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楚北神色如常,還無動于衷,風從虎雙眸滴溜溜一轉,再加一把火道,“到了大學,不知道瑤妹妹看著男同學,頭發梳四六分,白襯衫黑長褲,腳穿牛皮鞋,個個光鮮亮麗,說話輕聲細語,文質彬彬的。哪像咱們嗓門大的像打雷,吃飯粗魯的像豬啃食。”
話落風從虎這才感覺話不對味兒,“啊!呸呸……他們那是臭老九的做派,我們可是最可愛的人,講究的是速度、效率。”
蕭楚北身形一僵,打著豬草的鐮刀寒光反射,充滿殺氣。
濃重的殺氣,風從虎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脖頸,繼而笑的賊兮兮地說道,“連長既然怕,就出手啊?磨磨唧唧可不是咱的作風。”
蕭楚北生硬地說道,“我的事情,你少管!”瞥了一眼閑閑地站在一邊的風從虎道,“過來幫我豬草捆在一起。”
“哦!”風從虎乖乖的聽話捆綁著豬草,“我干嘛幫你干這個活兒。”一屁股坐在草堆上道,“我說你都停職檢查了這么多天了,上面還沒有結果嗎?”
“沒有!”蕭楚北眼神一黯,沮喪地說道。
“上面讓你寫檢查,你也不寫,能恢復職位才怪。”風從虎嘀咕道,“我說你不會養豬養上癮了吧!這打算連長不當,當豬司令。”
“當豬司令怎么了?這豬養的壯,戰士們才有肉吃,有肉才能保持充足的體力,才能在訓練上不打折扣。”蕭楚北一本正經地說道。
“行,行,我說不過你,你有理。”風從虎朝他豎起大拇指道,看來我勸不了這頭倔驢,眼眸微閃計上心來。
他老兄不說,作為他的好友,可不能讓他這罪白受,他可沒那么高風亮節。
第二天早上,風從虎給了他爹一張紙條,讓風降龍,務必親自轉交給華珺瑤。
華珺瑤接過紙條,看著上面寫著:蕭楚北,停職審查!現任豬司令。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傻小子,見了面還說什么深刻的寫好檢查就沒事了!
華珺瑤讓她娘給縫紉社帶個話,今兒請假,不緊不慢地干完家里的活兒才去了離軍營五里地外的養豬場,整個團的豬都在這里。
夏天的養豬場即便豬圈打掃的干凈,那味道依然是獨有。
華珺瑤找到蕭楚北的時候,他正坐在樹蔭下,抓耳撓腮的寫檢查呢?
似乎寫的不甚如意,煩躁地撕啦一下,撕下信紙,揉把兩下,捏成了團,扔到了腳下。
看著蕭楚北腳下的幾個紙團,看樣子,寫了有一會兒了,顯然寫的都不稱心如意。
“你的文字功底不是挺好的,怎么寫個檢查這么費勁兒。”
熟悉的溫潤的聲音傳來,讓蕭楚北猛地扭過頭,看見樹下的華珺瑤,他尷尬地笑了笑,“你知道了。”
“是不是真不打算讓我知道啊?”華珺瑤佯裝生氣道。
“呵呵……”蕭楚北撓撓頭,一臉的傻笑道,“呵呵……不想讓你跟著擔心。”
“呵呵……”華珺瑤學著他的樣子傻笑,隨即嬌嗔道,“真是個呆子!”隨手撿起他腳下的紙團,展開翻個面,鋪到了草上,坐了下來。支起一條長腿,單臂搭在膝上,因為匆匆趕過來的關系,頭發僅以手絹束在腦后。不是以往的麻花辮,多了分隨意和慵懶,分外妖嬈美麗。
一縷黑發垂落肩上,掠過白凈的臉頰,隨著笑意染上黑眸,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只令蕭楚北感覺心跳加快,臉頰發熱,悄悄地別過臉。
華珺瑤看著他神色還算不錯,莞爾一笑,笑容里帶著一絲俏皮道,“這檢查是不會寫,還是不想寫。”
蕭楚北緊皺著眉頭,煩躁地說道,“不是寫檢查難,而是我心里煩著呢?”在她的面前,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心底的情緒。
“其實這個結果,早在我找你借東風那一刻就注定了。你還不知道武器彈藥的銷毀,是有嚴格的規定的。算起來應該是我害了你。”華珺瑤低垂著眼瞼,自責道,聲音低落哀傷。
蕭楚北慌了神道,“哎!你別自責,這件事說到底,我也可以不借的。”接著嘆聲道,“我知道,武器彈藥銷毀的規定,可是我沒想到處罰這么嚴重,我的出發點可是好的,難不成明知冰雹災害,有辦法,有能力而不救。”
華珺瑤聞言,看來心里很明白嘛!眉眼彎彎,閃亮的笑意在眸間浮動,“那你就想開點兒。”收斂起笑容嚴肅地說道,“雖然你自己覺的沒有私心,且問心無愧,然而觸犯規定,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受罰!”努了下嘴,“你看過的書對,那么游俠傳看過吧!“
”嗯!“蕭楚北簡單地回應道。
”以前的游俠傳里有替父報仇的情節吧!男主人公苦練十年武功去割下仇人的頭顱,很大快人心是吧!可是仔細想想,他卻觸犯了法律。但我們卻覺得非常的快意,這是一個文明的世界,社會制度考慮的不是公平,而是管理,怎樣方便管理就有怎樣的制度。單就法律來說,如果只想殺個把人,那么殺完人去自首吧,自首會讓人逃脫死亡的報復,為什么要有自首這樣的規定?仿佛自首可以讓那個死去的人復生成為一個植物人一樣。只因為這是一種管理上的鼓勵,唯一的好處是免除了警察日夜追捕犯人的辛勞。
殺人者償命的江湖已經過去了,即便仇人親口描述了如何殺死死者的父親,我們還需要證據,需要與公檢法打交道,然后還要需要期盼他即便進去了,也不要有重大立功表現,如果他靠什么自首,揭發獲得了減刑,幾十年后,他就用這幾十年的時光換取了別人父親的性命。”
蕭楚北瞠目結舌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不一樣吧?”
“有什么不一樣,雖然舉得例子,極端了點兒,但制度是了為方便管理大多數人。不然今兒他好心,明兒他又好心,規定就形同虛設,身為軍人你不會不知道這個的嚴重!”華珺瑤抬手指著他道,笑意爬到眼角眉梢,精致的臉樹蔭下的點點碎光中,顯得更是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