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蛟打起來費勁,分起來更費勁。好在曾昊英既然奔著這東西來,自然早有準備。手一晃,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刃就出現在手中。延著鱗片的位置往下劃,竟然真的刺破了它的皮。陳墨也不矯情,取出法器來幫忙。
一刻鐘后,分解完成。兩人各收了一半。龐大的身體移走。那個巢穴的入口也露出來了。水潭底部,一塊巨大的巖石突起,中間的空洞又大又黑。
而這個時候,陳墨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水潭中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了,同時呼吸困難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陳墨有些皺眉,不敢輕舉妄動。
曾昊英卻不以為意地一笑,手一招,一尾魚突然出現在水中。
看到魚出現,陳墨剛想贊一句曾道友想的周全,結果那魚就如同被抓出了水面一般激烈地掙扎起來,不到兩秒時間,竟然就摔在地上死了。
這還沒進去呢?
曾昊英臉色不明顯地一僵,最后取出一件像陳墨那樣的避水法器,等到魚再出現的時候,就迅速地將避水法器套在它身上,想了想,竟又加了一張恒溫符和托力符。
果然,這次準備充分,那魚倒還算如常,沒有再出事故,很快,就擺著尾巴游進了那黑暗的巢穴里。
看著地上死掉的魚,沒想到這水潭的環境竟連魚都適應不了,反倒是人類,有工具有法器,再危險的地方都能去。
過了一會兒,曾昊英說道:“沒問題,我們進去吧。”
“好。”陳墨點頭,有妖獸探路,果然方便。
不過,就算是已經有了八階妖魚探路,兩人也不敢大意。兩人前后錯開,又身體微側一左一右,微微形成一點背靠背的夾角方式,這樣的站位,萬一有了變故,無論是來自哪一方的攻擊都可以隨機應變。
現在的情況,只有合作才是最好的,經過剛才那一戰,兩人也算是有了些默契,倒是真的合作起來。
走進巢穴,陳墨只覺越往里走,溫度就越低,到最后,她不得不給自己也加了一張保溫符才好受些。而且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了,就算是有防水法器也不管用。
陳墨取出空氣瓶,對著那軟瓶蓋又吸了幾口。然后又給了曾昊英一個。
曾昊英有些好奇地接過來,翻來覆去地擺弄一翻,也湊到瓶蓋上呼吸了兩口,感覺還不錯。
原本他有一個能清開五米水域的法器,可惜這東西雖好,但用起來限制也很大。不能隨身移動。此時,反倒是這最不起眼的小瓶子更有作用。曾昊英決定回去之后也做幾個。
因為不知道前路,兩人不敢大意,只用眼神交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越往前走越黑,曾昊英取了一只夜明珠出來照明。
幸好她們現在已經在水底,可以腳踏實地,不用再應付那下沉的力道,算是輕松了一點。更慶幸的是,一直都很順利,沒有遇到襲擊。只是越順利兩人就越小心,將注意力全都調動了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前面一變。
陳墨一驚,手里已經捏了一把小刀法器。
結果卻發現前面豁然開朗,竟然是出口到了。兩人小心地靠近出口,接著就被眼前的情景一震。
只見里面錯綜復雜,懸石倒乳,竟是一個龐大的海底溶洞。溶洞之中并沒有充滿水,倒是有一條寬闊的河流從入口的左邊流出去,繞過好幾處地方然后從另一邊流出。五光十色的晶石照著四處透著一種琉璃般的色彩。
“龍彩晶。”曾昊英驚呼一聲:“這么多。”
龍彩晶?陳墨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隨即想起來,在李豐侯給她的那個玉符資料里,似乎就有龍彩晶的解釋。
龍彩晶和靈石一樣,都是一種蘊含靈氣的晶體,只不過靈石是白色的,而龍彩晶的顏色多樣。它里面的靈氣可以像靈石一樣吸收,有淬體之效,怪不得那伏蛟如此堅硬,竟是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它的九品凝脈就是這么來的?”陳墨忍不住問道。
曾昊英搖頭:“不是,淬體是淬體,凝脈是凝脈。二者不一樣。”
所以,那只蛟龍不是九品凝脈,而是九品淬體嗎?正這么想著,陳墨突然看到那些龍彩晶之間,似乎生著一條條細細長長的藤蔓,那藤蔓通體黃色,因為實在太細了,如同發絲一樣,又被龍彩晶照著,一開始竟然沒有注意到:“那是?”
曾昊英笑了起來:“就是它了,青脈藤。”
陳墨心里也高興起來,她找了這么久,終于找到了。筋脈難淬,這靈植既然可以成功淬練,那么它里面肯定會有修補的成分在,她相信,拿到那些練丹門派,肯定能夠提出對她有用的東西來。
只是這樣一來,就得麻煩李豐侯這位金丹前輩了。要不然僅憑她,搞不好會讓她血本無歸。
兩人警惕著周圍,發現除了之前拿出的那條妖魚在河里四處游動之外,什么妖獸都沒有。一山難容二虎,越是強大的生物越是有領地意識,想來伏蛟也是如此。
見此,兩人也不再多說,全都迅速地收獲起來。這時倒也不分三成五成了,全都盡力收。要命的是,溶洞的石壁竟然和外面的洞壁一樣難挖。收一塊龍彩晶都要用高階法器小心翼翼地砸上一刻鐘才行。青脈藤也好不到哪去,那根莖雖小,但是卻更難挖。
真是體力靈體雙重消耗。不過看到儲物袋里增加的東西,倒也值得了。這一挖不知道挖了多久,靈器少了又補充,補充了又少。現在在這種地方,又不敢讓自己的靈氣耗盡。自然就更麻煩一些。
陳墨又挖了一顆青脈藤,轉過一根巨大的石柱,習慣性地掃視一圈,結果微微一愣。此時,曾昊英也從另一邊過來,看到這情況,也怔了一下。
只見那邊,河流圍繞成的一個巨大的空地上,竟然鋪著一層白骨,矮矮的一層,像是床鋪一般。明明很微小,離的又遠。但陳墨似乎還是看到了最下層的那層白骨已經變成了粉末。
過了一會兒,曾昊英說道:“我聽說蛟龍都愛收集亮晶晶的東西。”
不用多說,陳墨就已經明白了,因為她已經看到在另一邊,另一邊還有一堆亮晶晶的法器堆放在地上。從法器的品質上看,大多都是高階的。多為練氣期所用。
想來這些都是之前進入這里的修者,不小心死在這里,然后被那伏蛟收集來的吧。這小世界存在了這么久,經年下來,不知死在這里的有多少人。
不過那些慘白的白骨應該時間并不久,畢竟進入這里的只是練氣期,時間久的早就已經化成粉末了。
次次小世界,是機遇也是危機。陳墨嘆了一口氣。這里的規則就是如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奇怪。”曾昊英疑惑地看著周圍,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陳墨問道:“怎么了?”
“怎么沒有儲物袋?”
陳墨一愣,確實,若是之前的修者死在這里,這里應該也堆滿了儲物袋才對,可是看了一圈。一個都沒有:“大概是儲物袋的顏色不好看。它不要吧。”只是就算不要,又會扔在什么地方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而那些被伏蛟當做收藏品的高階法器,早就已經壞掉了。其中一些是因為年代久遠自然損壞的,而更多的,卻是被壓壞的。就如同那些碎掉的白骨一般。
越過這幾處地方,陳墨繼續往前走,然后發現這地下溶洞四通八達,如同一個小世界般,非常龐大。龐大到已經完全超出了水潭的范圍。
顯然曾昊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從懷里拿出一枚玉符,激發之后,有影象出現。確是一份地圖的影象。
陳墨看著這地圖的樣子,馬上認出來,這正是她們之前在試煉塔中得到的完整地圖。對此,她也沒有太驚訝。像曾昊英這樣的人,能夠得到這樣的地圖也是正常的。
過了一會兒,曾昊英說道:“原來如此。”
陳墨看了他一眼。
“早在進入這個小世界之前,我就通過地圖找到了五處水潭,原本以為它們都是獨立的。現在才知道,原來它們是連著的。”
陳墨一愣:“你是說,這地下溶洞,連通了千里之外的其它水潭。形成了一個水下世界。”
“不錯。”
陳墨看著那條蜿蜒流長的河流,總算明白了它通向哪里,她想了想離的最近的一個水潭的位置,還好,就算其它水潭的伏蛟趕來,也需要不少時間。
不過她們得抓緊了,要不然真的引來了另一個伏蛟,他們現在可不是對手。曾昊英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兩人不再說話,更加快速地挖起龍彩晶和青脈藤來。不過也沒有為了節省時間不挖青脈藤的根,因為本身青脈藤最大的效用還是在根上。
兩人一邊算計著伏蛟的速度,一邊快速地挖著,時間越來越近,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一顆又一顆,一塊又一塊。總想再多挖一塊。
終于,拖到不能再拖。陳墨挖出最后一顆青脈藤,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也不管這里還有沒有其它的寶物了。
青脈藤已經到手,到時候再貪心下去,小心連命都丟在這里。陳墨一向不干人為財死的事。
曾昊英也打算走了,他原本還怕她舍不得這里的寶物,打算勸一勸,結果沒想到她竟然走的這么干脆。倒是對她又高看了兩分,要知道,這個世上受不住誘惑的可實在太多太多了。
只可惜他的紅眼之芒消耗太大,半個月之內無法再次施展,否則,真想再殺一頭。
既然決定要走,兩人就都沒猶豫,一路急行。進到水潭里,陳墨調動法器,法器在她手中急速向上射去,陳墨則跟著法器一起往上升。
水波一動,陳墨終于浮出水面,再次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看著眼前的藍天碧樹,陳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總算是出來了。在水中,就算防水法器再好,也不如外面舒服。
陳墨身體一躍,一下子跳到岸邊。緊接著,曾昊英也跳了上來。
到了這里,兩人的合作算是結束了。
曾昊英笑道:“和你合作倒是比他們都強些,小世界還有二十多天,不如一起?”
陳墨搖搖頭:“我已經有隊友了。”
雖然合作到后來的時候還不錯,但曾昊英的心機太深,陳墨可不想什么時候就被他當成了炮灰。和他合作倒不如獨行來的安全些。
更何況,她也確實有隊友了,陳墨感受了一下靈珠,發現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蔣飛憶現在到哪兒了。
進入小世界之后,每個人傳送的位置都不一樣。為了能夠聯絡,修真界又制造出了靈珠,可以發送信息。只是陳墨一進入小世界就遭遇了戰斗,等戰斗結束之后給蔣飛憶發信息也沒有回音。
一開始還以為她不方便回音,可是到現在都幾天了,陳墨有些擔心,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問題?單純的是靈珠壞了,還是遭遇了危險?
整個小世界中,她只有蔣飛憶可以聯系。想問別人都問不到。有藍盛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不過她們早就約好了進入小世界之后就往主區域去,陳墨打算先休息一下,然后繼續往那里走。
結果正在這時,陳墨一轉頭,就見曾昊英突然一伸手,靈力施放,一枚葉子就落入他的手中。曾昊英盯著那枚葉子,眼神瞇了瞇。
陳墨也一揚手,揮出一道火球術,火球術爆開,炸開一片,陳墨走過去,撥開那片草叢。
“你用火術,它肯定早就死了。”
陳墨聞言也沒有在意,她現在還施展不了控靈取物之術,只能使用這個方法,就算死了,也得有尸體在,陳墨不意外地說道:“所以,它們果然是生物。”
曾昊英突然皺了皺眉:“你在小世界里有認識的人嗎?現在能聯系到嗎?”
陳墨抬頭看他。
“我所有的人都聯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