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美人

第209章、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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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琛回府,果然把顧宣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給周琳瑯知道。

周琳瑯神色不動,只輕輕的嘆了口氣,平靜的道:“嗯,好,我知道了。”

周玉琛有些焦躁的道:“姐,顧二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周琳瑯搖頭:“不知,怕是當真要和他當面問,才能明白了。”

“可……你會去見他嗎?”

周琳瑯思忖著道:“容我考慮考慮。”

周玉琛有些憤憤的道:“姐,他,他肯定沒安好心。”

他的意思是,既然明知顧宣沒安好心,這面能不見就不見。

周琳瑯失笑,道:“我也這么覺得。”

顧宣確實算不上什么好人。當然,她和顧宣無親無故,他也實在沒義務在她危險之時伸出救援之手。充其量,他也就是有點兒自私罷了。

周玉琛咬牙,苦笑了笑道:“那,你就別去見他了。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我覺得,姐姐不如當面去問顧世子。”

周琳瑯逗他:“我問,他就會說?萬一他撒謊騙我呢?”

周玉琛也挺為難,他道:“也,也不一定,畢竟說真話還是說假話,各有一半的可能,萬一他肯同你說真話呢?總比自己在心里不停的折磨自己的好。假如他當真騙你……我覺得,那也是為著你好,他肯定有說不得的苦衷,又不愿意你為難,跟他一起受折磨,所以不如用好話騙你。”

周琳瑯想不到他想得還挺復雜,可又不能不承認他說的挺有道理,便點點頭道:“嗯,我聽你的。”

周玉琛高興起來:“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去回絕了顧二爺。”

周琳瑯卻搖頭。

周玉琛不解:“為什么?”

周琳瑯道:“你也說了,侍玉和侍璧還在他手里呢,就算為了她們倆,我也得見他一面。”

周玉琛低頭道:“確實,應該,可是……我總覺得他有陰謀。”

周琳瑯笑道:“能有什么陰謀?最壞的結果也不外是破壞這門親事罷了。可我覺得他不會。倒不是說他有多良善,而是說,顧世子娶我,屬于低娶,于他的將來也好,前程也罷,都沒有任何裨益,顧二爺只有拍手稱慶的份,絕對不會橫加阻攔。”

萬一他阻攔了,顧至一生氣,娶個手握重兵的將軍之女,那他可就如虎添翼,顧宣這輩子也別指望能把顧至打到泥濘里,好取而代之了。

周玉琛低頭沉思。

確實,如果站到自家姐弟的立場,用最壞的心思來揣度顧宣,他確實沒有為難自家姐弟的道理,除非是壞了這門親事,讓自己姐姐的名聲壞到不能再壞的地步,從而沒法嫁個如意郎君。

除非他忒無聊了,才干這種事。自己姐姐嫁不成顧至,于顧宣有什么好處?誠如自己姐姐所說,顧至娶不成姐姐,他才沒什么損失,以他的身世和地位,完全可以娶個高門大戶的貴女。

真要那樣,反倒是顧宣的損失更多些。他不會是沒腦子的蠢貨,搬石頭砸他自己的腳。

那他又是為什么非要見姐姐呢?

他們從前,是因著什么有所交集?

周玉琛偷偷的抬眼打量周琳瑯,問:“姐姐是因為什么緣故,才認識顧二爺的?”

周琳瑯一點兒都不意外周玉琛會問,她也沒想瞞著他,便笑了笑,道:“兩年多前,我被孫家冤枉打入監牢,是他救的我。”

“救?”周玉琛不太明白:“是他將姐姐接出監牢的嗎?”

周琳瑯不太確定,但她也不好肯定的說他在其間沒起到任何一絲一毫的作用,因此猶豫了一瞬,坦然的道:“我不知道,不過以他的身份竟然肯親自去探監,想來對于府尹來說終究有震懾的作用。”

周玉琛越發不明白了,這顧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好人還是壞人?就算他和顧至兄弟不睦,可姐姐和他無冤無仇,他一個大男人,總不會沒品到要為難姐姐一個弱女子的地步吧?

那么他非要見姐姐,是試圖挾恩以報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周玉琛不解,周琳瑯卻多少能猜出來顧宣的心思,他未必是想為難她,不過是想以當初的事為把柄,好乘機于將來給顧至添堵罷了。

同理,顧至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兒子,怕是他當真有說不出的苦衷,所以顧宣便想著火上澆油,給自己添點惡心。

總之凡是能夠讓顧至不舒服的事,顧宣就十分熱衷。

她本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最后還是決定赴約。顧宣也是顧家人,且還是她名義上的未來的小叔子,以后同住在顧府,抬頭不見低頭見,他要真想給她和顧至添惡心,但凡他想,有的是機會。

她防他一時,還能防他一世不成。不如當面鑼對面鼓,讓他把話說個清楚明白,看他到底要怎么樣。

由周玉琛從中代為傳話,顧宣把地點訂在茶樓。

周琳瑯也就大大方方的跟周臻提出要出去一趟,周臻生怕她聽見什么流言蜚語,會一時想不開跟顧家鬧,因此還想攔,周琳瑯道:“顧家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這回去就想把這事弄清楚。”

周臻還當是顧至要見她,松了口氣,道:“你,你都知道了呀?唉,這事吧,不過,說明白了也好。”

他又囑咐周琳瑯:“別逞一時意氣,能讓就讓一步,畢竟那孩子能不能長大還兩說,且也妨礙不著你,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不如就做得大方一些。”

盡管周琳瑯不贊成周臻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態度,但他說的話挺有道理的。周琳瑯想過,她還真能就此和顧至開交個徹底,拒了這門親事不成?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代,她大可以有骨氣的拒婚,可就因為她一個人待在這男尊女卑的世道里,該不該的,她都得彎腰低頭。

還是那句話,她可以容忍顧至的小妾通房,甚至也能接受他在外頭的外室和私生子,只不過,她待他的態度和方式會截然不同。

她沒多高的心氣兒,也沒想著建什么豐功偉業——說著容易,想著容易,可這個時代,想要做出什么事情來非常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