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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謝涵根本不吃這一套。
“史嬤嬤,敢問什么叫規矩?”
“規矩,規矩就是,就是老一輩人留下的,留下的。。。”史嬤嬤語遲了。
她雖然做了這些年的教養嬤嬤,可她只會教別人規矩禮法,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再則,她教過的孩子一般都是中規中矩的,哪有像謝涵這樣叛逆敢質問她的?
其實,謝涵也不叫叛逆,她是被形勢逼的,因為她清楚,有的事情可以退讓,有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退讓的。
“史嬤嬤也知道,規矩就是老一輩人留下的禮法和法度,也可以叫做準則或標準,《史記禮書》上說:‘人道經緯萬端,規矩無所不在。’這話的意思就是在我們生活的周遭,規矩是無所不在無時不在的。《韓非子解老》上也說過,‘萬物莫不有規矩’,也就說,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有規矩的,換句話說,你史嬤嬤有你史嬤嬤的規矩,我謝涵也有我謝涵的規矩,我們謝家也有我們謝家的規矩,什么時候我們謝家需要一個剛進門的外人來指手畫腳?”
謝涵這番引經據典的話把史嬤嬤說的一愣一愣的,這個時候的謝涵又恢復了強勢精明,事關父親的心血,她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而史嬤嬤因為識字不多,從不看書,自然不懂那些書上的話,她所學所知的只不過是跟在別人后面依葫蘆畫瓢的那點表面東西,故而謝涵說的話她是一句也駁不出來,不過最后一句話她還是聽懂了,謝涵說她是一個外人。
“我雖然剛進門,可不是外人,是老夫人請來教導小姐的教養嬤嬤,小姐正因為缺乏約束管教,才會這樣忤逆不懂事。”說歸說,但史嬤嬤的態度恭敬了不少。
“史嬤嬤又錯了,我沒有忤逆不懂事,我只是跟史嬤嬤探討一下什么是規矩,既然規矩是人定的,那么不同的人定的規矩肯定也不同。退一步說,即便就是一樣的規矩,也有特例的時候,就好比他們三個,平時自然不能進后院,可今兒是因為事情比較急,這些活我們幾個女孩子做不了,只能把他們喊進來臨時幫一下忙。”
“整理屋子這些事不應該是由管事媽媽負責嗎?怎么還用得上你一個大小姐親自動手?”余婆子見史嬤嬤被謝涵繞暈了,忙上前幫忙了。
“這是我父親的屋子,這些東西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念想,看到這些東西就像是看到我父親一樣,因此我想一點一點地親自整理,因為我整理的不僅僅是東西,還有回憶。”謝涵一字一句回道。
司書見謝涵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一段話的,雖然她聽不懂大家說的是什么,但有一點她看明白了,小姐生氣了。
小姐生氣了,因為什么生氣了?不用問,肯定是被幾個婆子欺負了,于是,她上前使勁推了一下余婆子。
“喂,你們是誰啊?哪里來的混婆子,這是我們老爺的院子,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若丟了什么東西或者打碎了什么東西,你們賠得起嗎?”司書的官話雖然說的不太標準,可說出來別人也能大致聽得懂了。
果然,余婆子被司書推得退后兩步,再聽了這話氣得臉都白了,指著司書罵道:“你,你是個什么東西?來人,把她拖下去掌嘴二十。”
在場的人誰都沒動,非但如此,阿金還上前一步把司書拉了過來,文安文福兩個站到了他們身邊。
“余婆婆,你也別惱,她是我身邊的二等丫鬟,我們謝家就是這樣的規矩,不經過主人的傳喚,外人是不可以進主人的屋子,這點你問方姨娘就清楚了,方姨娘說了,我們謝家的好些規矩就是我母親參照顧家定的,余婆婆想必也清楚這一點,不說別的,就我奶娘的身份,不經傳喚,能隨便出入老夫人的內院嗎?”謝涵見小小的司書都敢為她抱不平,她這個做主子的自然不能讓她寒了心。
“那能一樣,我們國公府是什么人家,你這是什么人家?”余婆婆掰扯不過謝涵,索性以大欺小了。
“余婆婆,你老人家要這么講的話我都不愛聽了,是,我們主子家是比不上國公府,可才剛我們主子也說了,各家有各家的規矩,你們現在站的是我們主子家的地盤,就得守我們主子家的規矩,這點道理還不懂,白活了這么大的年歲!”司琴見司書都敢動手了,她還怕什么?
司琪見這半天就她一個人沒有幫上忙,有點著急了,眼睛轉了一圈,快速走到門口掀起了門簾,正好一把抓住了那個躲在門簾后偷看的閆婆子。
“哪里來的腌臜婆子,也敢躲在這里偷看主家的事情,敢情這就是你們國公府的規矩?”司琪一臉不屑地上下打量下閆婆子。
“你,你們,反了,反了,一個個全都反了。。。”余婆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做了老夫人房里的管事之后受的最大恥辱,偏還是在幾個孩子面前,要知道整個國公府現在上上下下誰見到她不得尊稱她一聲“余媽媽”或“余婆婆”?
“方姨娘,趙媽媽,把人都帶下去安置了,今兒臘八,別耽誤了我一會去大明寺祭拜的時辰。”謝涵打斷了余婆子的話。
她實在是不想看到這些人的嘴臉,她還得清靜下來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
方姨娘和趙媽媽見此,互相交換了個眼色,然后上前連勸帶拉地把這兩位婆子拉了出去,那個閆婆子見史嬤嬤和余婆子都顧不上她,也不敢妄動,只好紅著臉站在那。
謝涵更不想看到那張臉,示意司琪把她攆出去了,隨后,她進了父親的臥房,再次爬到了這張拔步床上。
今天的事情極大地刺激到了她,不僅僅是余婆子和那個史嬤嬤的到來,更重要的是這個閆婆子。
雖說上一世她只是一個幫兇,可這一世她既然落到了謝涵的手里,謝涵絕對不想放過她,更別說,她這一次肯定又是來作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