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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子非良人,奈何情深
第一百七十章子非良人,奈何情深
我歡喜他、戀慕他,便不愿他身邊有昭告天下的正妃——我做不到心如止水,看他身邊名正言順的妻不是我。
甚至于,內心深處,我希望他身邊再沒有其他的枕邊人!我最眷戀、最歡喜的,是與他鴛鴦雙飛蝶雙棲的日子,那些親密無間的時光。
這些隱秘而紛亂的心思,哪里能說出來!
女子妒忌是失德!
一個善妒的皇子側妃,更是大逆不道!
我心中百轉千回,卻不知出口在何處。
窗外的雨更急了!
晟曜見我側身垂首不語,便扳過我身子,捏著我下頜,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在他輾轉深入之前,我用力推開了他。
死死忍住心尖上的痛感,低聲道:“太后娘娘說的不錯,王爺坐穩儲君之位,需要武氏襄助。今夜風雨交加,王爺請早些回父皇那里陪護。父皇身子若能早日痊愈,于大齊有利,更是王爺的福氣。”
他身子倏忽僵住。
過了半晌,輕輕松開了手臂。
我立起身子,躬身行禮:“恭送王爺。”
他靜默的起身。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晟曜忽然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說這句話了。
我的心事,或許他是有幾分明白的。
頓了一頓,他又道:“我知你心中所慮,卻盼著你對此事平靜接受,又欣喜于你對這件事的在意。實在,是個壞郎君。”
說完便大步走了。
我立在當地,心中郁結,卻被他這突然的一句壞郎君引得苦笑。
子非良人,奈何情深!
第二日清晨醒來,風停雨歇。
昨夜那樣大的風雨,今日卻是這樣的大好晴天。
我盯著窗扇上明晃晃的日光怔忪不已。
依稀記起皇后前日提了句: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兒拿來做點心是極好的。這會兒心中空落落的難受,不如找些事情來做,勞乏其身,或許能紓解柔腸百結的心。
還有飽受煎熬的腦袋,我苦笑著伸手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
起身下床,揚聲喚了珠兒、蘭馥進來伺候梳洗。
珠兒手勢輕柔的為我梳理長發,笑道:“昭訓真美。比去年在宮里住著的時候更美了。”
我微微笑了,沒有說話:蕭王府的玉堂靜好,晟曜的寵溺,自己心有所托的甜蜜,自然都是養人的。
蘭馥將衣箱打開,笑道:“昭訓看,這套妃色襦裙可好?”
珠兒停下梳篦,我扭頭看了眼,道:“這件下裙是六幅素絹的,又有小拖尾曳地。換件簡便的,一會兒要去為母后收集荷上清露。”
蘭馥便挑了套玉色小袖短襦的衣裙。
讓珠兒簡單挽了個螺髻,額間點了枚黃金花鈿,耳上兩枚白玉環,和頸項上的鳳紋玉佩相映成趣。帶了幾只采集露珠的碧玉盞,一行三人去了宮中荷花最多的地方——太液池。
此時晨光初明,太液池上彌漫著一層似有若無的輕霧。
與珠兒、蘭馥分別上了一葉小舟——三人一起動手會快些,若晚上一時半刻,一會兒陽光熾熱起來,這露珠兒可就煙消云散了。
靜水深流,小舟緩緩朝蓮花叢中滑去。
我跪坐在小舟上,不斷探出手去扶住兩側的荷葉,將上面晶瑩滾動的露珠兒抖落在碧玉盞中。耳邊是珠兒和蘭馥在遠處嬉笑清歌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我的小舟沒入了蓮葉深處。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低頭一看,碧玉盞中已經集了小半盞。放好玉盞,我抽出絲帕輕按額頭、頸項上的薄汗。
擦拭的手忽然慢了下來,在耳側頓住——我總有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舉目四望,周圍只有或高或低隨風微擺的荷葉、或含苞或綻開亭亭玉立的蓮花,空無一人。
我搖頭輕笑:這是昨夜沒有睡好,神思不屬了。
心無旁騖的繼續收集荷葉清露。
碧玉盞中有了大半盞晨露的時候,太陽已經升高許多了。想來加上珠兒她們采集的,做一次點心是盡夠用了,我便想回到岸邊。
扭頭見舟側一支蓮蓬旁逸斜出的橫了過來,便伸手將那蓮蓬折了下來。把玩一會兒,正在猶豫是剝開吃蓮子還是拿來插瓶,岸邊忽然由遠及近的傳來兩聲:“小妹,小妹你等等!”
那聲音氣喘吁吁,似乎正在奔跑之中。
近處有女子重重的嘆氣聲,接著有幾粒石子落入臨近的水中,激起小小的水花——似乎這人正煩惱著,伸足一下一下的踢著岸邊的沙石路面。
“你跑什么?馬上要做太子妃的人了!還這么一驚一乍的?”先頭那名男子追了過來,低聲斥責。
我心中一緊:岸邊的女子是武尚華。
這緊追其后又能語帶訓斥的,定是武尚賢。
果然聽見武尚華怒氣沖沖的聲音:“九哥,你向來疼我,作甚么要攔著我?”
“我不攔著你,由著你去太后面前丟臉嗎?”武尚賢看來是氣急了,聲音拔高了許多。
岸邊靜默了一會兒。
武尚華低低的委屈的聲音響起來:“昨日晚間,許相過來知會祖父,要咱府里預備著幾日后接旨。知道能指婚給蕭王的時候,我心里歡喜極了。可是今早兒細細問了祖母,那將要頒發的明旨上,還有冊立曲小莞為良媛的旨意。這叫我怎么忍得下去!”
武尚華說到這里,語帶嗚咽。平息了下,接著道:“京都里誰不知道,蕭王是位身邊鶯鶯燕燕的風流王爺。可我自小在意他,自然最了解他。我這么些年看下來,他關切在意的是阮良娣,可放在心尖上的,就是這個去年入府的曲小莞!這良媛的旨意,是他為她,求來的!”
我已經聽得怔住:晟曜啊!原來你為我做的這樣多。
武尚賢道:“你別自己給自己添堵!指婚太子妃時,同時冊立側妃,這在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你怎么知道是王爺去求的!”
“一般指了正妃,的確會同時在高門權貴之家再指幾位側妃,可曲小莞哪里是這種情形!本來正妃未立,先在府里姬妾中冊封了兩個側妃,這就已經少見了,只是因為對蕭王妃人選,宮里之前一直猶疑不決才這樣,我也知道。”
武尚華抽泣幾聲,續道:“可皇家重禮法,尤其重視嫡庶之分。現在我將要入主太子府的當兒,宮里怎么會提原有側妃的位份,打壓正妃呢?宮里太后、皇后都是賢后,肯定會維護正室威嚴,即便要升府中側妃的位份,也會等到我與他成婚后,由我提出,施恩以示恩威并重啊!何況,那曲小莞奴婢出身,沒有族人在朝為官、做她助力。所以,只有王爺去求,才會如此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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