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派女boss

第1022章心太小裝不下一座墳

來火鍋店不點鍋,只喝酒,除了老板的朋友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吧。

海昭是接到于明朗的電話了,知道小倩要過來,不僅提早準備好了最好的包間,連酒水都是從自己的私人酒庫抽出來的,親自給小倩她們上來。

把酒倒滿,小倩開門見山。

“我把白槿調國外去了,你可以放心,這朵百合除了你,短時間內是沒人能摘的到的。”

球球茫然的抬起頭,看了小倩一眼,然后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耽誤人家了。我這還不一定要幾年,別耽誤她的個人感情生活。”

他知道倩總的能力。

倩總要是不想讓別的人接近白槿,那就能做到阻絕一切,可他哪能那么自私。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球球灌了一口酒,“我爸后天手術,已經是晚期了。”

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都是苦的。

“確診了嗎?”

“嗯,上次他找人電擊我就已經確診了,在咱們這權威醫院治療呢,倩總,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這老頭錢?他前半輩子給我折磨的不男不女,我好不容易適應了自己,他褲衩一下得絕癥了,你說,我心里憋不憋屈?”

球球把酒一飲而盡,海昭給上的都是烈酒,他就跟喝水似得。

“我可以給他提供臨終治療,價格按著我出診的平均標準走,一小時2000,你家里負擔這個應該沒有問題。”

對于這種耽誤好友人生的老頭,小倩都不想打折。

“有用嗎?”球球迷茫的看小倩。

“多少有點,能夠讓他多活幾個月,配合醫生的治療,或許樂觀點看能有幾年。”

無論是多久,球球爸的人生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這是一個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球球一想到他家老頭要變成一捧灰被埋在地下,他的那些仇啊恨啊,都沒地方報,就覺得一股無名火堵在心里。

“今天之前,我想著跟白槿把感情確定下來,然后倆人一起去國外領個證,以后就這么過了,我們這圈子你也知道,想找個稱心如意不講究的伴兒太難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不容易,可這老頭啊,偏偏這時候我知道他要掛了,我要是把事兒定下來,他倆腿一瞪給我上西天了,我和白槿是不是要背負一座墳的愧疚過一輩子?我上輩子到底欠他多少?”

到了這一步,球球也說不清自己是恨父親多,還是恨這個世界多,他什么都想放下,可他什么都不能放,人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再說恨不恨的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只能讓父親沒有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哪怕是委屈自己的感情也要這么做。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不負責。

他不能讓老頭蹬腿前還憋屈惦記自己,哪怕是裝也要裝給老頭看,讓他放心的咽氣。

他不能讓白槿背負著氣死他家老頭的內疚,感情再深也負擔不起一條命的重量,雖然那老頭是自己得病的,可如果讓老頭知道他跟白槿沒斷,老頭肯定一伸腿氣死了。

到時候,白槿豈不是會傷心一生,內疚一生?

小倩默默的給球球滿上,球球又是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眼都紅了。

“倩總啊,你說人活著砸這么憋屈?他對我公平嗎?小時候打我,看不上我,害的我不男不女的,長大了,他突然就要沒了...你說這人怎么能說沒就沒?”

最后一句都帶著哭腔了。

沒有經歷過生死別離的人,是很難想象至親離開的痛楚。

尤其是這種突如其來的疾病,讓人措手不及,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說沒就沒,很難接受。

在球球的心里,他的父親就永遠是可惡的,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這老頭斗一輩子,要給他看自己的幸福人生。

可這老頭咋能突然就要沒了呢?

有什么東西落在酒里,泛起一圈漣漪。

接過小倩遞過來的面紙,球球才發現自己哭了。

“我對那個老頭只有恨,可我為什么還會為他哭?”

“誰知道呢,人的本能有時候我們這些專業人士都研究不明白,你糾結這個只能自己痛苦,現在就順其自然。”

小倩接手過很多臨終關懷的案子,不過有些不是針對死者,更多的是針對活下來的親屬。

好多人在親人走了很久后都緩不過來,會出現長時間的心理空洞,小倩就要給這些洞填上。

所謂愛恨都抵不過生死,到了這個臨界點才發現,一切都不重要。

球球這一晚跟小倩說了很多,他也喝了很多,讓小倩最難過的一句,是球球醉到迷離時嘀咕的一句。

“人這一輩子,太長又太短,我有時候希望一眨眼時光過去幾十年,我能夠跟自己喜歡的人牽手在公園漫步,或許白發蒼蒼,回首人生無愧百年,可為什么,時間讓我如此的度日如年?我恨時間太快,讓我抓不住那個我恨的老頭,我又恨時光太慢,讓我終究是失去我喜歡的人承受這一切,倩總,萬能的倩總,你告訴我,世界上有沒有兩全的辦法,有沒有...”

“有,你堅持做你自己無愧于心,等你活通透了就明白了,人活著也無非是在不傷害別人的同時花樣哄自己開心。”

酒量很好的球球,第一次喝到爛醉如泥,最后是倩總讓人給他抬著送回醫院的。

小倩把剩下的酒倒滿,看著已經空下來的位置,眼眸深邃。

“出來吧。”

這個包間有個隱蔽的小屋,門是反鎖的。

小倩說完,門打開了,淚流滿面的白槿從里面走出來,倩總跟球球喝了快4個小時,她就在里面待了4個小時。

“坐。”小倩指了指球球剛剛坐過的位置。

酒杯都沒撤,球球的杯子里還留著他喝剩的半杯酒,白槿什么都沒說,抓起杯子一飲而盡。

不會喝酒的人,硬是喝了下去。

“都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

“打算怎么辦?”

“我去e國,他現在不想看到我,但只要我活著他也活著,我們總有再見的一天。”

“希望我去治療他父親嗎?你知道的我如果插手,你們倆見面的時間,也許就會延長。”

“治吧,他心里裝不下一座墳,我也一樣,你給他爸延長一年,我等他一年,你給他爸延長十年,我等他十年,你給他爸延長幾十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