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擦了汗,心中后怕不已。
若不是攝政王說破,陳慶還真可能會想法子避開攝政王給采薇訂下親事。
他若尋,一定會給陳采薇尋那青年才俊,人品性子都好的年齡相當的少年,只是,那樣的人……
陳慶不得不承認攝政王說的對極了,真和采薇年齡相當,那些人可都不敢稱一句男子漢,多數都沒甚么擔當,幾乎都要靠宗族或者雙親才能把日子過下去,且那些人沒有什么經歷,心性不穩,稍一誘惑就可能做出什么叫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真是那般的話……
陳慶得承認,就是他照看的再好,采薇的日子怕也不好過。
他到底是男人,不太明白后宅彎彎繞,再者,他又忙,哪里真能每天詢問照料采薇?
陳采薇站在陳慶身后,聽攝政王那么一套一套的就把陳慶給嚇住了,不由抬頭瞪了攝政王一眼,又朝他使眼色,叫他適可而止。
攝政王眼瞧陳慶顧不上他,就朝陳采薇笑了笑,陳采薇做個鬼臉。
兩個人就這樣當著陳慶的面開始眉目傳情。
然后,陳慶就又想著,攝政王確實不錯,他不只出身尊貴,這世上幾乎沒有什么人敢惹他的,而且,他的輩太大了,若是……若是采薇嫁給他,那就是皇家現成的老祖母。
回頭看看陳采薇稚嫩的容顏,陳慶實在無語,十二歲的老祖母啊。
不過,他又覺得十分痛快,十分的爽,采薇真要成了攝政王妃,那可就是年齡最小的老祖母,不說別人,就是如今的陛下,對采薇只怕也得恭恭敬敬的呢。
而且,陳慶又想到一件事情,不由的笑了起來。
他看了看攝政王:“聽說江家那位和榮昌侯府訂了親,您知道這事么?”
攝政王點頭:“榮昌侯其實有些不樂意,奈何榮昌侯夫人愛極了江家大姑娘,每著榮昌侯訂親,榮昌侯實在無法,就求到孤頭上,孤雖說看不慣江家的為人,但是他家愛要,孤也不想理會,就由著他們了。”
“那蔣世子?”陳慶有點擔心。
攝政王冷哼一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江家大姑娘進了榮昌侯府的門就是正經蔣家媳婦,儀兒若是連個女人都制不住,孤見一回踹他一回。”
陳采薇被他們倆這話弄的云里霧里不明所以:“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蔣世子?”
“沒你什么事。”陳慶想想陳采薇向著攝政王就是一陣心塞。
攝政王也沒解釋,陳采薇知道不好說,便也不問了。
“如何?”攝政王看向陳慶,有些逼迫的問。
陳慶一拍桌子:“成,這事我答應了,就為了叫江家那位心里不好過,我也應下。”
兩個人相視而笑,尤其是陳慶,笑的跟一只成了精的老狐貍一樣。
陳采薇越發的摸不著頭腦,她瞪向攝政王,攝政王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陳采薇嬌哼一聲,轉身出屋,不理會這兩個老男人。
等她一走,陳慶便問攝政王:“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攝政王一笑:“孤難道不該娶妻么,正好碰到合適的,孤自然要抓緊,要知道,好媳婦不好尋摸。”
陳慶十分不信,白了攝政王一眼,攝政王又笑:“你和采薇不愧是父女,都愛翻白眼。”
陳慶更加氣悶,拍著桌子道:“快些走吧,你再呆下去我都快要氣死了。”
“如此,孤先告辭。”攝政王達成所愿,心中高興,也不留下來氣陳慶,起身就走,走到門口處,回頭喊了一聲岳父。
真是把陳慶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快走,快走,看著你就鬧心。”
“明日孤就叫人來提親,岳父記得在家侯著。”攝政王拱拱手瀟灑的離開,只留陳慶哀悼才認下的女兒轉眼間就要飛了。
不過,他轉瞬又想到還有一個兒子呢,女兒終要嫁人,是別人家的,但是兒子總歸是自家的吧。
想及些,陳慶又精神抖摟起來,進屋換了一身衣服就去尋奐兒,他得抓緊時間把兒子好生教導好了,別叫人三言兩語的哄了去。
陳采薇回屋,把丫頭們都趕出去,一個人留在屋里,從袖中摸出一塊龍鳳玉佩拿在手中把玩。
想到這塊玉佩的來歷,陳采薇笑的甜極了。
這玉佩卻是當初太祖送給仁孝皇后的,仁孝皇后臨終家留給攝政王,如今,攝政王送給自己,算是兩個人的定情信物了。
瞧著玉佩光潔白皙,觸手溫潤,便知這玉佩一定被人時常把玩,而把玩它的人,只怕就是攝政王了。
陳采薇把玉佩貼在臉頰上,只覺得心里甜如蜜一般。
她把玉佩放好,看著天色已晚,就去給陳慶和陳賀請安,同時,陪兩個人吃飯。
待吃完晚飯,陳采薇回屋料理了一些今日家中的瑣事,又準備了些東西,這才洗澡睡覺。
第二日,陳采薇早早的醒過來,前兒她叫人做的衣裳已經做得了,試了試,倒是剛好合身,首飾也弄好了,都是極精致的,她看著也都喜歡,就都留了。
又有陳書奐的衣裳被送來,陳采薇也叫他試過,并不需要修改,就叫丫頭送到陳書奐屋中。
才把這些事情做得了,翡翠就匆忙跑進來:“姑娘,姑娘,媒人上門提親了。”
陳采薇一喜,趕緊打發翡翠出去探聽消息。
這一日,陳家喜事臨門,除了陳家,江家也同樣喜氣盈盈。
榮昌侯府請的媒人也上門提了親,江帆應下親事,兩家換了貼子,又交換信物,只等著算好生辰八字,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了下來,隨后便要請期,開始準備成親事宜。
江采芑等到江帆應下親事,知道大事已定,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越發的喜氣洋洋,臉上的笑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她帶著笑進了宋氏屋里:“娘,咱們是不是該給陳家送個信兒,告訴采薇妹妹一聲,我的親事訂下了。”
宋氏氣道:“告訴什么,那一對小白眼狼,雖說過繼出去了,可到底你爹是他們生身之父,這兩個人卻自從走后就再沒回來看過一眼,你還跟她親近?她只怕早忘了你這個姐姐了。”
江采芑眨眨眼睛:“那也要說一聲啊,總得叫她知道,我訂了一門怎樣好的親事吧,娘,你想想,以后我可是一品夫人,她呢?照著陳家人的性子,只怕也得給她弄個寒門出身的學子,就算是那人中了進士,可還得從七八品的小官一步步往上爬,往后啊,她只是個不入流的官員之妻,和我天上差到地下,見了我只怕得恭恭敬敬的行禮,還要討好我巴結我,娘想想,這得多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