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后生可畏吾衰矣
第五百零七章后生可畏吾衰矣
此時,不管是明里在場的,還是暗中關注著這里的人,都是一陣膽戰心驚,安遠侯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太嚇人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康王府,徹底完蛋了。
這座屹立在京師的兩大府邸之一,恐怕從今天開始,就要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的。
“砰”的落地聲,不但驚到了外面的人,也讓康王府內的人感到一陣心驚,康王那雙老眼中,有些渾濁。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父王,他們做了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寧安郡主,此刻身體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兒也不后悔,但是她內疚,因為她好像連累到自己的家人了。
她可以將自己的命賠出去,但是父王母妃……他們不應該為自己的任性而付出慘烈的代價。
就在這個時候,有侍衛匆匆忙忙的來報,“王爺,安遠侯用箭射掉了咱們的牌匾。”
樹的影人的名,那牌匾,可是一個府邸象征一樣的東西,竟然就那么被摧毀了,安遠侯,這是一點兒退路都沒有留啊。
寧安郡主聽了,緊緊的咬住唇,她看向沉默的父王和驚愕的母妃,然后跪了下去,
“父王母妃,女兒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情,你們之前根本不知情,我去同安遠侯說,是殺是剮隨他,但是這件事情不應該牽連到你們。”
說完,寧安郡主根本不給康王反應的時間,便已經沖了出去,她害怕聽到父王說出挽留的話語倆,讓她的內心動搖。
“王爺!救救寧安吧,我的女兒啊。”康王妃神情激動,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去送死呢?
康王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看向康王妃,“你帶著最后的人,立刻撤離,安遠侯,我親自去面對。”
康王的眼神是那般的凝重,竟然讓康王妃說不出半點反駁的話來。
她的雙肩被康王抓住,“你要堅強,不管是我和寧安,很可能都回不來了,但是不要任性沖動,這是我和寧安,用命給你們換來的生路。”
康王妃點點頭,咬著唇,帶著人轉身離開,他們父女用性命換來的機會,自己不能辜負。
轉身之后,淚流滿面,但是依舊每一步都走得堅定。
康王欣慰的點點頭,然后朝著門外走去,他知道,寧安出去了,也是沒有半點用處的,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鬧得太大了,根本沒有辦法和睦收場。
康王府的大門緩緩打開,許天驕伸長了脖子,然后看到一身火紅色嫁衣的寧安郡主緩緩走出,身形孤寂而落寞,
許天驕湊近安遠侯說道,“這寧安郡主果然是好膽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竟然還能這么淡定的走出來,真是不容易。”
柳子珩看著寧安郡主,瞇起了眼睛,這一次,我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女流之輩,任何想要傷害高琳華的人,都需要付出代價。
之前在這里,他和高琳華差一點點就丟掉了性命,在這樣的情況下,柳子珩是如何都不可能放過康王府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柳子珩救已經非常厭惡康王府了。
“柳子珩,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同康王府沒有關系,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有什么都沖我來好了!”
寧安郡主望著那個曾經讓她著迷讓她瘋狂的身影,淡淡開口。
只不過,她迎來的,只是柳子珩的嘲諷。
“一人做事一人當?寧安郡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進這件事情,你以為你一個人擔待的起?”
柳子珩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絲毫不吝惜自己的口水,“讓你父親出來吧,今天他逃不了。”
“柳子珩,你憑什么!你這是牽連無辜,我要向圣上揭發你!”
寧安郡主大吼著,她不能連累自己的父王,這一切,父王一開始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柳子珩好笑的看著寧安郡主,“三皇子帶領穆澤安和伍司棋二人殺入宮廷,意圖謀逆,你在宮外制造混亂協助他們,就當這是你一個人的主意好了,但是謀逆之罪,當誅九族,你以為你父母能逃得了?”
寧安郡主身為皇族,自然不可能誅九族,可是其直系親屬,是不可能逃得了的,康王和康王妃必死。
要說康王府和伍司棋真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柳子珩可是不信的,比竟當初,伍司棋還曾經請看康王府幫過忙呢。
“噗,”寧安郡主一口鮮血噴出,三皇子和穆澤安,竟然逼宮了,最關鍵的是,他們還失敗了?
寧安郡主完全方無法接受這個消息,但是現實卻讓她不得不相信,因為這個結果,之前康王已經猜測過了。
自己幫助他們制造了這么大的殺戮,寧安郡主的眼神緩緩掃過那些正在被清理的尸體,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排除在外。
她還想要說什么,但是一只手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寧安郡主立馬回頭,然后看見了她高大的父王。
可是仔細看康王,寧安郡主才發現,在她眼中高大威猛的父王,不知不覺中,已經滿頭華發,這位曾經叱咤一方的猛人,終究也老了。
“父王。”寧安郡主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對于父親,她是真的很抱歉。
父王苦心經營了一輩子,先是因為她和柳子珩關系鬧僵,從而使得兩家關系惡化,一點點消耗著康王府的勢力。
如今,更是因為她的關系,將康王府給逼上了絕路,再也沒余回頭的機會。
“康王爺,我想,你應該知道怎么做!”
看到康王出現,柳子珩一點兒驚訝也沒有,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位老人一定會出現似得。
他一步步上前,明明就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青年,但是現在卻給了這位老人莫大的壓力。
“長江后浪推前浪,柳子珩,你很厲害,后生可畏吾衰矣。”康王感嘆。
以前,誰能想象,最終輸了的人,竟然會是自己呢?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面這個青年,已經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