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爆香菇:、、、、、、、、、
“好好好,阿爺吃。”
謝謙絲毫不嫌棄這只面糕小豬被捏變形,吸了多少手心的汗水,反而神色和藹地吃下。
謝則很是稀罕地問,“這是堂兄的千金?”
謝氏一向男多女少,陽盛陰衰,謝則這一代就嫡系兩個姐妹,其余都是帶把的。
在謝氏,男娃很泛濫,女娃才稀罕。
“嗯,她叫李暖,小名暖暖。”謝謙將胖墩兒暖暖抱了起來,對方正用黑葡萄一般滴溜溜的黑眸子盯著謝則猛瞧,好似在想家中何時來了個不認識的陌生叔叔,“暖暖,喊叔叔。”
暖暖慢了一拍,口齒不清地學了一句,然后咯咯笑著扭頭埋進謝謙頸窩,好似害羞。
可愛小天使的呼喚宛若一支利劍從謝則胸膛穿胸而過,四肢酥酥麻麻的。
他被萌到了。
堂兄不愧是堂兄,生個女兒都如此優秀,不愧是謝氏的種。
對了——
謝則似乎還沒放棄讓李赟認祖歸宗的念頭,他說不動李赟便來試一試謝謙。
畢竟是謝氏子弟,豈有改姓換宗的道理?
改姓換宗,以后謝氏想庇護李赟都不方便呢。
謝謙心下一轉,表面上滴水不漏地婉拒謝則的好意,李赟還是讓他繼續姓李吧。
謝則連李赟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做通謝謙的思想工作,沒被對方帶到溝里就不錯了。
“李暖,這便是大名?”
謝則詫異。
男性取名多為單字,以雙字為賤,女子則多用雙字,避諱單字。
當然,這是講究人家才弄的,要是普通百姓有個像模像樣的名字就不錯了,哪里會忌諱單雙?諸如李赟幼年那個諢名李狗柱,莫說狗柱了,不少百姓還起名鐵蛋、傻蛋、栓子之流。
有個能讓人喊的名字就不錯了,哪里還窮講究呢。
謝謙道,“丸州近年來風氣如此,暖暖日后怕也是要走武將路子的,名字取雙聽著太柔了。”
盡管謝謙想象不到面貌酷似妻子王惠筠的暖暖舞刀弄槍的場景,但家傳如此,該學還是要學。謝氏上下,男性族人就不用說了,從小被打到大的,女性族人也要學一些拳腳功夫。
暖暖姓李,但骨子里仍舊流著謝氏正統的血脈,自然不能荒廢家傳。
謝則想到自家主公的名字“柳羲”,頓時明白女子取單字的風氣是何人興起的。
謝則夫人聽后驚詫,無法想象大伯是怎么想的,竟然想李暖長大后當武將殺敵。
“大伯,這戰場刀劍無眼的,暖暖——”
謝謙道,“丸州有完善的女軍制度,暖暖要上戰場,多半也是從底層做起,不會直面危險。”
先練練膽子,然后再殺敵掙軍功,謝謙雖然寵溺孫女,但也不是溺愛不知分寸。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謝謙將李暖當做正統嗣子培養了。
“謝氏子嗣,沒一個孬的。暖暖年紀雖小,但靈性十足。不好好教導,荒廢了可惜。”
暖暖不知大人談什么,只知道這幾人長得都好好看。
她乖巧地自娛自樂,時而拽著謝謙的袖子,時而自娛自樂、咯咯亂笑,不哭也不鬧。
瞧見如此美好的小天使,哪對夫婦會不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馬生一個和暖暖同樣乖巧聽話的閨女。
相較于李府的和諧,韓彧這邊的處境就有些尷尬了。
他本想帶著夫人去見淵鏡先生。
韓彧一向將恩師淵鏡當做父親一般敬重,如今帶著妻子去見淵鏡,意義可想而知。
他盡可能去緩和夫妻關系,不過韓夫人性格執拗矜傲,所以見效甚微。
韓夫人溫婉得體地婉拒韓彧的提議,反而借口天色不早,催促韓彧盡快出府,以免耽誤了時間。登門拜訪也是有講究的,最基本的禮數就是不能在主人用餐的時候突然上門。
韓彧看了看天色,只能一人帶著厚禮去淵鏡府上拜訪。
姜芃姬帳下人馬的府邸大多聚集在一處,淵鏡先生雖然不是她帳下的人,但也分到了地段極好的住宅。韓彧如今的府邸和淵鏡府邸只隔著兩條街,趕路花不了多少時間。
韓彧面色很難看。
哪怕夫人嘴上不說,做事更是周全得滴水不漏,但韓彧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啊,如何不懂?
韓彧看得出來,他夫人對淵鏡先生的態度是疏離傲慢的。
這點讓韓彧格外憤怒。
因為力退北疆、奪回三城,淵鏡先生名聲大噪,一躍成為天下五國都知名的名士。
出名了,自然有人去扒淵鏡的過往。
他的祖上是十六國時期顯赫過一陣的勛貴,貴不過兩代便因言獲罪,落魄無比。
到了淵鏡這一代,全家上下窮得只剩一本族譜還能拿得出手。
真正說起來,淵鏡的起點連尋常寒門士子都稍有不如。
寒門士子好歹還囊括了普通新貴、土豪鄉紳和暴發戶,沒權沒勢但是有錢啊。
哪怕他名聲遠播、桃李天下,擱在固執老舊的老牌士族眼中,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韓彧瞧出妻子的漫不經心和怠慢,這才更氣。
“文彬師弟,你可算來了。”
韓彧剛到,在外徘徊已久的唐耀連忙迎上前。
“師父他知道彧會來?”
唐耀道,“老師說文彬師弟講究規制禮數,今日定會上門。”
世人講究尊師重道,更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拜訪淵鏡和拜訪老父親也沒差了。
韓彧道,“師父還如此——”
見到闊別數年的恩師,無數情緒上涌,韓彧忍不住紅了眼眶,但又說不出哪里委屈了。
淵鏡先生見徒弟變得如此成熟穩重,老懷甚慰。
淵鏡不僅是學業上的老師更是人生的導師,韓彧能尋到自己的“道”還是受了對方指點。
他對淵鏡一向沒什么隱瞞,宛若無話不談的親父子。
“徒兒有一事情不解,師父曾說您的道是‘桃李天下’,如今為何困圉丸州?”
“老夫這不是身體力行地實踐自己的‘道’了。”淵鏡笑著指了指桌案上堆積幾摞冊子,每一摞有二十多本,一共有五摞,這些都是金鱗書院學生的作業。
金鱗書院改良的教學制度十分有效,對比淵鏡以前的教學效率,簡直跟坐了飛天火箭一樣。
那么多學生,按照以前的標準衡量,有讀書資質的不多,像豐儀這般的神童更是僅此一枚。
不過,金鱗書院那些學生的學習進度卻讓淵鏡心下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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