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噎了一下一回頭看見傳虎冷厲的臉色，心頭一跳，才發覺自己剛才不該那么急，轉了神色說道：“算了我管不了你，你愿意你就去吧。”說完很生氣的就進屋了。

巧蘭也有點尷尬，看著芍藥說道：“要不然我讓別人去，素蘭也行，跟我也好多年了，性子沉默也合適，你留在家陪著嫂子吧。”

“我不，我就是個奴才秧子，又不是千金小姐，矯情什么呀，我不留下我要去京城，你把我放在宅院里就行，我干點別的也中。過兩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芍藥朝屋里喊了一句，說給牡丹聽得，真把自己當夫人了，你是官太太么，給人家撂臉子呢。

李母從屋里出來，“咋地了，你嫂子在屋里哭呢，蘭子你說啥了不成？”她莫名其妙呢，媳婦進屋就哭了。

“嬸子，我要去京城照顧小姐去，我姐舍不得我，我去看看去。”芍藥一看傳虎的臉色，就知道壞了，拔腿就往屋里走。

“我也去勸勸。”巧蘭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把人家姐妹兩個分開了，肯定是舍不得吧。

“你別去夫人，我去，我姐倆說說私房話呢。”芍藥嬉皮笑臉的摁住巧蘭自己就飛快的進屋了。

巧蘭一回頭才發現傳虎臉色十分難看，頓時笑了，拍拍他的臉，“別這樣，他就是舍不得妹妹，和我關系不大。”

“哼！最好是這樣。”傳虎冷哼一聲就出了院子，找兒子去了，還在外面瘋玩呢。

芍藥在屋里不知道跟牡丹說了啥，反正出來的時候姐倆又好了，牡丹不好意思的說道：“蘭子，不好意思，我其實是舍不得芍藥，倒不是別的，這丫頭可愿意往外跑了，我還留不住她，既然她愿意就讓她去吧，他也大了我也管不住了。”

“你們商量好了么？去了可不許后悔，要是耽擱了咩咩的事，虎子哥要翻臉的，那是他的眼珠子，倆兒子都要排在后頭呢。”巧蘭也不傻，看出牡丹心里不太開心了，至于為什么她懂。

但是不想說，你姐妹倆商量去吧，咋弄都行，我身邊也不是沒人替換芍藥。

“我愿意去，夫人，我說了我愿意去，保證不耽誤事。”芍藥著急的喊道。

牡丹一看這樣也嘆口氣，“他愿意就讓他去吧。”

“那行，去了咩咩跟前要重新簽訂死契。”巧蘭說了這么一句話看著姐妹倆。

牡丹臉色變了一下，看到巧蘭一雙眼清靈透徹的大眼含著了然的譏誚之色，頓時紅了臉，她明白的，有這個了悟頓時臊紅了臉。

“我愿意簽，本來就不愿意贖身離開，夫人待我好，我愿意留下，我不想離開，出去我不知道我能干啥，我的東西留給我姐行不？”

“可以，你說了算。”巧蘭對芍藥報以微笑，芍藥確實當初不愿意贖身，牡丹很高興，所以這事也就定了。可芍藥卻堅決不離開自己，這些年伺候特別用心。

“那行，明日讓虎子哥去衙門報備一下。”巧蘭說完就走了。

牡丹一下覺得很尷尬，芍藥瞪了姐姐一眼，“都是你，過兩天好日子你忘了自己姓啥了吧。大爺臉都黑了，你惹得起么？”

“我，我只是……。”

“當自己是大小姐，金疙瘩沒人能比得了呢，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你要想和張氏一樣被休棄，你就作死吧，生了個兒子以為地位穩了么？過你的日子就行，別管那么多，多做多錯。”芍藥狠狠訓斥了姐姐一頓，也看出她的小心思了。

巧蘭原本沒有非要讓芍藥簽訂死契的意思，但牡丹的態度在慢慢轉變，芍藥在家里亂跑，有時候李母指揮芍藥幫著端個水遞個東西，牡丹會要求其他丫鬟去干，不讓芍藥干了，后來李母就不指揮芍藥了，換人幫忙也就是了，但這種變化她看在眼里。

原也沒什么的，但剛才牡丹那么激烈明顯表示了不滿，她也不想再惹出事情來，芍藥不愿意留下，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要么留下你姐倆一起好，要么做奴婢要簽定契約，其實也是提醒牡丹，在我身邊的只有奴婢，沒有大小姐。

也是用這件事提醒牡丹，掌握好自己身份的尺度就行，其他的你什么想法我管不著。

“他是不是生氣了？”牡丹被人看穿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以為夫人真的那么好欺負，要是這樣怎么得公主喜歡，老王爺認同，甚至老太太當孫女疼，相爺里外護著她？你以為只有你最能干，別人都是傻子么？真服了你了，往日里在公主府的爽利勁，都哪去了？你看看你這二年讓我尷尬的，想把我當小姐養，這屋里個頂個都比我身份高，我拽不起來，當奴婢吧我干點活你看著扎眼，我早想走了，我都尷尬死了。”芍藥也是一肚子委屈沒法說，親姐一片心，咋說呢。

可在不說自己要走了，這個態度對待李母，巧蘭回來一定翻臉的，今時不同往日，巧蘭已經做了很多年的官太太，想法也不會和以前一樣心軟了。

“我很過分么？”牡丹自己沒察覺。

“有點過了，我看到夫人經常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你。你好好孝順公婆，照顧丈夫孩子，其他的一律不要管，與你有啥關系，好日子過多了吧。”

牡丹想起學文的提醒，也沉默了下來，看來自己確實心態有了些變化，“我知道了，我會跟母親道歉的。”他表情也嚴肅了許多，她可不想變成張氏那么慘，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好日子，不想有其他變化。

“這就對了，我去干我的，我這脾氣還能吃虧了不成，你就相信我吧，我給你寫信。大小姐以后是有前程的，我跟著去了還能委屈了不成么？你安心過你的小日子，別人的事別人的東西不要惦記，別忘了咱們當初是多苦，今日的幸福就該好好珍惜啊。”芍藥語重心長的提醒姐姐，他不接觸外面太久了，忘了當初是多苦了。

牡丹臉色也變了一下，認真點頭，“好妹妹，我確實落后了，我曉得了，你給我寫信，缺錢就告訴我，我把東西給你留著，換成銀錢給你。”

“好，我姐還能委屈我不成，再說就算給你也是給我侄兒了，也不是給你的，你可不能貪啊。”芍藥打趣道。

“去！”牡丹氣的拍了妹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