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嗯,好像是血的味道,難道是有人受傷了?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一個穿水綠色紗裙的美貌女子皺著眉,聲音有些焦急道。
“嫦兒,好不容易,我們才剛把你之前撿的那條小狗送走,你這會再撿個人,到時候又要把人往哪里送吶?”許葉南很是無奈,自己的妻子什么都好,就是老往家里撿“東西”,受傷的貓啊狗啊,還有人。
碧嫦拉著他的手臂左右搖著,嘟嘴道:“那次那個人是個意外,不是誰都是無家可歸的,到時候等人傷好了,就讓他走。”
許葉南一點她小巧的鼻子,語氣寵溺道:“好好好,都聽你的。”
二人順著血腥味找到一個身受重傷的少年,只見對方用警惕地目光瞪著他們,碧嫦展露一個溫和無害的微笑,輕聲細語道:“小公子,你不用害怕,我們是過路的好心人,我們會救你的。”
林碧凝見這兩人女的清秀美麗,男的英俊瀟灑,應該不是壞人,聽了她的話后,心神頓時放松,只來得及說個“多”字就陷入昏迷中。
少年的傷在胸口,碧嫦伸出蔥白似的手指,準確地封住對方的穴位,血慢慢止住,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藥包,放回那個荷包里,用帕子把香牌籠好,盈盈一笑道:“阿南,背上她,我們回去。”
“嗯。”
少年渾身是傷,最重的傷在胸口,怕壓到又會出血,許葉南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碧嫦掩著嘴咯咯笑道:“公主抱呦!”
對于妻子時不時說的奇怪話,許葉南已經免疫,道:“你再不走,這少年的傷口又該流血了。”
碧嫦收起玩鬧的心,輕嗯一聲,倆人飛快地回到臨時在宜城租的小院里。
她把傷藥和溫水都備好,然后出去一邊吃著綠豆糕,一邊等著。沒過一會,她一塊糕點都沒有吃完,許葉南就出來了,神色好似尷尬,又帶著窘態,面色異常復雜。
她嚼著綠豆糕,含含糊糊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傷包扎好了?”
許葉南不自然地掩嘴咳嗽一聲:“你去上藥吧。”
碧嫦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指著自己,奇道:“你讓我去,你確定?”
她家男人可是個醋壇子,平常連她拍侄子的肩膀都不許,這會子怎么還讓她給陌生男子上藥,雖然只是個少年,但那也是個男人啊。
莫非今日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他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你進去就知道了。”
“好吧。”碧嫦聳聳肩,快步走了進去。
少年額上的傷已經處理好,掀開對方身上蓋著的被子,碧嫦輕咦了一聲。
女子?
她一邊解開林碧凝身上的束胸帶,一邊好笑地搖頭,難怪自家男人一副見鬼的表情。
碧嫦動作輕柔又快速地上好藥,一一包扎,把林碧凝骨折的手重新接上,又拿了自己的衣服給對方換上。
次日上午,林碧凝才醒過來,看到自己的裝扮心里一驚,瞬間又恢復平靜。她身上傷處眾多,上藥時女兒家的身份定是瞞不了人,不過衣裳換成了女裝,應該是那位女子為她上的藥吧?
右手綁著木板不能用力,她用左手慢慢把自己撐起來,牽到胸口的傷口,疼得她眉頭一跳一跳。
不知道彭越、侍劍和暗衛如何了?
白逸找不到她肯定著急,她要趕快送封信給他才行。
“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林碧凝側頭答道:“請進。”
碧嫦把粥放在桌上,坐到床邊笑著道:“你現在感覺如何,傷有沒有好點?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都沒吃,也該餓了,我煮了點粥,你快嘗嘗看。”
說著,碧嫦就搬了張小桌子放在床上,端過粥放在她面前,擺著勺子,她用左手也能吃。
“謝謝。”林碧凝優雅又快速地吃了小半碗,抿抿嘴,想了想開口道,“我叫林碧凝,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對方救了她性命,她不該欺瞞恩人,而且她覺得對方很親切,應該不會害她。
“我姓……”碧嫦想起家中的兩個老小孩,停頓了小會,“姓什么不重要,我叫碧嫦,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那我叫你碧嫦姐姐吧。”叫名字顯得不夠尊重,林碧凝折中一下道。
碧嫦捂住嘴咯咯笑了起來:“你叫碧凝,我叫碧嫦,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我們是姐妹呢!不過,我都已經三十五歲了,若我早些成親,孩子都有你這般大了,你還是叫我嫦姨吧。”
眼前的女子面色白皙,絲毫不顯老態,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沒想到居然比她大了二十歲。
林碧凝從善如流道:“嫦姨,不知此地是哪里?我突然遭此劫難,隨從不知去向,想給好友寫封信,免得他擔心。”
“這里是宜城,那等你寫好后,我找人送過去。”碧嫦起身拿來筆墨紙硯,看著她的手道,“你右手受傷,需要幫你代寫嗎?”
林碧凝搖搖頭:“謝嫦姨好意,我的左手也能寫,只是要麻煩嫦姨幫我磨墨了。”
“這有何難。”碧嫦挽起衣袖,露出小半截玉腕,麻利地磨起墨了。
左手寫字畢竟生疏,林碧凝費了番時間才把信寫好,交給碧嫦,道:“嫦姨將此信送到城里最大的客棧,尋一個叫沈云閑的人,把信給他即可。”
“好。”
碧嫦打發許葉南去送信,自己則陪著林碧凝閑談,看到對方脖子上的紅繩,開玩笑道,“給你換衣服時,我發現你脖子上掛著的半塊玉玦和我的玉玦很像,說不定我們真有什么淵源呢!”
林碧凝聽后整個人如同定住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她緊咬著牙關,勉強維持平靜道:“不知嫦姨的玉玦什么樣子,能否借我看一看?”
和生母有關的線索還有那個玉玦,她一直忘記了這件事,此刻得知碧嫦也有一樣的,心情異常激動,莫非她的恩人和生母有什么關系?
“可以。”
碧嫦痛快地解下腰間的玉玦,遞給林碧凝。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