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院門前。。しw0。
車夫道:“夫人,王小姐,咱們到了”
吳先生應了一聲,轉而與三娘道:“來,咱們進屋里去聊。”
三娘點點頭,便跟著吳先生一道下了馬車。
“這是師公的手筆吧?”三娘瞅著這院門,清清寥寥,左側一顆桃樹傲立風中。
“還是你眼光獨到,似這般毫無風趣的布局,自然是出自他的手。”
確實是毫無風趣可言,這棵桃樹興許是用來討好吳先生的,可山頂風大,本該花滿枝頭的桃樹,被風折騰得沒了該有的樣子。
吳先生見她看著那顆桃樹發愣,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得了,甭看了,隨我進屋去吧。”
三娘亦回之一笑,跟著吳先生一道進了屋里。
從院外看不出這院子又多大,進去之后卻是別有洞天。
整個宅子不似尋常宅院一般莊重,更多了幾分隨意,擺設也不多。簡簡單單的,確實有幾分文人居所的感覺。
吳先生忙拉著三娘進去,繞過正堂到了側便的小屋里。
那屋子光線極好,有一扇偌大的窗,清風拂面,別有風情。
“你快坐”吳先生將她帶到窗邊,席地而坐:“我前兩日鼓搗了幾蠱桃花茶,摻了蜜水喝,味道不錯。”
三娘也不推辭:“那我便嘗嘗”
吳先生便忙去取茶,撿了一本書冊讓她打發時日。
只可惜三娘現在靜不下新來看書,索性湊到窗邊吹會兒涼風。
窗邊掛著的紗簾被風帶了起來,與她散著的發絲一齊跟隨清風起舞。
鴻淵書院是在依山而建,后頭也也都是重山疊嶂,透過這窗便能瞧得仔仔細細的。
正看得出神,三娘根本沒注意身旁多了個人。
“看什么看得如此認真?”
三娘被嚇了一跳,偏頭一看,不是蘇欽玉是誰?
她又趕忙朝這屋里望了望,并沒看見林院士的影子:“你不是同林院士在桃林里么?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笑瞇了眼:“我聽院士說你要來,便想著來看看,沒想到你都已經來了。”
三娘跟他許久未見了,說話都覺得莫名別扭:“林院士去了哪里?”
“他還要授課,我獨自一人過來的。”
“人家主人同意沒?你就過來了,真是沒點兒禮數。”
他湊近了些:“自然的同意了的,我臉皮厚,求著林院士讓我小住兩日,人家答應了。”
三娘一愣,“不要臉”這三字都掛到嘴邊了卻又改成:“隨你便”
蘇欽玉微微瞥眉,仔仔細細的將她打量了一番:“我怎么覺得這回見你怪怪的,就像個思春的小丫頭”
“你”三娘氣急敗壞,真恨不得抬手給他兩下。
只是這廝習武多年,她這點兒力道打上去跟撓癢癢似的,她反倒費力氣,索性就不動手了。
三娘一扭頭,回到座上坐著,隨手撿起一本書看,不想理會他。
蘇欽玉臉皮還真是夠厚的,見她坐下,他也尋了個位置坐下,眼神就沒離開過三娘。
“你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花么?”
他搖搖頭:“沒有,只是你看到這書不大對”
“哪里不對?”
“你手里拿了本無字天書”
三娘這才動手翻了翻,發現果然是一本沒有字的空白冊子。
吳先生也正是粗心,說給她拿書看,怎么還夾帶了一本沒字的。
正尷尬,吳先生總算是過來救場了。
三娘見了吳先生,忙從座上起來,幫她抬擺茶具。
吳先生見蘇欽玉也在,問道:“世侄什么時候回來的?方才還不見你人呢。”
蘇欽玉彬彬有禮,起身朝著吳先生作揖:“晚輩適才剛到,才坐下便見您過來了。”
吳先生喜笑顏開:“世侄有口福了,我正說給瑤生沏一壺花茶,你來得正好。”
蘇欽玉挑了挑眉,做出一副很是感興趣的模樣:“那我可真得好好嘗嘗了”
聽他這么說,吳先生更加高興起來,二話不說,開始動手。
有了吳先生在,三娘好歹能緩一緩方才的尷尬,她也不敢抬眼看蘇欽玉,便盯著吳先生手里的茶壺看。
誰想這蘇欽玉不消停,與吳先生道:“先生動作得再快一些,您瞧您這學生,眼睛珠子都快掉您茶壺里去了。”
他這是調侃了三娘,又把吳先生的馬屁給拍了,真是高明。
吳先生笑了起來,看了看三娘:“別急,馬上就好了”
三娘也只能裝出一副確實很期待的模樣,奉承吳先生。
花茶的香味慢慢飄散了出來,三娘覺得稀奇,便認認真真的看這吳先生動手:“怎么這么香?”
吳先生解答:“摻了幾味藥材,還有其他的幾種花,味道便成了這樣。”
蘇欽玉不吝夸贊:“先生高明,喝茶養生兩不誤,倒是一種新境界。”
吳先生謙虛的推辭了兩句,之后便將花茶端到他二人面前:“快嘗嘗”
三娘聞言,端了起來,將茶杯湊到鼻尖聞了聞,確實香氣四溢。再放到唇邊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怪好喝。
“這味道我喜歡,又酸又甜。”
吳先生自己端了一杯嘗了嘗:“我找了好些人來嘗,發現這茶還是夫人、小姐們更喜愛一些。”
蘇欽玉這才將茶杯放下,認認真真的做了一番點評:“香氣濃郁,味道酸甜,至于這舒經活絡的功效,確實更適合女子飲用。”
吳先生滿臉驚訝,問道:“你怎么知道有舒經活絡的功效?”
蘇欽玉指了指茶杯中剩下的那點兒茶水:“喝出來的,早年我同師傅一起生活,衣食住行皆是自己動手,也常跟著師傅上山采藥,對醫理略知一二。”
聞言,吳先生對他更加贊賞起來:“真是英才出少年,你年紀輕輕的,懂得還不少,真是位難得的好孩子。”
說到這里,吳先生猛地一驚,莫名其妙的朝著三娘看了看。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