,還有不少是單身狗!
單身狗們紛紛表示自己被虐到了。
“累不累?”
穆司爵問,他的聲音低低的,釋放出迷人的磁性,旁人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就是這樣,他的聲音才顯得更加迷人!
一個女護士捂著心口,不斷向同事暗示自己要暈過去了。
而撒狗糧的兩個人,絲毫意識不到自己對單身狗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許佑寧抿著唇,眉眼帶笑,搖搖頭說:“復健強度不大,我還是可以承受的。”頓了頓,又問,“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
“工作不急,我再陪你一會兒。”穆司爵說,“結束后,我直接去公司,阿杰送你回家。”
許佑寧“嗯”了聲,繼續復健。
她剛上儀器,穆司爵的電話就響了。
穆司爵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低頭看著手機,走出去接電話,動作慵懶隨意。
他出去后,復健室安靜了半分鐘,然后低低的討論聲響起來:
“看看吧,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沒有不解風情的男人,只有不想解你風情的男人!”
“對對對!”
許佑寧能聽見討論聲,也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
經驗告訴她,最好不要主動參與話題。
她只是表示自己休息好了,可以接著做下一組動作。
大家也沒有調侃許佑寧,盡職盡責地幫她復健。
復健即將結束的時候,穆司爵還沒有回來,反而是宋季青過來了。
每次看見許佑寧和大家談笑風生,宋季青都會有一種類似于老父親般的欣慰。
他操心了整整四年的人,終于恢復了!
宋季青是悄悄來的,葉落第一個發現他,拉著他進來,他徑直走到許佑寧跟前,問道:“感覺怎么樣?”
“很好!”許佑寧做了幾個動作,好顯示自己很有力量,語氣也跟著驕傲起來,“我覺得我已經完全恢復啦!”
宋季青笑了笑:“有這種自信是好的,但還是要按計劃復健,不能松懈。我相信你恢復得很好,不過具體情況,要在下一次檢查之后才能知道。”
許佑寧從善如流地說:“好的,宋醫生。”
“結束之后去一趟我的辦公室,”宋季青說,“有話要跟你說。”
許佑寧想起穆司爵剛才也被宋季青叫去“單獨談話”了,怔了怔才答應:“好。”
復健結束后,許佑寧帶著忐忑進了宋季青的辦公室。
宋季青一看許佑寧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放輕松,我只是例行跟你說一些注意事項。”
許佑寧半信半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穆司爵——
宋季青接著說:“我已經跟司爵說過一次了。怕他忘記,再跟你說一遍。”
哎,都跟穆司爵說過了?
許佑寧這才放心地坐到宋季青對面,等待他的下文。
宋季青組織了一下措辭,緩緩說:“佑寧,你確實恢復得很好。再過一段時間,你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我要跟你說的是,不管怎么樣,你還是要小心照顧自己,不能太累,也不要輕易嘗試突破自己的極限。”
“……”許佑寧不太確定地問,“季青,我是不是……”她恢復得,是不是并不那么理想?
“不要瞎猜。”宋季青打斷許佑寧的話,“我是出于安全考慮,才會這樣叮囑你。”
許佑寧想了想,覺得她畢竟剛剛恢復,小心一點總歸不會有錯。
她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接著問:“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宋季青笑了笑,“如果還有別的,你就真的要懷疑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