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打欠條
第二百八十九章打欠條
把玩著手腕上圓潤的滾珠手鏈,春青說道:“妹妹說什么呢,那些東西可都是宮里上下來的,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既是君恩,怎么能隨便贈人呢,若是被娘娘們知道怪罪下來,我可是擔不起。”
春青略略婉轉的拒絕道。
繪心一聽春青的意思,登時柳眉一立惱了,“大嫂,不過是區區三千兩銀子,我若非急用怎么會和你開口。”“和你開口”四個字繪心說的極其的鄙夷。
春青真不知道繪心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求人借錢都能橫到這種地步,這可不是一般的中二公主病啊。
有病就得治,常家人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憑什么呀!
“是呀,不過區區三千兩銀子,你也沒有啊!”春青涼涼回應繪心,“常家的姑娘出門連三千兩銀子都不帶,不是大嫂說你,你真是給常家丟臉啊!”
你……繪心頓時被春青的話氣的滿臉通紅。一個侍郎府出來的窮酸破落戶也敢嘲笑我?
然而被繪心激怒的春青并沒有打算就此停住,而是一鼓作氣說道:“三千兩銀子雖說不是小數目,不過我手頭還剛好有些零錢,足夠了。”
零錢!
這個可惡的周氏,她是故意的!
繪心立刻一口老血涌上來,一張臉比她祖母都要綠。
“你若是有急用,我可以借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春青氣定神閑的看著繪心說道。
這一刻,她覺得昭陽與她同在。
繪心綠著臉咬牙切齒道:“什么條件?”
春青一笑,款款說道:“也不是什么難的,我是你大嫂,自然不會為難你。第一,你要立字據,簽字畫押按手印。”
春青剛說完第一條,繪心就像一根放足了火藥又被引燃的雷管一樣,炸了!
“周氏,你不要太過分!”繪心憤怒的說道,氣急之下直稱春青娘家的姓氏。
然而,如果繪心覺得第一條是春青對她人格的侮辱的話,那么接下來的第二條繪心會覺得,如果沒有第二條,她寧愿被侮辱人格。
春青沒理會天靈蓋要炸翻的繪心,繼續說道:“第二,你必須告訴我這銀子用向什么地方。”
春青在說話的時候,臉上帶了昭陽特有的那種悲天憫人的祥和笑容。
“你別和我說,這三千兩銀子你是要吃零食買衣裳挑首飾哈,你就是說了我也不信的。”
繪心當然不會把銀子的用途告訴春青,就算她不介意,可她知道他一定介意。
他那么風度翩翩儒雅瀟灑抱負遠大又一身傲骨的人,怎么會用女人的銀子,更不要說是女人為了他而借來的銀子,那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繪心不忍心看到他在自己面前難堪,所以,繪心打算偷偷地私下里替他把欠債還了。
只是,繪心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大嫂竟然敢對她堂堂常家小姐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
“周氏,你是故意羞辱我的吧?”繪心氣的心頭冒火,
春青眼皮兒沒抬,幽幽說道:“你要是這么想,那也行!”你們祖孫倆輪番來我家里找茬,我就是羞辱你,也是你活該。
自古以來老話說的好:關門放狗!
說罷,春青吩咐白芍:“去拿三千兩銀票過來。再把筆墨紙硯也給我們繪心小姐端來,”春青掃了繪心一眼,說道:“哦,對了,還有印泥,簽字畫押按手印,沒有印泥怎么行!我總不好讓繪心妹妹咬破手指吧,那也太沒人性了!”
“周氏!”繪心氣的眼皮直跳。
春青完全不理會繪心一張臉是如何五光十色來回變幻,眼中是如何充滿了對她仇恨的熊熊火焰,若無其事的說道:“銀子就在這里,借不借隨你,我向來不喜歡勉強人。”
說罷,春青悠悠喝茶,不再看繪心,心里默數:三,二,一。
當春青的一剛剛數完,就聽見繪心咬牙切齒痛不欲生的聲音,“我借!”
那聲音聽得春青頓時一陣假性宮縮。
春青覺得,就算羊水破了即將臨盆,也不過如此了。
春青立刻給白芍使了個眼色,白芍聘婷裊裊的將筆墨紙硯端到了繪心面前,不過在繪心面前擺著的不是一張白紙,而是一張只需要她簽字畫押的紙。
上面白芍娟秀的小楷深深地刺痛了繪心的眼睛和小心臟。
本人山東常家常繪心,在鎮國公府明治堂借世子夫人銀票三千兩,十天之內還清,逾期不還,則按照一分的利息利滾利,連本帶利最遲還款日期為半年以后,半年后若是未還,則本人常繪心任憑世子夫人周春青處置。
落款處寫了今日的年月日。
白芍指著年月日旁邊的空白處,聲音平淡的對繪心說道:“繪心小姐,您在這里簽字畫押按手印就好。”
繪心恨不得將這張洛陽紙撕個粉碎在一把摔倒春青的臉上去,可面對白芍托盤里那一卷銀票,繪心最終還是拿起狼毫湖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名字寫完,繪心將手中湖筆重重的一摔,抬手在印泥上沾了沾,按下一個血紅的讓她觸目驚心不禁一顫的手印。
“周氏,你一定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后悔的!”繪心拿起帕子將自己的大拇指上紅色的印泥一擦,恨恨的瞪著春青眼冒綠光的說道。
春青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無所謂啊!
白芍將欠條拿給春青看了看便依春青的吩咐悉心收好,就在她收欠條的時候,繪心突的沖到了白芍旁邊的托盤面前,伸手去抓里面的銀票。
繪心打算給春青來一個猝不及防先下手為強,只要把銀票拿到,她就不用理會那該死的第二條了。
然而,繪心怎么會知道,就算她動作突然又生猛,可春青還有一個暗衛出身的小丫鬟正虎視眈眈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呢。
所以繪心剛剛奔到那托盤面前,白汀便輕盈的腳尖一點,一道閃電般沖了過去,動作行云流水的將托盤里的銀票收了起來送到春青面前。
對繪心方才的行為,春青置若罔聞懶得和她計較,只是似笑非笑拿著手里的銀票幽幽說道:“這銀票姓周還是姓常,可就看你的了。”
“我已經寫了欠款。”繪心有些心虛的故作紙老虎。
春青一笑:“是啊,可是誰又能證明我沒給你錢呢?反正欠條我已經收好了,至于銀票你是不是拿到了,我就不關心了。”
繪心頓時一口老血涌了上來,這一刻她覺得她五臟六腑都收到了重重一擊,仿佛被毒蛇咬了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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