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

161:不走

不過,蕭四爺想要送走蕭子嵐,而蕭子嵐卻不一定會離開。

蕭子嵐肯定會死皮賴臉的繼續在白馬寺小住。

世人皆說蕭家七小姐性格囂張,實際上卻恰恰相反。

初雪覺得這些傳言,可信度太低了。

蕭子魚神情有些倦怠,她直接閉上眼,沒有再說其他的話語。

她心里其實也有些疑惑,蕭子嵐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白馬寺?她以為出現的人,更應該是蕭子陌。

蕭子魚想不明白,便也不在為難自己想下去,她干脆睡了過去。

夢里,白馬寺的后山有一方不小的蓮池。

蔚藍的天空下,蓮花含苞待放,周圍山清水秀。

她站在蓮池邊上,手里拿著魚竿,目光卻看著不遠處的少年,正坐在樹下捧著一本書。

樹木的枝葉茂盛,夏日的陽光透過地從樹葉中間留下一地的斑駁。

少年身邊的小桌上,擺放著白玉香爐,而他藏在縷縷青煙后的容顏,身形顯得十分模糊。

即使是一張模糊的容顏,卻依舊讓她覺得開心,安穩。彷佛周圍的一切,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寧靜、舒緩。

她想,大概這便是所謂的境由心生。

她輕輕一笑,抬起頭又看了一眼周圍,覺得這四處天藍水透,風景如畫。

“燕燕!”少年在身后喚她,“該用膳了。”

蕭子魚驚的從夢中醒了過來。

此時,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遠處初雪正在和初晴一起做針線活,微弱的燭光顯得屋內有些昏暗。

她怎么睡了這么久?

初晴見她醒來,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走上前說了一句,“小姐,你醒了?方才太太和四爺來看過你,瞧你睡著便沒有喚你起身!”

蕭子魚有些疲憊的揉眼,“爹和娘過來還說什么了嗎?”

“太太還問奴婢,小姐您的身子好些了沒。”初晴繼續同蕭子魚說,“太太說,今兒又落雪了,讓小姐不要再過去了。”

在一側沉默的初晴,輕聲說了一句,“奴婢去小廚房準備點心的時候,還發現了有人在煎藥。這幾日寺內還有幾位在這里小住的香客,似乎都感染了風寒。”

天氣太冷了。

顧氏不讓蕭子魚出去走動,也是怕蕭子魚染上風寒。

蕭子魚搖頭,“沒幾步路,出去也當散散心,在屋子里都要憋壞了。”

從她住的廂房到母親住的廂房的路并不遠,只是母親更喜歡清靜點,所以廂房的位置有些偏僻。蕭子魚等初晴給她準備好了手爐才披上了斗篷,朝著母親的廂房走去。

夜里的白馬寺十分的安靜,而遠處的燈樓在這片漆黑的夜色里,顯得十分奪目。

“小姐您看,是不是很高?”初晴和蕭子魚說,“我聽他們說,站在燈樓上看周圍的景色,會更好!”

蕭子魚笑,“是嗎?”

她反而更喜歡寒山寺的燈樓。

初晴立即回答,“是!”

說完后,初晴又繼續和蕭子魚說她今日在白馬寺見到的有意思的事情。

她說的差不多的時候,蕭子魚也走到母親顧氏的廂房外。

此時,屋內的燭火光并不明亮,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等守在院外的小丫鬟進屋通傳后,蕭子魚便走了進去。

屋內,母親顧氏身邊的小炕幾上擺著幾本醫書,而父親蕭四爺卻剛好將帶出來的長弓放好。他們見她進來,都忍不住挑眉。

顧氏道,“今兒落雪了天寒,燕燕你怎么過來了?”

“過來和母親一起用膳!”蕭子魚回答。

顧氏無奈,“現在天氣寒冷,你又畏寒。往后不用過來陪我用膳,你好好在屋子里歇著,想要什么告訴初晴和初雪,讓她們去取就好了。”

“那怎么行!”蕭子魚走到顧氏身邊坐下,“我喜歡和娘說話,也喜歡和娘一起用膳!”

顧氏無奈,抬起手撫摸蕭子魚烏黑的發,“那你記得多穿一些!”

如今的蕭子魚里里外外都裹著厚厚的一層,若不是她身形纖細,估計看起來整個人都圓滾滾的了。不過即使如此,蕭子魚出門的時候依舊要帶著手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幫她抵擋這漫天的寒意。

白馬寺的齋菜味道很不錯,尤其是飯后的點心芝麻餅更是酥脆,讓蕭子魚愛不釋手。

等用完了晚膳,蕭子魚才心滿意足的陪著母親說話。

顧氏說自己好久沒有看過醫書了,替人扶脈似乎都有些生疏了。蕭子魚雖然納悶母親顧氏突然提起這個,卻依舊笑著回答,這扶脈還能生疏的?

顧氏聞言笑笑。

兩個人說了會話,顧氏便有些犯困了。

蕭子魚起身和父母告辭,等走出門的時候,蕭子魚才問身邊的初晴,“廂房那邊有梅林?”

“在東南邊有一片梅林!”初晴不解的看著蕭子魚,“小姐你要去賞花么?可這天氣太冷了啊。”

冬日里的梅花含苞待放,的確是不錯的景致。

只是蕭子魚太過于畏寒,若是去賞梅,沒準還會受了風寒。

蕭子魚搖頭,“我就問問。”

方才,她和母親談話的時候,母親問她可喜歡紅梅。蕭子魚有些疑惑的搖頭,她并不喜歡紅梅。

她更喜歡海棠。

顧氏顯然有些失望,她說那些紅梅看著暖暖的,讓人覺得舒服。

做母親的,總是會下意識將自己看到的最好的東西拿到兒女身邊,顧氏也不例外。

母親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翻閱醫書,也不會突然提起紅梅……蕭子魚想約摸是東南邊的廂房里,住了一位母親認識的人。

而那個人,肯定不是蕭子嵐。

蕭子魚想到這些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三哥的病情怎么樣了。

父親從三哥的院子里回來后,只是說沒什么大礙,但是不能陪他們一起到白馬寺了。

她和母親聽了這個消息,本來打算不來白馬寺,在家里陪著蕭玉竹。結果父親卻說,白馬寺這邊都安排好了,不來不好。

父親的態度堅決,而她和母親幾乎是被半強迫著來的。

父親沒有說明原因,她也沒有開口詢問。

蕭子魚清楚父親的性子,父親不愿意說的事情,誰問他也不會回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