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重生之追夫三人行

54章 關雎宮的月亮(求推薦)

“微妹妹,等等我。”朱瞻基在月色里,看見孫靈微這轉身而去的背影,顧不得和二紅再說什么,追了出去。

“那么緊張你微妹妹,為什么不叫她去漢王府當細作?哼,冒險的、吃力不討好的事就讓我去做,還說什么把我當做你自己。就知道拿好聽話哄我。”

吳二紅見朱瞻基忽然跑出去追孫靈微,把自己一個人晾在那兒,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在心里恨恨的抱怨。

雖然她也知道,在朱瞻基和自己心中,都不會覺得孫靈微這樣的類型,適合去做這個危險的細作工作,但是此時,吳二紅好像找到了一個最適合拒絕朱瞻基的理由。

她坐在園子里,白臘梅的花瓣飄在她面前,她伸手讓那花瓣落在自己手心。

在月光下細細審視,那花瓣白里透著點紅,就好像美人臉上的胭脂,被眼淚暈染后的顏色。

二紅心里,涌過一種既甜蜜又辛酸的無可言狀的哀傷,她把那花瓣握在手里,用手心的溫度,把那花瓣揉碎,再慢慢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

等她終于打定了主意,便慢慢踱出了園子去。

外面,孫靈微和朱瞻基并排站在回廊后等著她,兩個人身量一般高,站在一起,真像一對璧人似的,都比二紅高出好大一截。

吳二紅心里酸溜溜的,但是見他們居然一直在此等她,便也無話可說。

在這個火樹銀花的除夕夜,三個少男少女一起在茭白的月光下,穿過長長的回廊,往關雎宮走去。

由于這個花園極其隱秘,所以并沒有燈籠、火把照到這兒來,只有素白的月光灑在三個人的身上。

他們三個人的影子,通過重重疊疊的回廊、檐柱的折射,在幽暗的月影里變換,徘徊,靜默。

“記得那年在北京,我們三個一起在田野里捉蛐蛐,回宮時,也是一路月色呢。”

孫靈微忽然很有感觸的說。

她不說,吳二紅也早想起了,永樂八年,在北京的郊外,那個月色溶溶的夜晚。

“好像,今晚的月亮沒有那晚的亮、白呢。難道南京的月亮沒有北京的圓?還是宮里的月亮沒有田野的亮?”

朱瞻基好像發現了什么似的。

遙想那個夜晚,在北京昌平縣的田野里,月華如水。他們三個在月亮地下,捉了好多的蛐蛐。

吳二紅忍不住想起了朱瞻基當時如數家珍的給她介紹蛐蛐時的認真樣子:“這種打斗起來十分勇猛的油葫蘆,叫聲可好聽啦,”朱瞻基抓起一只身體有著暗黑色光澤的蟋蟀說道。

“可是像這種大棺頭蟋蟀,”朱瞻基又抓起一只頭扁平如棺材,頭向兩側明顯突出的蟋蟀,津津有味的說道,“民間有這么一說,當你捉來很多蛐蛐時,里面只要放進去一只大棺頭蛐蛐,這里面全部的蛐蛐就都不會斗了。

吳二紅到現在還記得朱瞻基興奮的表情。

那個時候,雖然朱瞻基天生比她早熟,比她承擔的使命要重一些,但是那個時候的朱瞻基,骨子里還是孩子。

可是現在,正式行了冠禮的皇太孫,已經進入了最高的權力中心。

那種對于權力的本能追逐,使他開始自然的學會了運用權力,抓緊權力,以追逐更多權力。

為此,甚至不惜利用身邊最親近的人。

比如今晚上對二紅提出去漢王府當細作的要求。

問自己,這樣的朱瞻基你能接受么?你還會一直守護下去么?

到底是朱瞻基變了,還是二紅今天才悲哀的發現,自己最珍視的這個身為皇子的朋友,本性就是如此?

“二紅妹妹,你在想什么?”孫靈微終于打破了沉默,“瞻基哥哥,你怎么也不說話?”

二紅沒有回答,只是腳下加快了腳步。

朱瞻基也沒有回答,在二紅身后沉默向前。

走在最前面的二紅想:在我們三個人中,唯一沒有心事的可能就是微姐姐了。

當年那個會偷偷為了一只小小的蟋蟀掉下晶瑩的淚珠的小姑娘,現在,依然在“凌微畫苑”的桃源仙境里,寄情于山水花鳥之中。

似乎,只有她,依然如故的純潔透明,從未改變。

似乎,只有她,才置身于這明宮大棋的局外,超然物外。

除了越來越出落的美貌,她的眸子里,依然是澄澈如水。

現在想想,其實二紅最羨慕的倒不是微姐姐的美貌,而是她內心的那份寶貴的天真與澄澈。

“明月多情應笑我,笑我如今。月淺燈深,夢里云歸何處尋。”

此時,關雎宮的月光像溫柔的網,密密的,長長的,從天上一直織到地下,可以感覺到那網是軟綿綿的,濕轆轆的,那網里浸著的氣味兒是甜蜜蜜的,涼絲絲的,從鼻子一直鉆到心里。

走過太子府的最后一道回廊,眼看快到燈火大作的地方了,月網也似乎不見了,二紅語氣輕柔而又堅決的對朱瞻基說:“對不起,我想我不能答應你。”

“沒關系,雖然你永遠是我心里最合適的人選。但如果有一天,你真愿意去,也許我會舍不得。”朱瞻基輕輕而又釋然的說。

聽到朱瞻基這樣回答,吳二紅心里又覺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而朱瞻基,也似乎略有傷感。

看到朱瞻基那一臉真誠的傷感,二紅心里重又變得釋然了。

也許朱瞻基還是那個讓她第一眼就怦然心動的美少年,并不會很快變成一個為了維護皇權而變得不擇手段的腹黑帝王。

二紅執著的相信,就算他以后會當皇帝,但是對于二紅,他一定會在心里給自己留一個朋友的位置的。

就像今晚的她們在南京皇宮看到的月亮一樣。其實,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只是看月亮的人變了地點,變了心境,所以月亮才變了模樣。

也許,所有的改變,都只是因為成長。人長大了,心事就會變得特別多。

永樂十二年二月,為了讓朱瞻基接受戰場的歷練,朱棣命他隨自己親征蒙古。

雖然很不習慣又要和朱瞻基分開,但是,對于吳二紅和朱瞻基來說,也許,這一次的別離,來得恰到好處。

此前,她從來沒有拒絕過朱瞻基的任何要求,這次拒絕去漢王府當細作,也許,在朱瞻基和二紅的心里,都是有些別扭的。

就讓這場短暫的軍中別離,讓他們彼此更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