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歪歪扭扭的大蚊子在空中狼狽又不顧一切的向何青攻擊,哪怕它的口器其實沒有什么殺傷力,也徑自不肯有絲毫放松。左突右刺,竟連章法都沒有,連本能也快要忘光了。
這態度太不正常了,甚至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看它這樣子,恨不得同歸于盡!
何青在不斷閃避中眉頭越發擰緊了:這蚊子看起來不過是普通花蚊子的放大版。一直以來,何青都沒高看過它們,也不覺得它們能有突然變聰明的可能。
怎么這一會兒,居然能這么執著?
而在這時,她終于能聽清楚,那夾雜在嗡嗡聲中的,一兩聲微弱意念的意思——
“媽媽……死了……死了……報仇……殺……”
何青一愣:單瑩心……死了?
天地良心啊,于丹丹除了抽她巴掌外,沒做別的了啊!怎么報仇報到她們兩人身上?
現在……怎么就突然死了?
疑問有很多,但是眼下……她嘆口氣,看著窮追猛打的蚊子,決定晚上不追究了。
單瑩心依靠在羅元懷中,從背后看去,沉穩的男人攏著懷中柔弱的,剛剛受了傷的姑娘,二人一定是在甜言蜜語,細聲溝通,看起來分外恩愛。
而在此刻,明明肩膀所處的地方就是暖融融的,屬于男人的體溫,然而單瑩心卻覺得胸口卻越發的涼了,仿佛憑空有人開了個大洞,嗖嗖的冷風往里頭灌,讓她的心也沉沉沉沉,沉入深淵當中。
她艱難地低頭,不出意外的,看見自己胸前赫然一截裸露的銀白色的劍尖,無端的讓人心生恐懼。
劍刃光寒,在最前端的那處,恰有一顆銀白色的小星,映的她的面龐也如雪一般慘白。
她復又艱難的抬起頭,掙扎著看向一臉溫情凝視著她的羅元,此時此刻,竟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只能虛虛的搭在他的臂膀上,半絲力氣都用不上。她能感覺到,身體里的生機被一絲一絲的抽走,仿佛在供養不知名的東西。
這種感覺她很熟悉,恰是當年自己無意中喂食三只孑孓感覺。這種感覺又同樣很陌生,畢竟孑孓的胃口是有限的。
而這次面向她的,卻是一個無底洞。
“你……你!”
羅元的笑意溫柔又厚重,仿佛嘴中說出的是那些甜蜜的情話,而不是要人命的惡毒語言。
“瑩心,你什么都好,長得漂亮,年輕,又有活力。小心思也是很多人喜歡的那種,可惜,就是太高看自己了。”
他說這話,表情居然還有些恰如其分的纏綿:“瑩心,我若是知道你的本事這么弱,絕對不會這樣信賴你,恐怕現在,無聲勝有聲。吳生生猜到了你的殺手锏,說不定早已將它解決。”
“真是!”
他搖頭失笑,又接著嘆了一口氣:“現在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聽到他說的這話,單瑩心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胳膊順勢向回一收,狠狠捏住了胸前那截劍刃!
可其實說是很狠,實際上,她拼盡全力用出的力氣,也不過將將能劃破那劍刃。
但指尖卻已流不出半絲血液。似乎所有的血液都被莫名的吸力涌向那健身當中。
羅元凝視著那銀白的劍身,半響才驚喜的笑道:“都看不出你身體的能量居然這么大,居然能湊夠一半的能量來激活它……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多留你,這么些時間平白浪費了許多大好功夫。”
他說著,伸手慢慢推著那截沒有手柄的劍刃,又緩緩將它推進一寸!
單瑩心悶吭一聲,半絲疼痛也感覺不出,只覺得身體仿佛有刀正在緩慢的貼個,她已經是一具沒有痛感的行尸走肉。
“……當初我剛和吳生生結婚。那時候,她身體康健,脾氣也十分的好,遠不是現在這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我們還曾趁著新婚蜜月,跑到昆侖山玩了一趟。這劍刃就是在那里撿的,可能自古深山有靈,比你的那些個東西有用得多了。”
當年恰是濃情蜜意時,連跋涉在昆侖雪山當中都覺得是浪漫,倒真是被這大自然的奇觀給震撼了。
然而中間一次風雪,竟讓他們來到了一片洼地當中,里面綠意蔥蔥,與外面的冰雪世界仿佛隔了一條無形的線,春冬分明,讓人仿佛如墜仙境。
不過可惜的是,吳生生那時發的燒,正是神志不清的時候。而他那時候不知隨意在地上抓了什么,竟然引得這神奇的劍刃。
但誰知,這劍刃沾了他一絲血之后,就糾纏住自己,羅元看著自己不斷涌出鮮血的指頭,再看看那一副急切糾纏的劍刃的樣子,心頭便有了不好的猜測。
但實在無法,他總不能將命送在此處吧,于是只好將手一伸,放在了吳生生的肚子上。
“生生,生生,你就當最后再幫我一次忙吧!!”
當然,那時候燒的稀里糊涂的吳生生人事不省,也壓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反倒是羅元提前有了猜測。
但當那枚斷刃抽取了她的一絲血液,又接連吸收了那腹中未成形胎兒的精氣后,可能二者都是羅元的血脈,他在此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曉得了這劍刃名叫“絕靈七星劍”。
只可惜,大部分都在一場莫名的爭斗中崩毀了,只剩這么小小一枚殘片,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汲取靈力,扼殺靈力。
但除此之外,它好像也沒什么別的作用,反正羅元是沒發覺出來。
待到吳生生醒來,自覺身體好像變得更差了,而她仍舊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三天兩頭的大病小病不斷,羅元也是在這當中萌生了別的想法。
他心中惶恐又激動,細心觀察著吳生生的一切,果然從雪山回到家中后,吳生生便檢查出來懷孕,但隨后,醫生便表示胎心已經停了。
并且從那以后,羅元漸漸發現,只要自己將斷刃放在吳生生周圍,那斷刃就會不自覺的抽取她的精氣,反之套在他的身上,也是如此。
最后,吳生生的身體就越來越差,時常精力不濟,她并不知道是另有原因,還只以為自己流產后身體就敗了呢,根本沒想過有別的原因。
于是集團的話語權,也漸漸的集中起來,全部收在羅元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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