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傳承之地還一心想著要出去的人,從古至今,恐怕都不多見。尤其是這里還有一個前輩肯和她交談。
哪怕巨碑前的那人已經明悟己心,也知道陳墨的心志,此時依然免不了多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萬物有緣法,各歸己命,只有如此心,才能明此意罷。”
陳墨疑惑地抬頭。
巨碑前的那人也沒有再解釋,只是有些感慨,想當初他在宗門的時候,多少人費盡心機想要見他一面以求指點而不可得,他能隨便和人說上一兩句話,便已經算是機緣了。其中莫說是她,便是那些所謂的師祖老祖也不例外。沒想到他今日開了口,卻不能打動人了。
想到這里,他又不由想起更久遠的以前,當年他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修者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刻苦修練,參加門派大比,除了獎勵之外,若是能夠得到宗門前輩的青睞指點,也是一件讓人激動欣喜的事兒。那個時候,真是,巨碑前的人神色之中有些懷念,年少啊……
陳墨雖然不知道巨碑前的那人在想什么,不過卻不敢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但其實心里卻有些擔心,若真的出不去,那可怎么辦?
陳墨雖然表面上肅靜,但巨碑前的那人又怎么會看不出她所想,忍不住釋然地微微一笑:“罷,也是各人的緣法。”
陳墨有些疑惑:
巨碑前的那人說道:“我在這里的原因暫且不論,你能來這里卻不止是勘破傳承秘地的原因。你應該還有這個世界的鑰匙。”
鑰匙?陳墨一愣,忍不住回想自己的東西,她儲物袋里的東西很多,也很雜,但貌似沒有什么和鑰匙有關的東西。
巨碑前的那人也沒有再賣關子:“是一枚法令。”
法令?聽到這兩個字,陳墨恍然大悟,從儲物袋里將那枚法令取了出來,正是她之前在試煉塔得到的那塊。
巨碑前的那人點點頭:“正是它,這巨碑本就是這世界的大門,而這法令,就是它的鑰匙。有了它,你隨時可以從這里出去。”
聽他這么說,陳墨的心里一下子活了起來,甚至都忍不住有些激動了。她可以出去了,她真的可以出去了。她隱忍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待出去的這一天,而今天,她終于可以出去了。
“其實無論有沒有這個法令,你都是可以出去的。”
陳墨忍不住有些遲疑,不過她倒是沒有懷疑那人會不會搶她的法令,因為如果他真的想搶,陳墨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因為雙方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這鑰匙能讓兩個人一起出去?”
巨碑前的那人卻搖搖頭:“我和你不同。”
那人的神情淡然,沒有解釋的太多,其實陳墨也有些感覺,這人似乎被困在這里許久,但是卻很超然,對于出去與否,似乎并不在意。
“今日能夠相見也是有緣,我送你一道神念,危機時激發,可保你安全無虞,就是你那些祖師一輩,也可以輕易滅殺。”
說著,那人伸手一指。
陳墨一驚,不等拒絕,就感覺到一絲獨特的力量鉆進了自己的腦海,那道力量實在是太快,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腦海。然后,陳墨就發現自己的識海之中,懸浮著一團如豆粒一般大小的白色光芒,雖然那團白色的光芒在自己的腦海里非常沉靜,但陳墨只是看著就能夠感覺出來,那里面蘊含著非常強大的力量。比她之前所見過的任何力量都要強大,似乎只要激發出來,就能毀滅一切一般。
“你要注意,它只能用一次。”巨碑前那人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怎么覺得那團白芒進入自己的識海之后,巨碑前的那人的身影似乎暗淡了一點。當然,或許也只是她的錯覺,因為等她再看的時候,卻發現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巨碑前的那人隨意地擺擺手,止住她的話頭說道:“當然,這不是白給你的。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出去之后幫我給正興書院的鄔道人帶句話,就說‘那年的石林,我們都錯了,其實在正南方。’”
陳墨聽的云里霧里,說道:“前輩所拖,晚輩不敢不從,只是晚輩實力有限,怕是難以見到人。”而且,她連正興書院在哪兒都不知道。
“正興書院在皇陵城。只要你能達到皇城,自然就會知道。另外我可以給你一個信物。”說著,巨碑前的那人拿出一塊青紅雙色玉石,四四方方,只有指蓋大小,雖然從顏色上看有些特別,但是從質地上看,又似乎非常普通。遞給陳墨:“你只要將這個給他,他就會信你所說的了。”
陳墨心里有些苦笑,這下子,她就是想拒絕都不成了。
巨碑前的那人也沒有什么心理負擔,畢竟他給陳墨的神念是真的,光憑這一點,就足夠她所付出的所有代價了:
“你也不用憂慮,我也并沒有時間限制,我相信你以后肯定會有所成,將來肯定也是要游歷皇陵城的。到時候,只管把信物給出就是。”
話都說到這兒了,陳墨自然更不好再拒絕,只能說道:“晚輩自會盡力。”
巨碑前的那人點點頭,目光又轉到墓群之中,看著里面的修者依然如同之前一樣,有人瘋狂,有人迷茫,有人安靜,徜徉在墓碑之中。
陳墨也回頭看,看著蔣飛憶依然被藍盛抱在懷里,而藍盛,已經在接受傳承了。按巨碑前的那人的說法,等到小世界關閉,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會出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知道蔣飛憶應該不會有事了。雖然一直沒有遇到桑青陽和董修者,但心里也沒什么掛礙了。
“將鑰匙按在巨碑之上,你就可以出去了。”
陳墨點頭,取出鑄型丹,吃了之后換了副容貌,將一切準備好之后拱手行禮:“晚輩告辭。”
巨碑前那人點了個頭,將目光轉向墓群之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陳墨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墓群里的人,蔣飛憶,那五名高手,邱形藍盛,還有那似乎無心的傳承墓碑。
一回頭,將法令按在那高大的不著邊跡的巨碑之上,法令按上的一瞬間,黑色的巨碑突然一顫,然后,竟然有一道波紋在黑色的碑面上升起。
然后波紋越來越大,越來越開。
看著這變化,陳墨心中有些忐忑起來,那一道道的波紋似乎一下子蕩進了她的心里。而且,似乎怎么也蕩不完了一般。
突然,一道極強的吸力傳來,陳墨心里一震,就感覺到自己一下子被吸了進去。一瞬間,天旋地轉,物事倒移,
陳墨仿佛進到了一片黑色的空洞之中,周圍到處都是一片無望無跡的黑色,而陳墨的身體就在這片黑色里旋轉,既讓人頭暈目眩,又讓人深不可測。
突然之間,陳墨心頭突然升起一道明悟,
空間,是什么?
但是緊接著,暈眩就再次襲來,那道明悟竟然連讓人撲捉的時間都沒有。陳墨就再次陷進了無盡的黑洞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墨只覺得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但其實只有一瞬間。
等到陳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前景色一變,已經出來了。
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陳墨心里一驚,這里是哪兒?
只見周圍一片山脈連綿起伏,并不是他們之前進入時的地方。陳墨心里疑惑,她這是到哪里來了。
突然之間,陳墨似乎心有所覺,兩步跑上一塊巨大的山石,然后往遠處看去,心里一驚,極目望處,只見遠處兩座大山起伏,而那大山起伏的形狀卻讓陳墨熟悉起來。那里,分明就是他們之前進入時的山潤。
此時,極目看去,陳墨似乎還能看到有修者三三兩兩地聚在那里,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
看著這景色,陳墨心里一陣激蕩,她出來了,她真的出來了。
能夠在傳承之地還一心想著要出去的人,從古至今,恐怕都不多見。尤其是這里還有一個前輩肯和她交談。
哪怕巨碑前的那人已經明悟己心,也知道陳墨的心志,此時依然免不了多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萬物有緣法,各歸己命,只有如此心,才能明此意罷。”
陳墨疑惑地抬頭。
巨碑前的那人也沒有再解釋,只是有些感慨,想當初他在宗門的時候,多少人費盡心機想要見他一面以求指點而不可得,他能隨便和人說上一兩句話,便已經算是機緣了。其中莫說是她,便是那些所謂的師祖老祖也不例外。沒想到他今日開了口,卻不能打動人了。
想到這里,他又不由想起更久遠的以前,當年他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修者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刻苦修練,參加門派大比,除了獎勵之外,若是能夠得到宗門前輩的青睞指點,也是一件讓人激動欣喜的事兒。那個時候,真是,巨碑前的人神色之中有些懷念,年少啊……
陳墨雖然不知道巨碑前的那人在想什么,不過卻不敢打擾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但其實心里卻有些擔心,若真的出不去,那可怎么辦?
陳墨雖然表面上肅靜,但巨碑前的那人又怎么會看不出她所想,忍不住釋然地微微一笑:“罷,也是各人的緣法。”
陳墨有些疑惑:
巨碑前的那人說道:“我在這里的原因暫且不論,你能來這里卻不止是勘破傳承秘地的原因。你應該還有這個世界的鑰匙。”
鑰匙?陳墨一愣,忍不住回想自己的東西,她儲物袋里的東西很多,也很雜,但貌似沒有什么和鑰匙有關的東西。
巨碑前的那人也沒有再賣關子:“是一枚法令。”
法令?聽到這兩個字,陳墨恍然大悟,從儲物袋里將那枚法令取了出來,正是她之前在試煉塔得到的那塊。
巨碑前的那人點點頭:“正是它,這巨碑本就是這世界的大門,而這法令,就是它的鑰匙。有了它,你隨時可以從這里出去。”
聽他這么說,陳墨的心里一下子活了起來,甚至都忍不住有些激動了。她可以出去了,她真的可以出去了。她隱忍了這么久,就是為了等待出去的這一天,而今天,她終于可以出去了。
“其實無論有沒有這個法令,你都是可以出去的。”
陳墨忍不住有些遲疑,不過她倒是沒有懷疑那人會不會搶她的法令,因為如果他真的想搶,陳墨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因為雙方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這鑰匙能讓兩個人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