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爭奪
第六百四十一章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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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躚的蝴蝶停駐在他的心頭,大海的驚濤也拍打在他的心頭,徹底點燃了他一直壓在心底熔巖下的熾熱烈火。*隨*夢*小*說
“歡歡……”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主動而明確地對待過他!
猶豫,遲疑,小心翼翼……都見鬼去吧!
他偏過頭,找到了她花瓣一樣柔軟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衛婉在皇帝的床頭已經枯坐著守了一天了,皇帝還是沉睡在自己的夢里。
王太醫開好了藥方已經被軟禁起來了,只等皇帝醒來之后決定他的生死——誰讓他知道了這個最不堪的秘密呢?
其他的太醫為了保命,也根本沒人敢再說實話,診來診去,都只說皇帝無礙,至于絕嗣的話,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了。
方含東帶著六部三科的重臣,還有梁國公,威北候,安西郡王等等都候在昭陽殿外,甚至連早就對皇帝失望透頂的席太師也在后半晌的時候進宮了。
可是皇帝未醒,大家都只能候在殿外,沒人敢往皇帝面前湊——上次皇帝昏迷不醒的時候,晉王湊得最近,結果皇帝睜開眼就先猜忌晉王和離得近的大臣,更何況這一次……要是皇帝真的再也不能有子嗣了,那得把他們這些大臣猜忌成什么樣子?
罷了,還是離得遠一些,在宮里待著就好,既能表了忠心,也不至于成為皇帝醒后發泄怒火的炮灰!
衛婉的手輕輕地拂過皇帝的眉梢眼角,覺得睡著的他如此俊美。
眉心那道深深的印痕因為沉睡而舒展開來,卻又緊緊皺起,風華正茂卻又歷經滄桑的皇帝不知道在做著什么樣的噩夢?
天黑的時候,有宮人進來點燈,被衛婉揮手遣了出去。
在聽到太醫的診斷之時,皇帝顯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而她何嘗不是覺得,天一下子就黑了?
那些雄心壯志,那些做太后的美夢,還沒點燃就完全熄滅,這樣的天地巨變,足以讓人瞬間生無可戀。
“所以,皇上,從此以后,我們才是能相依為命的人了,對不對?”
一個不能有子嗣的皇帝,一個被人操控著的皇后,都是這命運的囚徒。
她貼著皇帝的臉龐喃喃自語,耳邊卻聽見輕微的腳步聲。
“不是說了不許進來嗎?”
她霍然抬頭,目光銳利。
那走進來的宮女卻“嗤”地一聲打亮了火石,自顧自地點燃了燈火。
燭光跳動下,出現的是她身邊梳頭宮女平靜如水的臉。
“皇后娘娘,淑太妃在外面等了一天了,您不讓她進來看看皇上嗎?這個時候,您要做的,是出面主持宮中大局,而不是在這里枯坐干等,您以為呢?”
衛婉眼中的怒火被這話撲滅了。
是啊,淑太妃在外面等了一天了,她在等什么?
說淑太妃關心皇帝,衛婉是不信的——歷朝歷代的后宮中,就算是親母子,也未必能對彼此真心實意,更何況淑太妃與皇帝毫無血緣關系,所謂的長輩,也不過是面子情,淑太妃對于皇帝唯一的意義,只不過是徐成歡的親姑姑。
她所圖的,怕是她手中的鳳印吧?
若是皇帝不能再有子嗣的消息傳了出去,那皇位將會生出前所未有的動搖,而她這個也注定再也不會有子嗣的皇后,誰還會放在眼里呢?
“走吧,本宮出去會會她!”
衛婉站起身來,強打起精神來。
此時,不管是為了她皇后的地位,還是為了秦王府的謀劃,她都不能對任何人示弱。
淑太妃在外面等了一日,最開始是惴惴不安,可是越等,她就越是氣定神閑。
若是有人疑心到了她的頭上,那她此時也絕對不能再好好地站在這里了。
而她既然來了,那就沒有走的道理,淑太妃心里飛快地盤算了一遍,此時皇帝昏迷不醒,這后宮,她不出面主持大局誰出面?
至于衛婉,一個假貨,只要皇帝不醒來護著她,淑太妃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所以在衛婉陪伴在昏迷不醒的皇帝身邊跟著皇帝一起絕望哀痛的時候,淑太妃就先跟等候的群臣搭上了話。
“讓諸位大人久等了,皇后娘娘年輕不知事,本宮少不得多擔待些,諸位大人先去西大殿歇息一會兒吧?”
淑太妃這句話雖然有些誹謗皇后的嫌疑,可在這樣的情形下,還算得體,除了威北候冷冷地看著自己妹妹,猜測著她的用意,其他的大臣都頗為感動。
畢竟如今五月多的天氣,已經入了盛夏了,太陽曬下來,能把人熱死,大臣們曝曬在昭陽殿前的金磚上,真真是生不如死。
淑太妃眼眸輕輕一掃,就看出了大臣們的意動,就笑了笑,命自己宮中的太監總管上前:
“黎德壽,去將席太師扶到西大殿等候皇上吧,席太師德高望重,先帝在時,最敬重的人就是席太師了,若是讓席太師受這樣的罪,就算是先帝在,也是不忍心的。”
黎德壽應了一聲,緊走著上前去攙扶席澤巖。
耄耋之年的席澤巖也確實經不起這樣的酷熱煎熬,已經到了這把年紀,自然也沒那么多忌諱,看了淑太妃一眼,也就順勢被黎德壽攙扶著去了西大殿。
其他大臣又被淑太妃勸了幾句諸如皇上也不會忍心諸位大人如此苦候之類的話,也都跟著席太師呼啦啦地走了個干凈。
唯有梁國公與威北候,還有鎮國公沒有離去。
威北候一看自己妹妹又端出了當年做先帝寵妃之時的派頭,自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人多眼雜,他不好說什么,只能用眼神警告了她一番,讓她知道,威北候絕不可能再成為她的依靠。
鎮國公心中則是另一種滋味——他有種直覺,皇帝要是真沒了,就憑著他鎮國公府與威北候府的關系,鎮國公以后的日子絕對好過不了,可他又有點真希望皇帝沒了。
不然他們鎮國公府就得遵從圣旨,娶那么一個蕩婦一般的惠雅長公主!
鎮國公往日里算是疼兒子女兒的,不然也不會縱得他們一個個不成樣子,此時心里卻真有些恨!
女兒指示安竹林害了威北候夫人那一次,結果帶累無辜,一起連梁國公府與忠義伯府都得罪了,兒子更好,出去調戲個人,也能撞上長公主!
如今,堂堂鎮國公府,在京城的勛貴圈里,簡直是丟盡了人!
此時梁國公與威北候都杵在這里不走,他更不敢走了,要是皇帝突然醒來,最起碼還能表現一番不是?
可誰知道,這么一等,居然就等到了日落西山都沒等到皇帝醒來!
眼看著那些走開的大臣一個個吃飽喝足在西大殿好端端地坐著,鎮國公腸子都悔青了!
衛婉走出來的時候,剛好就對上鎮國公氣惱的眼神,雖然看見她之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但還是讓衛婉心里一陣不舒服——他這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大殿之前空蕩蕩一片,讓她更是覺得說不出的憤怒,皇帝昏迷不醒,這些人,居然無影無蹤?!
燈火輝煌之下,候在西大殿的大臣們一見衛婉出來,都忙不迭地跑了出來。
“皇后娘娘,可是皇上醒了?”
這些大臣們完全沒有梁國公三人臉上的疲憊困倦,反倒一個個精神抖擻,甚至還有人邊跑邊擦嘴角的糕點屑子。
衛婉猛地一見他們這個樣子,怒意立刻化作尖利的聲音回蕩在昭陽殿前:
“皇上昏迷不醒,你們居然還有心思去吃喝?你們對得起皇上嗎?”
一眾大臣頓時啞然無言,紛紛垂下頭去——他們的確,是有點兒對不起皇上……
可皇上,就對得起他們嗎?那之前那些廷杖怒罵都落誰身上了?
大臣們的愧疚一閃而逝,無聲地對抗著衛婉的質問。
衛婉一瞬間就理解了皇帝往日里的憤怒!
“你們這些人……”
“皇后娘娘,這些大臣都是國之棟梁,他們就算是去吃喝,也是為了繼續守著皇上,難不成,皇后娘娘是要讓他們都餓得昏過去,才能表示對皇上的忠心?”
淑太妃從暗影處走出來打斷了衛婉的怒斥。
她昂首對上了衛婉:
“皇后娘娘要是怪罪,就怪罪本宮好了,是本宮讓各位大人們去稍作歇息的。”
此言一出,大臣們頓時都投來感激的目光。
到底是先帝當年看重的嬪妃,比年輕的皇后娘娘識大體多了!
“淑太妃,你這是要跟本宮,跟皇上作對?”
衛婉不用問就已經猜出了真相——果然是趁她不在的時候,邀買人心!
她到底是晚出來了一步!
淑太妃沉默以對,無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但在大臣眼里,淑太妃這是被皇后娘娘斥責,受了委屈了!
趙詩真就忍不住憤而出聲:
“皇后娘娘慎言!淑太妃娘娘不過是體恤臣下而已,如何扯得上跟皇上作對?再說淑太妃娘娘也算是您的長輩,皇后娘娘如此說話,實在是不恭不敬,不孝不順!”
衛婉頓時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大齊朝從孝宗皇帝開始,都是倡導以孝治天下,她心里沒有把淑太妃放在眼里,卻沒想到趙詩真居然真敢把這頂明晃晃的帽子扣在她的頭上!
而不等衛婉說話,席太師蒼老的聲音就從人群之后傳來過來,雖然虛弱,卻是將每一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老臣不等皇上醒來,就私自去歇息,是老臣的不是,待到皇上醒來,老臣自會領罪,可還請皇后娘娘告知,皇上此時,到底如何了?”
眾臣恍然大悟,就是啊,這個時候,皇上的情形,才是最要緊的!
衛婉望著那一雙雙眼巴巴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皇上倒下了,果然是沒有任何人再把她放在眼里了!
衛婉將心中那股怒氣壓了下去,正要開口:
“皇上……”
就聽見身后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劉德富驚喜的尖細聲音: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找皇后娘娘呢!”
皇上醒了?
衛婉滿心的憤怒委屈頓時都顧不上了,轉身就往殿內跑,腳下長長的裙擺讓她一路磕磕絆絆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淑太妃心中就是一緊——這個節骨眼兒上,皇帝醒了,真是太不湊巧了!
大臣們已經蜂擁上前,卻被劉德富攔住:
“各位大人稍候,皇上只找皇后娘娘,諸位稍等!”
殿外如何喧囂熱鬧,殿內的人已經聽不見了。
衛婉一眼看過去,就發現了皇帝的不一樣。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死寂的神情,居然出現在他的臉上,略有些狹長的眼眸,即使是在明亮的燈火下,也沒有一束光亮能抵達,暗沉得猶如擇人而嚙的寒潭。
“皇上……”
她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
木然端坐在龍床上的皇帝抬起頭來看著她,聲音生硬沙啞——
“成歡,我們是不是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衛婉強忍著心中刺痛坐到了皇帝身邊,握住了他冰涼的手,慢慢擠出一個笑容來:
“皇上,只是王太醫一個人這么說,并不是真的就再也不會有了,天下名醫那么多,皇上可以找人再看看。”
“是嗎?”
皇帝似乎被她的這句話勸動了,轉頭看著她。
衛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接著道:
“就算是再也不會有孩子,臣妾也絕無二話。臣妾會一直陪著皇上……”
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一把甩開了手,皇帝的眼神是全然的震驚:
“你說什么?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們沒有孩子?”
衛婉直覺她說錯了話,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皇上,臣妾,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怕皇上傷心……”
這不是在安慰他嗎?不然她能怎么辦呢?她能跟皇帝大吵大鬧,跟著皇帝痛哭流涕嗎?
“哈哈,你不在乎,你居然不在乎!她怎么可能不在乎!”
皇帝卻似乎是完全理解不了衛婉的苦心,大笑著站了起來,赤著腳在冰涼的地磚上奔跑起來,繞著昭陽殿內的每一個角落,癲狂了一般高喊出聲,仿佛在呼喚尋找什么人:
“成歡,成歡!我們有過孩子的啊,明明有過的!你回來,你回來!”
剛剛起身要追上去的衛婉震驚地跌坐回床榻上,皇上到底在說什么?
皇帝四處奔跑了一陣,又對著空蕩蕩的帷幕間痛哭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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