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古傳

第五十八章、用計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無雙便到了相府,未有多言,杜微微神色肅穆,徑直帶了他去娘親的院子。

賀瀟跟在杜微微身后,神色依舊淡然,在與無雙對視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便一眼,蘇無雙就已經大致知曉了些什么。

跟在兩人身后,蘇無雙眼神亂飛,四處看著這相府的構造。

只是在剛邁入黛院的時候,蘇無雙的面色便沉了下來,終于完全明白了賀瀟先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何寓意。

腳步未停,杜微微甚至都未回頭看一眼,只是推門入屋時,對著身后的蘇無雙說了一句:“勞煩無雙公子了。”

入了屋子,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木黛,蘇無雙的眉頭皺地更深了,只是在杜微微看向自己時,神色才猛地變得坦然。

鋪了帕子,蘇無雙開始給木黛把脈。

賀瀟抱臂站在遠處,眼神凌厲地看向了屋外。

沒有聲響,杜微微眼神分毫不離自己的娘親。

眉頭緊鎖,蘇無雙半天未說話。

良久,蘇無雙才將手拿開,神色里,肅穆不已。

看向杜微微焦急擔憂的面龐,斟酌了下言語,才開了口:“敢問王妃,夫人的病有多久了?”猶記得上次給木黛診脈,還是賀瀟和杜微微未成親時,但那時,木黛的狀況并不如現在這般嚴重。

眼神猛地收回,腦子回想起出嫁前,母親也是又一次頭痛欲裂的樣子:“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站起身,蘇無雙先是向著門口處看了看,見賀瀟站著,回過臉面色沉重:“王妃,夫人的病,不得小覷。”

手猛地在袖子中攥緊,杜微微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無雙公子但說無妨。”

走到窗邊,伸出手推開木窗,蘇無雙的手猛地指向了院中的幾棵并不粗壯,葉如塔狀垂下的樹:“院中的樹名為燈架樹,樹葉一年四季常青,散發出的味道并不濃郁,反倒是有種清爽人意的感覺。但這種樹的氣味,若是長時間地吸入,便會導致頭痛不已,更甚者,病者會長眠不起。”

眼神死死地鎖住院內的幾棵樹,杜微微的眉眼反倒沒有了先前的焦急憤切。

步子踱向里面,蘇無雙的手接著指向了木黛身上所蓋的被子:“如果我沒嗅錯,這被子里所加的香料,是提純的月季,每日這般蓋著,更是會加重頭暈欲裂的癥狀。”

神色已恢復一片平淡,杜微微眼神凝視著娘親身上所蓋的被子,再無動作。

許久,杜微微已然冷下的聲音問道:“現在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好我娘親?”

“辦法自然是有,只……”

話還未說完,賀瀟淡淡然的聲音便傳來,打斷了蘇無雙的話:“微兒就不想查出是誰下的毒手么?”

眼神猛地抬起看向賀瀟的方向,聲音里是出乎意料的冷靜:“不用查便知道是誰。”

“這一次,該是把她抓出來了。”杜微微聲音冷切,透著讓人說不出的寒意。

夜風凄冷,月涼無比,許是因為月色傾灑,今日的相府,竟有好幾處的小道未點燈,銀色的月光灑下,莫名透著些凄切的味道。

晚食桌上,獨獨沒有了木黛的身影,杜微微全程低垂的腦袋,未作聲,神色很是凄淡,只是草草吃了幾口,便作意要退了前廳,

賀瀟終于有了一個夫君的模樣,向著桌上幾人歉意地笑了笑,牽著杜微微的手退了前廳。

“別來煩我,我娘到現在都沒醒……”杜微微聲音帶著哭腔,漸漸走遠。

桌上的幾人相互看了幾眼,眼神里,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夜風襲人,幾處主要的院子都滅了燈,相府里,一片寂靜。

未著燈的幾處小道,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腳步極輕,很快便到了黛院門口。

輕手輕腳,黑影趴在了院門邊,細細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大夫人這么久都沒醒,臉色慘白成那樣,不會是……沒救了吧……”一個十分輕柔的女聲傳來。

“噓……別亂說,小心主子聽到拔了你舌根!這種話哪能亂說,不要命了你!”另一個女聲急切道。

先前說話的女子連連答應,說話聲音更為小聲:“可是,今天看小姐哭成那樣,感覺夫人應該……”

啪的一聲,另一個女子一把拍了她的背一下:“閉嘴!睡覺去!”說著,推著那個女子便往偏房去。

吱呀一聲,房門關上,黛院里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院門邊的黑影抬起頭看了看只點了夜燈的主臥,身形一動,腳下輕而無聲,便往木黛睡的房間去了。

小心翼翼將房門推開,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黑影不住地回頭看著,以防有人突然出現。

終于,門開了不小的樣子,黑影側著身子一下便入了房間,又萬分小心地將門關上。眼神直直地看向了床上睡著的人。

一步,又一步,走到了臥床邊。房內夜燈有些昏暗,黑影并不能看清床上人的面容,可是也未多加細想,低沉透著陰狠的聲音陡然響起:

“木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月色透過天窗照進屋子,也照在了黑影的臉上,赫然是二夫人玉笙!

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月光照射著,反過一道光亮,恰巧映在了床上所躺之人閉著的眼上。

再沒有絲毫的猶豫,玉笙揚起刀子,對準床上的人便要狠狠刺下。

電光火石間,屋內的燈火猛然大亮,一道掌風推過,狠狠地將玉笙手上的匕首打下。

剎那間,局勢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床上躺著的人猛地掀開被子,下了床,站在了玉笙面前。

“二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意欲行刺我娘?!”杜微微神色厲稔,一步一步踱到玉笙面前,氣勢全開,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床身后方,走出的兩人,恰是賀瀟和無雙,便是在玉笙要行刺的瞬間,賀瀟出掌,打掉了她手上的匕首,無雙揚手,亮起了屋內的燈。

玉笙臉上再無平時溫柔和煦的樣子,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將杜微微給大卸八塊:“哈哈哈,你們有什么證據說我是來行刺木黛的?啊?!只要老爺沒有看到,那便算不得我做了行刺之事,明白嗎!哈哈哈哈!”玉笙仰頭大笑,眼里惡光盡顯。

杜微微三人看著面前女子惡毒的面目,心底的厭惡深深的涌上。

玉笙笑聲不停,好似嘲諷一般看著面前站著的三人,更為陰狠的話說出口:“杜微微,你以為就算我刺殺不了你娘,她就能活下去了嗎?”

走到杜微微的面前,眼神死死地對上了她,玉笙的話簡直如地獄無常一般陰冷:“我就是要木黛在我眼前,一點一點,慢慢慢慢,痛苦不堪的死去!”

“啪!”杜微微出手,一個狠狠的耳光扇在了玉笙的臉上。

“這一掌,是替我娘打的。”

“啪!”又是一個巴掌。

“這一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杜微微的巴掌極重,玉笙連連踉蹌了好幾步,捂著臉抬起頭,依舊滿臉的惡毒,嘴角一抹冷笑:“杜微微,你有膽子,就殺了我啊。”

杜微微腳步未動,嘴角的笑比起玉笙的陰冷有過之而無不及:“玉笙,你該是聽過這句話,惡人自有天收拾。”

下一刻,讓玉笙感到恐懼的天便一下子推門而入。

“玉笙你個賤婦!”杜云石顫抖著手,指著玉笙,眉眼的怒火是杜微微從未見過的。

“啊!!!!!!!”玉笙猛地尖叫出聲,不可能不可能,我點了大劑量的安神香,老爺怎么可能這會兒出現?!

一把沖上前,抓住杜云石的手,不停地掐捏著,玉笙已是開始語無倫次:“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老爺,你不是!你不是!你不可能是!!!”

杜云石的手狠狠地抓住了玉笙的頭發,一想到木黛此刻昏睡不醒全是因為面前的這個瘋女人,他心頭的恨意便滔天般涌出,手狠狠地揮動著,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將玉笙掀翻在地。

玉笙已是一身狼狽,蜷縮在地上,捂著自己被杜云石打的臉,嘴里不停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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