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吵起來，老爺子起身：“其他人都出去吧，家里嚇人家也都出去，不準進來！”
宋振海也出聲：“都出去吧，出去！”
二房宋振山等人和三房宋珍玉一家先后出去，家里下人全都守在別墅外。
大廳里只剩下了大房大太太夫妻以及宋城，連宋江都出去了，宋珍珠沒有走，是因為怕打起來，自己母親站弱勢。還有老爺子，除此之外沒有別人。
一行人進了辦公室，辦公室更加隔音。
眾人進去，大太太站在門口怒道：“你說啊，你倒是說啊，你有什么正當理由這樣害我兒子？你說！”
小夫人道：“江蓉，你忘了當年你丈夫在結婚前的事吧？”
大太太看向小夫人，“你什么意思？你別想跟我轉移話題！”
“我并非想要轉移話題，我只想說，當年，如果不是你，今天著大太太興許就是我了。”小夫人淡淡出聲。
宋振海一愣，隨后眉頭狠狠擰起：“你別亂說話！爸和孩子們都在這！”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在這里說這些是不是很害臊？
小夫人忍不住笑了，“你怕什么呀？反正都是寫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怕什么？”
宋振海擰眉，大太太看向小夫人，再看向自己的丈夫。
“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大太太指著小夫人，“這個女人是什么意思？”
“蓉蓉，那都是過去了很多年的事了，你何必聽進去？”宋振海出聲。
大太冷笑：“你們兩個老東西，當年還有過一段情啊，是不是，是不是！”
“是！”
“不是……”
小夫人和宋振海同時出聲，宋振海的否認，終究相對于小夫人中氣十足的承認，顯得底氣太弱。
“是，你們只知道我很小年紀就進了宋家，嫁給了你們父親，可你們知道，我是因為誰，才認識你們父親嗎？若不是宋振海，我又如何能認識老爺子，如何出現在他面前？宋振海，當年你拋棄我，就為了這個女人，你以為你這輩子就能擺脫我了嗎？哈哈哈……可我成了你后媽，怎么樣，自己甩掉的女人成了自己后媽，這幾十年來，滋味如何？膈應得不小吧？”
小夫人站在宋振海面前，臉上有著些許痛快。
然而終究是陳年往事，痛快也僅僅來自于口頭上。
早已經為人母為人父，早已經不再糾結當年的感情。
宋振海按著眉頭：“你又何苦？當年我是不得已……再者，我沒有感情了還繼續什么？”
“我哪里不好？這個女人什么都不懂，不過就是出身好一點而已，她除了空有個大家閨秀的身份外，還有什么？你看看這個女人，什么都不會！這些年來你拼搏事業，她幫你分毫了嗎？”
小夫人話落，宋振海當即怒聲道：“她是沒有幫到我，但她給我帶來了極其安定的家庭，給了我一個無比優秀的兒子！不是，不是我兒子，宋家怎么么會再上一層樓？不僅是你，還有整個宋家，都承了他的恩德！”
小夫人輕笑著退后兩步：“誰說我就不能生出兒子了？你當年不拋棄我轉而娶她，我也能給你生兒子，我也能！”
“世上，僅僅一個宋城，你能有那個本事？”宋振海出聲。
大太太聽出了多少事情端倪，并不是她的丈夫跟那個女人糾纏，而是那個女人糾纏著她丈夫！
當即出現在小夫人面前：“你這個女人德行敗壞，你已經嫁給我公公了，為什么還不安分守己？你已經當母親，當祖母了，你還不消停，你就不怕你這些壞事報應到你子孫身上？你這個女人，死了也會下地獄！”
小夫人抬手一揮，哐——
一巴掌甩在大太太臉上：“你搶了別人的男人，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就憑你？”
小夫人話落，宋城依然出手擋開了小夫人。
“夫人，你們老一輩的恩怨，我們小輩不適合插手，但倘若你再碰我母親一下，我必然十倍還給你！”宋城怒喝。
宋振海臉色陰沉難看，回頭看著臉色更加難看的老爺子。
“爸，您有什么要說的？”
“我沒什么要說的，這事情，你們自己做主吧。當年，香如和你的私情，我知曉，卻依然將她娶進了門。但她對宋城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情。終究是我將她帶回來，對宋城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所以，你們怎么處置，我無話可說。”老爺子沉聲道，說服期間，沒有看一眼寵愛有加的妻子。
宋城低聲道：“先坐下吧，還是一家人。”
大太太道：“一家人？城兒，你是把他們當成一家人了，他們可有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宋城低聲道：“媽，那你想如何？小夫人和爺爺年事已高，你還要如何報復？”
大太太輕哼：“就不應該給那個毒婦一分一毫，所有的財產，全部收回來！”
“你莫不是等著這一天等好久了？”小夫人輕哼：“就等著我和我女兒做錯一事，你好借題發揮，將所有東西你們大房全部吞并吧？”
“你自己蛇蝎心腸，宋家的一切跟你無關。你在外弄了個孩子回來，送到老爺子面前，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了？”大太太輕笑：“誰知道是哪里來的野種，就那孩子，宋家的東西，一分都被他！”
“江蓉，你是當我跟你一樣糊涂啊？是不是自己老公的孩子，你都認了。是，宋家現在家大業大，養個孩子不就跟養條狗一樣輕松簡單。但撿來的狗叫你老公叫爸爸，我也是覺得搞笑了啊。”小夫人極盡諷刺道。
然而這話一出，在坐人都反應過來，說的是吳思慧帶來的那個孩子。
大太太臉色當即黑了下去，看了眼宋城，隨后怒聲而出：“你什么意思？”
親子鑒定是她兒子宋城讓人親自做的，宋城做的事，就不可能有錯，著一定是那毒婦故意瞎說。
小夫人道：“那個女人是用了什么方法證明孩子是你們的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就沖宋城這些年沒有子嗣這點來說，宋振海就不可能老來得子，當年那事兒，我原本就是針對的宋振海，誰料你們大房關系好，給宋振海做私服的人又與宋城共用，以至于宋城替宋振海背了這禍。江蓉，你覺得你老公有那個能耐有孩子嗎？”
眾人當下恍然大悟，難怪大房多年來沒有鬧出過事情，難怪后來大太太生下宋城之后，就沒有再懷孕，難怪……
宋江逃過一劫，那是因為宋江壓根兒就沒有著過家，穿的吃的都不跟宋家一樣，所以他早早生了兩個孩子。
宋城捏緊拳頭，抬眼看向宋珍珠。
“你母親這樣做，該怎么處置，你給個意見吧。我是晚輩，我不好說話，但我是受害者，我實在、心有不甘！倘若不是因為孩子，我和千舟也不會離婚，縱然這段婚姻還沒有被判死刑，但不能生育這個陰影，已經將我和她捆綁得死死的，我們倆都被捆得透不過氣來。你說該如何處置呢，我聽你的，小姑。”
宋珍珠低聲道：“離婚將我母親移除宋家名單吧，今后我來照料她。大嫂的擔心，不會發生。我自己經營的餐廳，賺的足夠養活我母親和弟弟，不會要你們宋家一分一毫。”
“珍珠！”
小夫人當即大怒，怒其不爭：“我做的事情，我一人承擔，你和你弟弟是宋家的血脈，憑什么要讓？該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宋家人對不起你們，他們大房宋振海對不起我們，你父親也對不起我們！這是你們該得的！”
宋振海道：“男女感情之事，沒有對得起對不起的說法！如果還有感情，當年如果我真對你有心，我不會放棄你，從而選擇江蓉。放棄你，自然是有放棄你的原因。我想，當年我就應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信！那根本就是你胡說八道，你自己為自己開脫的說辭，你根本就是嫌棄我的出身！”
宋振海當即怒聲回復：“我嫌棄，一開始就不會招惹你！要說嫌棄，為何我父親拋開重重阻攔，還把你娶進門了？我父親當年喪妻不久，力排眾議將你娶進門，你非但不感激，還一門心思坑害我宋家人，我宋家真是瞎了眼了，招惹上了你這樣的惡婦！“
“宋振海……”
小夫人怒喝出聲，宋振海當即斥責回去：“常香如！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偏執的模樣多令人惡心？”
小夫人抬眼，眼眶一紅，“你們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們女人就該被嫌棄。反正這日子我已經過得沒滋味了，隨便吧，離開宋家我也沒關系。”
小夫人不再爭辯，宋珍珠看著母親。
“為什么沒有阻止？”宋珍珠問：“這么多年來，你有千百次機會可以阻止。你們上一代的恩怨，為什么要波及宋城？”
“珍珠啊……”
小夫人輕輕喊了聲女兒，隨后也沒再出聲。
本該發生激烈爭吵的空間，卻忽然間安靜下來，大家都沒在說話。
宋城擰眉不語，大太太也沒再出聲。
原來是自己丈夫早年種下的禍根，概怎么處罰那個惡婦，也便不是她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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