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寧知道悅姐一向是個眼皮子淺的,還總是針對她,所以聽到問這話的時候,明白她是沖著自己來的。
怕是又小心眼的以為嬸娘私下里送她東西了。
上面的顧老夫人半瞇著眼睛,似睡著了,并沒有看到這些。
這樣的態度卻也算是偏埋寧姐了,畢竟一邊是嫡孫女,一邊是收養的。
“悅姐卻是猜錯了,這是趙家嫂子送我的。”林攸寧看到她一臉為信的樣子,也不多說。
慧姐也仔細的打量著,“聽說當朝有一巧匠,能把東西雕刻的如鮮活的一般,小姑姑這朵梅花的花蕾到似真的一般。想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我看著到也覺得雕刻的好。”林攸寧到是沒有往那巧工匠上想,而是她知道這是誰雕刻出來的。
悅姐嗤笑,“大姐姐總是這般善良賢惠,不過是個參將,能送出什么貴重的物件來,再說只聽說梅花是粉色的,這卻是雕刻的白色的,就憑這一點也算不上好的。”
她這么一說完,就是然姐也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屋里的人都這樣看她,悅姐臉微微一紅,以為是她看不起趙參將家,才這樣看她。
顧老夫人睜開眼掃了她一眼,“寧姐剛回來,也累了,就都散了吧。”
眾人這才起身告退。
慧姐與林攸寧分開的時候,還近身特意看了那只簪子,只說越看看覺得好。
林攸寧也不好轉送人,這也算是家傳之物了。
待過了聽雪堂的角門,走在穿堂里,然姐才笑道,“四妹妹,你有所不知,那梅花花蕾先長出來時是粉色的,可越到要開的時候,才慢慢的變成白色。四妹妹日后還要多看些書才好,不然出了府說這樣的話,憑白的讓人笑話了。”
然姐和的最像呂姨娘,原本就明艷的臉這樣一笑起來,又帶了幾分的刻薄。
悅姐大怒,冷嗤道,“我便是再不多讀書,那也是個嫡女,總比從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好,總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四妹妹慎言。”慧姐從后面趕上來,先是怒了然姐一眼,才將目光落在悅姐的身上,“咱們都是侯府的女子,這樣市井里的話萬不能說,到是落了自己的身份。”
“二妹妹有空在這里說教我,到不如管好自己院子里的庶女,這次是引了女子回來,下次指不定就是男子了。”丟下話,悅姐一甩衣袖便走了。
慧姐是大家閨秀,被一句話嗆的紅了臉,卻也沒有牽怒到然姐身上,“你是小的,萬不可這樣沒大沒與姐姐這般說話,回去吧。”
心知然姐是因為簡姐的事牽怒悅姐,慧姐也沒有多說她。
雖是一房的,平日里接觸的卻是不多,慧姐多是跟在母親的身邊學習管家之事,而簡姐和然姐則是和呂姨娘呆在一起。
也只有這幾年幾個姐大了,董氏處理事物的時候,才會將幾個人都帶在身邊。
這次簡姐能將人帶進府,那也是借了幫董氏管著入府人員的變動,這才趁機將人帶進了府。
董氏是個精明的人,怎么也沒有想到老實的簡姐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畢竟是她院里出的事,不等孔氏把送信到顧老夫人那里去,董氏就先認錯了。
這事也是悅姐引起來的,悅姐總到簡姐這里來借花樣子,發現之后回去告訴孔氏,正巧有丫頭偷聽到,告訴了董氏,董氏這才知道了。
所以說然姐怎么可能不恨悅姐呢。
姨娘在院里跪著,簡姐又被禁了足,得了機會嘲諷悅姐又豈能放過。
回到了影水院里,慧姐見母親心情不好,也沒有把然姐與悅姐之間吵架的事告訴母親,不過沒過多久,董氏就知道了。
慧姐正在幫著母親看鋪子上的帳策,聽到母親喚她,這才放下手里的東西去了花廳。
“然姐去招惹悅姐了?”董氏直接就問,也沒有繞彎子。
慧姐點了點頭,“不過是姐妹之間的幾句話,我看母親心情不好,便也沒有告訴母親。”
“她是庶女,又是做姐姐的,就這樣當面給妹妹難堪,這些年來我竟不知道她們姐妹兩個都是有主意的。”董氏心里還怨著簡姐,“你也要記住了,淪理常規,做人先要看清自己的位置和本份,有些事情可以不放在眼里,有些事情哪怕就是針那么大也不能放縱。”
董氏教完了女兒,叫了靜芙過來,“去告訴三姑娘,抄一百遍閨訓給我,讓院子里的呂姨娘也起來吧,告訴她日后少在姑娘們的面前做些小家子氣的事,免得讓姑娘們都學了去。”
慧姐緊了緊眉頭。
董氏揮手退了一屋的下人,才問女兒,“可是覺得母親太不近人情?”
慧姐搖了搖頭,“女兒知道母親是為著她們好。”
“你祖母這些年來對任何事都不上心,眼里只有寧姐一個,我也是怨過的,后來慢慢的也明白了,她這般的寵寧姐,何嘗不是心里一直念著你去了的外祖父?到覺得你祖母和寧姐都是個可憐之人。”董氏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和別人比起來,我也算是好的了,只可惜肚子不爭氣。”
“母親,要不然再讓太醫看看吧。”慧姐一見母親失落,忙勸她。
可她是個閨中的姑娘,這樣的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勸。
董氏笑了笑,“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看過,罷了,這事也不好和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
心下苦的卻是侯爺一月也只到房中兩次,這樣想有子嗣可不是難上加難。
雖每次侯爺來,晚上對她也溫柔相待,可是讓她開口讓侯爺多來幾次,她從小受閨中教導,卻哪里能拉下面子來開口呢。
婆婆那邊要給丈夫娶平妻,卻讓董氏有些沉不住氣了,送走了女兒之后,想了想便讓人往林軒閣送了信,讓侯爺晚上回影水院里用晚飯,自己一邊讓丫頭挑了新鮮的衣服出來。
顧宜風回到影水院的時候,董氏一身紅裙的站在門口等他,他神色微頓,想起了年輕時兩個人剛成親那會兒。
董氏也是這般小女兒嬌態的站在門口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