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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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潤握成拳的手重重的砸在桌案上,出的一聲悶響,拉回了崔旻的思緒。Δ筆Δ趣閣Ω
反正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就正如劉光同所說的那樣,已經不是他想走就能夠走的掉的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天下都是陛下的,他能走到哪里去呢?
況且此時崔旻靈臺清明一片,登時就想通了好些事兒。
也許這就是朝堂,也許這就是帝王權術。
劉光同也說過,連舅舅都說過。
陛下雖然是用了手段,可古來帝王一雙手,又有哪個是干凈不染血的?
更不要說,祖母和父親的所作所為,比之陛下,有過之而無不及……
崔旻抿唇,因崔潤動了怒,他便撩了下擺,跪了下去:“祖母和父親當日做這樣的決定時,就該想過,有朝一日兒子若知曉了,憑兒子的行事,會做什么樣的決定。”
“不孝之名,你敢背負?”崔潤問這句話時,聲音顯然是有些抖的。
崔旻是他的兒子,什么樣的秉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那句話,不是在嚇唬他……是在提醒他,早在決定舍棄崔瓊時,就該料想到會有今天。
崔旻跪的筆直,大約因為他跪了,薛成嬌也不好站在一旁。
可更多的,還是因為崔潤的確惱了。
薛成嬌挪了挪步子,在崔旻身邊兒跪了下去,一把嗓子極為輕柔,叫了一聲姨父。
崔潤擰眉看向她,卻并不知道該與她說些什么。
這個外甥女,從來時便讓人省心,可不知道從何時起,很多事情,都出在她的身上。
但是能開口責怪她嗎?
崔旻現如今鐵了心要脫離崔家,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她也不過是個受害者,還險些喪了命……
崔潤別開臉:“你說。”
薛成嬌俯身下去,叩了個:“古人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表哥今日所為,也許是有他的苦衷,姨父可曾想過沒有呢?”
她此話一出口,崔潤就立時正過來了臉兒,盯著她瞧了起來。
一旁的崔旻,倒吸一口涼氣,低聲斥她:“成嬌!”
這件事情他們早就在回來的路上便商量過了。
他說過,不能露了口風,不論是在誰的面前,都不行!
可成嬌眼下卻……
薛成嬌知道這件事情是有風險的,如果露在了人前,傳到了陛下耳朵里,所有的人都是吃不了兜著走,包括劉光同在內!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今天他們要回京了,姨媽卻連面都不肯露。
昨兒后半天吃了飯,她去尋過姨媽一次,卻吃了個閉門羹。
她心里難受是一定的,可更要緊的,是來日姨媽若知道表哥此一去很可能數年都不會再回家……可能連一封家書都不會再有……姨媽受得了嗎?
這件事情她在心里過了好幾次,可回來的時候,表哥一口就否決了她的提議……
她原本想著,這些事終究是該交給表哥做決定的。
可今次料理完瓊表姐的身后事,再看看姨媽整個猶如一夜蒼老了十歲一般……她就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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