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問題
正文第一百五十六章問題
雖說自家自是罷了,老舅公、沈家壅制白芹都很順利,可是否會出現一些未知狀況,卻是就連花椒都說不好的。
就像之前方良莊上不知怎得蝸牛泛濫,專門吸食芹菜芽汁。雖然當時就捉了田雞蟾蜍和鴨子過來吃蝸牛,可還是把方良急得夠嗆,特地連夜跑了一回,找上了秦老爹。
何況花椒知道方良雖說管著田莊,可也是從來只管收租子就是了,算盤珠子撥的挺溜,在此之前卻是從未摸過鋤頭的。
跟著秦老爹學習壅制白芹的時候,半天工夫手心里就滿是血泡。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狀況,雖然田莊上自有老堂匠主持大局,可壅制白芹又不比旁的,若是只管按著過往種地的經驗來,再加上方良這個半懂不通的,那就更不好說了。
只是或是太過專注的緣故,花椒這樣走過來方良都未覺察,聽得花椒發問,全神貫注的方良自是唬了心口一跳的。
也嚇得花椒趕忙給他拍著胸口:“不怕不怕了,大舅不怕!”
方良哭笑不得,定下心神,抬手摸了摸花椒的腦袋瓜,笑了起來:“大舅不怕,椒椒也不怕。”又牽著她靠著自己站了,給她捋了捋被風吹亂了的劉海,才問她:“椒椒怎么過來了,姐姐呢?”
花椒就道:“姐姐在看著四姐睡覺。”又指了指那頭地里已經發棵的種芹告訴方良:“我來看看它們,大舅呢?”
方良也告訴花椒,道:“大舅也是過來瞧瞧它們長得好不好的。”
說著話兒的工夫目光又放在了白芹上,竟是不自覺的一皺眉頭。
花椒看了看方良,又看了看面前這些日子因著擺宴吃得僅剩了一塬不到的秋提前白芹,忽的恍然大悟。
就靠著方良的身子立了起來,指了那白芹告訴方良:“大舅,白芹有渣渣。”
方良一聽這話驚詫地轉過頭來望著花椒:“椒椒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吃出來的啦!
花椒哭笑不得,卻也慢慢正色了起來。
花椒起初也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這茬秋提前白芹的品相相當不錯,況且種植周期較常規白芹略短一些,人工成本自然就能有所降低。
可因著一點特殊情況,卻叫花椒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里留著擺宴而未及時起收的白芹品質竟在迅速下降。
原本想著不過推遲十余天的光景陸續起收罷了,品質上或許會出現變化,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卻萬萬沒有料到問題竟會如此嚴重。
催妝那天擺宴,清炒白芹一上桌,大伙兒還沒甚反應,花椒卻是一口就嘗出問題了。
白芹的外觀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可口感已經明顯不復前些天的脆嫩了。
雖然還未嚼出渣子來,可吃在嘴里已經滯口。在花椒看來,這品質已經達不到秦白芹的標準了。
從酒席上下來,顧不得擦臉,花椒就直奔試驗田。
去年一冬壅制的白芹都是及時起收的,花椒自然沒有機會發現這樣的問題。
對著地里的白芹看來看去,又思來想去的,索性央了小小子幫她起收了一行白芹。
保留根須清洗干凈,略略擇去枯葉之后,分作兩把。又問羅氏要來一塊粗布,打濕擰干后將其中的一把白芹緊緊包裹,同另一把不再做任何處理的白芹一道放在家中陰暗通風的角落里保存。
用濕毛巾包裹保存是花椒所知道的比較好的保存白芹的方法,當然這會子沒有毛巾,花椒也就只能用粗布代替了。
不過現在想來,倒與八仙居保存時令鮮蔬的方式大同小異,同樣的原理。
至于進行這組對照實驗的原因,花椒只是想試驗一下,既然白芹會因為延遲起收而導致品質下降,那么離土后通過不同的保存方式,對于品質的影響到底多大。
卻沒想到直到現在為止,也已經三天過去了,未做過處理的白芹只在嫩葉上略略出現了丁點褐變的情況,而那把用濕粗布包裹的白芹,在外觀上還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
花椒略略放下心來。
這會子看著方良一臉詫異的表情,就指著面前的白芹告訴他:“它們長大了太老了,就有渣渣了。”
方良看著花椒,花椒就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祖父說噠!”
秦老爹確實是這樣說的。
花椒一口就嘗出了問題了,秦老爹眾人陸陸續續地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秦老爹就覺得或許還是因為天氣暖和的緣故,既然白芹長得快,自然老的也快的。
花椒一思忖,或許還真是這個緣故。
既然生長周期短,生長發育自然迅速。
只是這樣一來,明年家里如果準備壅制秋提前白芹的話,那就不能再死搬硬套現在的種收時間規律了,而是應該根據氣候變化來及時調整起收期,雖不宜早卻是更不宜遲的。
而方良聽了這話,卻是一拍腦門,又訕訕然地摸了兩把,沒想到自己擔心了半下午,卻因著蒔蘿大喜日子的緣故,只得暫且憋在心里的事情原來僅是這么一回子事兒。
哈哈一笑,抱著花椒就去了前院。
夜里吃過謝忱宴,方良找了個機會把這事兒告訴秦老爹。
秦老爹點了點頭:“到底還是經驗不夠的緣故。”又告訴他:“不光是椒椒她們壅制的那茬秋提前白芹,咱們壅制的頭茬白芹的起收期是在大雪到冬至之間,天氣如何不好預料,可何時起收卻是得跟著天時來的。”說著又問他:“天氣涼了,你那的蝸牛沒再出來了吧!”
方良聽著不住地點頭,又央著秦老爹:“秦叔,等忙過了這茬,您可得過來給我掌掌眼才行。”
秦老爹笑著應了:“行啊,等我家蒔蘿和姑爺回了門,我就抽空去瞧瞧。”
等到翌日一大早,送走了方良一家和沈家人,家里的零碎事務一點一點的料理清楚,秦連豹保管了數天之久的兩本賬簿也結算清楚交到了秦老娘手里。
闔家俱是松了一口氣,又等著盼著蒔蘿三朝歸寧。
三天的光景卻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回了蒔蘿,顧不得敘話,蒔蘿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卻是來自弟弟妹妹們的叫她啼笑皆非的一句話:“大姐,姐夫待你好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