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中再次俯下身,熱烈的吻落在宣惠的臉頰、唇間和玉頸。他手下也沒閑著,一件一件地把宣惠身上的衣衫褪去。
裴敏中剛要解下宣惠的褻褲,她捂著臉說道:“帳子!還有燈!”
裴敏中笑著搖搖頭,下床去把屋里的燈都吹了,只留著床邊的一對花燭。他將大紅百子床帳放下,自己只穿著白綾里衣爬了進去。
旌云坐在外間仔細留意著內室的動靜,聽得兩人一會兒嬉笑,一會兒低聲細語,后來便是寂靜無聲。
過了良久,沅湘小聲道:“世子和公主該是都睡下了吧。姑姑您和采薇都去安歇吧,今夜有我守在這里。”
裴家的兩個丫鬟也在外間等著,聽見沅湘如此說,其中一人笑道:“原不該勞動姑姑和兩位姐姐守夜,只是知菊我倆不知公主的習慣,怕伺候不好委屈了公主……”
幾個人正彼此客氣著,內室卻又傳來喁喁細語聲。
旌云便抬手示意眾人噤聲,依舊待命等著里頭呼喚。
床帳里的兩個人卻絲毫不知外頭的動靜,宣惠一頭青絲鋪滿了枕頭,身上蓋著一條大紅錦被,只有蓮藕般的玉臂和肩膀露在外頭。她滿面潮紅,輕微地喘著氣,手撫著胸口想要平靜下來。
裴敏中光著上身側躺著看她,見她這副可愛模樣,便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覺得好么?”
宣惠覺得羞澀,小手拉高被子,把頭埋了進去。
裴敏中失笑,也鉆到被子里,笑著再問:“你可覺得好?”
宣惠悶悶地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裴敏中把她摟在懷里,輕輕地在她耳邊道:“我覺得好極了……從來沒有過的好……我想聽你告訴,你覺得好不好?”
宣惠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臉上便又是通紅一片。“你,你怎么會那樣多?你是不是,以前,以前跟誰……有過……”
裴敏中一愣,便笑道:“你別冤枉我,我可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那,那你怎么會那些嫂嫂給我的畫冊上才有的東西……”
裴敏中失聲笑道:“你別忘了,我自小是在軍中長大的,那可是天底下最葷的地方了。”
宣惠連忙堵住耳朵,怪道:“討厭,誰要聽你講這些嘛……”
裴敏中逗她:“不是你問的么?你好奇,我就告訴你咯。”
宣惠擰了他一把,笑道:“我才不要聽……身上怪黏的,我去洗洗。”說完,她就要從被子里出來。
裴敏中連忙把她摁回去,說道:“這么著急起來作甚!等我先叫人打熱水進來。”
旌云這邊聽見呼喚,才趕緊叫幾個小的去打了熱水送到內室的凈房。
沅湘一進屋便看到滿地狼藉,她認出來里面有宣惠的衣裳,那男子的衣衫,自然是裴敏中的了。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衣裳都在地上,那床帳里頭的兩個人……
沅湘連忙將水放好,便出來請宣惠進去洗漱。
床帳里頭窸窸窣窣半天,她才聽見宣惠郁悶的聲音:“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自己過去,隨便洗洗就行了。你們都快去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可別叫我睡遲了。”
沅湘如逢大赦一般,躲鬼似的快步出去了。
宣惠這才捶了裴敏中一拳,埋怨道:“你把我的衣裳都脫哪兒去了?怎么一件都找不著?”
裴敏中拉開帳子一看,發現衣裳扔了滿地,不由訕笑道:“這個,都在地上呢……”
宣惠一驚,趴過去看了一眼,便開始亂拳捶著裴敏中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現在可好了,都被沅湘看見了……我不要活了……”
裴敏中抓住她的粉拳,笑道:“你擔心什么呢?你的丫頭還能往外說不成?”
他下地給宣惠披了件衣裳,拉她去凈房:“再耽誤,水可就涼了……我給你陪個罪,幫你洗,好不好?”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兩個人才算洗漱妥當,又重新回到床上。
兩人側身面對面躺著,宣惠問道:“明日認親,你家都誰來?”
裴敏中掰著指頭算道:“祖母、伯母、我娘、裴沐和璇夜,這些你都見過了。還有就是三老太爺家的人,其余的旁支關系都遠了,只叫他們今日來吃喜酒,明日認親就不用了。”
宣惠點點頭,又說道:“今日全福人四嫂便說她是三老太爺家的孫媳婦。老國公爺便只這一個兄弟么?當真是人丁單薄。”
裴敏中道:“其實還有一位,那位老太爺排行老大,祖父行二,三老太爺行三。祖父雖然行二,卻是嫡出的,余下那二位都是庶出的。”
庶長子……宣惠想著,地位必然是尷尬的。
“那位老太爺呢?是年紀輕輕就沒了么?”
裴敏中搖搖頭,說道:“他老人家十分刻苦上進,雖然是金陵裴氏嫡支的子孫,讀書卻十分用功。二十來歲那年中了進士,選官選到了巴蜀,就帶著妻小上任去了。聽說只曾祖父過世時回來過一次,以后便再沒來往了。”
這個,里面很有故事的樣子……
“我父親那一輩里,三老爺和五老爺都是三老太爺所出,四老爺就是裴沐的父親,我父親大排行是行六。”
“三老爺家是灃四哥、澤五哥,灃四哥便是你今日見到的四嫂的夫婿。五老爺只得沚六哥一個兒子,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我兄長行七,我行九,裴沐行十一。”
宣惠有些疑惑:“裴沐的父親是四老爺,怎么他出生反倒比你還晚呢?”
裴敏中不屑地說道:“這位先前的成國公世子,跟汪以謙得的是同一種毛病。平生只愛在花街柳巷走動,伯母自己就曾說過,她如今的日子跟四老爺在世時原沒什么兩樣。”
宣惠掩口笑道:“韓夫人說話還真是直白……太夫人聽見了不生氣么?我見太夫人這幾回,瞧得最清楚的就是她老人家愛護短。”
“阿姝真是聰明!”裴敏中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以前祖父也如父親一般,常常在軍營里忙碌。四老爺是太夫人一手帶大的,裴沐也是太夫人帶大的,你沒發覺裴沐的紈绔樣子頗有乃父之風?”
宣惠笑道:“你嘴好狠!是說太夫人養育大的孩兒都喜歡去勾欄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