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九章逆轉
第三四九章逆轉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甄茹怡,甄婉怡只傷心地大哭起來,慕嬤嬤忙扶了人,不住地抬手擦拭眼淚,“王妃,您才生產完,小心著身體,快快回去體息吧。”
甄婉怡只一想到等破門之后還不知道有什么在等著她,哪里還管得了身體。只不過這樣哭也不是辦法,特別是看到懷里的二姐兒,她不能就這樣讓二姐兒留下來陪她送死。
起身擦臉,“慕嬤嬤去找把匕首來,找不到匕首找把剪刀也行。”
慕嬤嬤看著一臉堅毅的甄婉怡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甄婉怡用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通紅的眼睛看著慕嬤嬤,溫聲道:“嬤嬤快去吧,總不能讓我污了王爺的名聲,說不得王爺在等我呢。”
慕嬤嬤用力一擦臉,啞聲道:“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隨了您一起去找王爺的。”說完便出門去了。
甄婉怡喘了口氣,在紅鸚的攙扶下坐到床邊,將懷里的二姐兒交給紅鸚,“紅鸚我知道你會些功夫,我七姐的孩子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若是可以就幫我照顧好哥兒。”
紅鸚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接過孩子,沉聲道:“奴婢一定會盡力帶表小姐出去的,若是能出去奴婢就在小世子身邊侍候了。”
甄婉怡轉過著看著還沒離開的櫻桃、虎妞和紅袖三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你們也走吧,留在這里也只不過是白白犧牲罷了,找了機會逃出去吧。”
櫻桃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奴婢不走,奴婢已經給爹娘和大嫂帶信讓他們自己保重,王妃,奴婢自小就陪著您,這最后的日子也讓奴婢陪著您吧。”
虎妞話少,可意思是一樣的,“奴婢不走奴婢要陪著王妃。”
紅袖只是哭,甄婉怡想著幾個丫鬟里就她年歲最小,平日里看著膽子大可畢竟是家中幼女沒經過事,父母親人又沒在身邊,這會只怕是六神無主了。
慕嬤嬤找了剪刀過來,緊緊握在手里指尖都發白,“王妃,奴婢只找到剪刀。”
甄婉怡這會完全冷靜下來,按著慣例她最好的下場便是圈禁一生,最壞也不過是一死罷了。
祁榮在的時候她心中顧慮重重,不敢敝開心霏,好多事沒為他做好多話也沒跟他說過,現在人沒了,她才發現心里空蕩蕩的,覺得魂也跟著丟了一般。
與其以后漫漫長日里一個人枯守著這偌大的王府去后悔還不如跟著一起去黃泉做伴的好,反正孩子交給了母親,只要能逃出去母親必會善待他,總比跟著自己要強吧。
只是身邊的人,“慕嬤嬤年歲大了,又是王爺身邊的人,真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你們幾個都走吧,房里的東西自己去拿,留在這里也不過是便宜別人罷了。”
櫻桃搖著頭不肯起身,虎妞定定跪著那里頭也不抬,紅袖則是抑起頭看著甄婉怡滿臉的掙扎。
不等她們說話,甄婉怡又道:“你們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不過真的不必陪著我枉送了性命,你們若是逃出去了便去找太太,守在哥兒身邊比陪著我更有意義,你們看慕嬤嬤,當年若不是有她陪著王爺,王爺又怎么可能有今日呢,你們去守著哥兒吧,我這里有慕嬤嬤就行了。”
院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在東廂房都聽隱隱聽到驚呼聲傳來,甄婉怡焦急道:“你們快走,記得出去之后幫我照顧好哥兒。”
紅袖率先磕頭,“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世子的。”說完便站了起來。
紅鸚聽覺更靈敏,緊了緊懷里的襁褓,“王妃,奴婢先帶二小姐走了。”
甄婉怡點點頭,淚水又模糊了眼睛,她都沒來得及看一看自己的兒子,兩世為人第一次做母親卻連兒子的樣子都沒記住,也不知道到了黃泉路上祁榮問起來怎么回答。
櫻桃看著離開的兩人,露出了笑容,“王妃,有紅袖和紅鸚出去,小世子那里咱們也不用擔心了,奴婢就陪著您好了。”
虎妞也站了起來,“奴婢給王妃梳妝。”
見兩人都不愿意離開,甄婉怡苦笑道:“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櫻桃起身,“奴婢陪了主子這么多年,您讓奴婢離開,奴婢舍不得,便是出去了也不習慣,還不如陪著主子的好。”
虎妞剛幫甄婉怡挽了個團髻,房門就被大力撞開,慕嬤嬤迅速轉身擋在最前面,櫻桃和虎妞則擋在床跟前,甄婉怡根本就看不清進來的什么人,只看到三個瑟瑟發抖的背影,腦海里浮現出影視劇里抄家滅族時那提著的血淋淋的兵刃和殺紅了眼的將士,不由把慕嬤嬤放在床邊的剪刀握在手里,想著要從哪里刺進去才能一擊斃命,才能少受些疼。
突然慕嬤嬤重重地跪在地在,大喊一聲,“王爺。”那聲音若杜鵑啼血,仿佛是道盡涂窮之時又見希望一般,帶著溺水之人在瀕臨滅頂之時突然被人提出水面的猛然和不可置信,絕處逢生的驚喜直讓慕嬤嬤和櫻桃、虎妞匍匐在地,痛哭出聲。
甄婉怡拿著剪刀對著自己的胸膛,看著門口處逆光而立的欣長身影,五官在昏暗不明的光影交錯中模糊不清,可那熟悉的身形卻是甄婉怡刻入骨子里的了,怎么會記不清呢。
在死亡的籠罩下做了一切準備的甄婉怡突然見到本以為死去的人活生生矗立在自己面前,狂喜涌上心頭,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宣泄,整個人哆嗦個不停,那對著自己的剪刀更是顫顫抖抖在胸口位置時遠時近。
祁榮只看得目眥欲裂,顧不上跪倒在地的三人飛步靠近床邊一把抓住那把看起來極為鋒利的剪刀,一手將顫抖個不停甄婉怡摟進懷里,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帶著深深地后怕,“婉兒,是我,我回來了,婉兒。”
甄婉怡撒開手,伸出手緊緊地環著祁榮健壯的腰,將頭埋進祁榮懷里痛哭出聲,像是被拐走后重回父母身邊的孩子般,將這大半天受到的害怕擔心通通都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