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軍嫂有空間

第7章 悲情的故事

陸蕓眼睛里閃過哀傷。整一個故事太悲情。

媽媽是下鄉的知青,家在海城,外祖父是大學的教授,外祖母就是一普通的家庭婦女。外祖母一胎生了三個:姨媽是老大、媽媽排行老二、最小的是舅舅。

浩劫中外祖父、外祖母和小舅舅沒熬住都去世了。

媽媽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姨媽則早早的嫁了人得以留在海城。

年輕時候的媽媽長得很好,人漂亮加上有文化,身上還有一股溫婉的味道,她一來到這個交通很有些不夠便利的窮鄉惡壤就引來了不少覬覦的目光。

陸叔也是那時候瞧上媽媽的,在他的追求和保護下媽媽終于答應了他的求婚,可恨的是,就在這時候陳菊香用了卑鄙的手段把媽媽引到她家里,下藥讓她的兒子,也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得到了媽媽。

媽媽懷孕了,又被那對母子溫聲細語哄得不得不含著眼淚嫁了。她的悲慘日子從生下了她之后開始。親生父親愚孝,沒有主見,不論對錯什么都聽老娘的。偏偏他老娘又是一個自私到骨子里去的惡毒女人。

她最愛做的事就是借著各種小事挑撥兒子打老婆孩子,然后在兒媳婦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擺出婆婆的款,要她磕頭賠罪。

所以后來在父親的葬禮上媽媽不僅沒有哭還冷笑連連。那時候她才四歲,因為每次被打都有媽媽全力護著所以根本就“不記打”。

所以陳菊香這個“親奶奶”在她面前各種恐嚇她,編排媽媽的壞話的時候她都聽進去了。所以她從小就在心里仇視媽媽和陸叔,她按照陳菊香吩咐的,一邊冷眼看著媽媽勞累,一邊不幫忙還要搞破壞。所有能氣到媽媽的事她都做了。但凡家里有點兒好吃、好用的東西,她都不忘記陳菊香囑咐的去給她通風報信來表示自己是有“孝心”的。

最慘烈的就是媽媽再婚時候的這一幕。

在她的“抗爭”下媽媽又一次的屈服了。短短的時間媽媽就蒼老的不像樣子。

后來媽媽死了,是砍柴的時候從山崖上摔下來的。她變成了孤兒。在家里的東西都被搬空了,連媽媽給她做的新衣服新棉衣都消失的時候。她沒東西吃,沒棉衣穿、沒棉被蓋。

才八歲的她又冷又餓找上那個口口聲聲說最愛她的“親奶奶”家門。結果她的“親奶奶”卻把門關上不讓她進門,還說只有小輩孝敬老的,沒有小的來拖累老的說法。

到最后她餓的直哭,只能去挖草根扒樹皮來啃充饑。村里的人看不過眼了,這才在村干部的干預下終究還是住到了爺奶家。

在爺奶家她住的是灶房的干草堆,蓋的是叔叔叔嬸子不要的了破褥子。衣服撿的嬸子娘家侄女剩下的穿。因為叔嬸家條件好,堂姐剩下的衣服還算略強些,輪不到她都被送到嬸子的娘家去了,每回再順便帶兩件跟破舊的回來讓她換洗。

要說上面的那些如果都還是能讓她忍受的。那么除了每天還要干一堆的活才能吃上幾口稀薄的剩飯之外,動輒的打罵就是讓她感覺到恐懼了。

那是她記憶中最黑暗的日子,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不能停一會,一個動作不利索都要挨打挨罵。哪怕什么都沒做錯,隨時隨地的也可能會被哪個路過看她不順眼的任何一個人,一個巴掌呼過來或是一腳直接踹過來,打一下兩下的算是她幸運了,遇上誰心里不順被往死了打都有過幾回,最慘的是被打完了活還得照樣干,干少了繼續打。

上學更是成了奢望,已經上了二年級的她在進了爺奶家門的那一刻就被迫退學了,村干部不管這事,在農村沒上學的孩子不止她一個,即使她再渴望回到教室里也沒有用,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堂姐和堂弟每天背著書包去學校,堂姐正用的那個書包還是媽媽親手給她縫的小翠花墜著花邊的小書包。

這樣的日子挨了半年。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媽媽在的時候自己過得有多幸福。

就在她幾乎絕望的時候,姨媽來了。

姨媽是付了一大筆錢才帶走她的。

一離開村子姨媽就告訴她實話,她會來完全是因為陸叔找上門求著她來的。媽媽的娘家已經只剩下姨媽一個了,而姨媽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對她即使是有心也實在是無力。

姨媽說她這次來包括來回的路費還有給爺奶家的好處費,這所有的一切開銷都是用陸叔給的錢,往后她戶口會落在姨媽家,但是她是要跟著陸叔過日子,靠著陸叔來養活的。

跟著陸叔,她心里其實也是怕的。但是再怕也沒有讓她再回去爺奶家讓她覺得恐懼。

出乎她意料的是,跟著陸叔的日子她好像又回到了媽媽在的時候。陸叔從來不會打罵她,對她甚至連句重話都沒有。除了從來不給她笑臉,陸叔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為了她,陸叔甚至離開家鄉就留在姨媽所在的城市給人打零工養活她,他省吃儉用卻舍得給她好的,一直把她供上大學,供到她大學畢業。

大學畢業后她考了公務員,有了一份同學們都羨慕的好工作,終于可以奉養陸叔了,結果這時候她才知道陸叔其實已經得了絕癥有些日子了。

為了不拖累她,陸叔一直瞞著,自己一個人強撐,直到最后治無可治。

那時候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陸叔哭著問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的時候,陸叔沉默了很久,看著的表情很復雜。他說他答應過她媽媽的話一定會做到,他說他其實很恨她......

陸叔死后,陳菊香不知道從哪里得到她的消息,倒是不辭辛苦的由著她小兒子帶著找到她的單位去攔她。

陳菊香一開口就是要她把工作讓給她的孫子。后來見確實不成。又獅子大張口,朝她要陸叔辛苦了一輩子留下的房子,還要她拿出全部積蓄,并且以后月月把工資的九成交給她作為孝敬錢。

她甚至都幫她看好了婆家,是一個四十幾歲的老光棍。定錢都收了。陳菊香要她趕快嫁過去,還放話讓她不許把好衣服帶走,說那是屬于老蘇家的財產,不能便宜了她“婆家”人......

因為陳菊香太能鬧,她單位的領導實在不堪其擾,只能讓她回去處理好家事再來上班。她最后不得不忍痛辭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偷偷離開,去了別的城市才擺脫掉她的糾纏。

新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開始。等到她終于賺了大筆的財富回到家鄉,那時候她才知道這整個“故事”,也知道了父親當年真實的死因,知道了陳菊香在媽媽和陸叔之間充當了怎樣卑劣的角色。

真相大白她狠狠的大哭了一場,從此往事變成她的心結,一輩子都沒能解開。即使后來她改姓陸,還大動干戈的遷墓讓媽媽跟陸叔以夫妻的名義合葬,在給他們的墓碑上寫上“父親、母親”都沒能削減她一絲一毫的愧疚和心痛。

陳菊香和蘇家的人不是沒鬧過,但是她既然敢這樣做就不是沒有依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