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直接愣住了,小姐這話是何意?
她忽然懂了。小姐借病把此事交由香蘭處理,那就說明這事本就是香蘭干的。而小姐知道香蘭的處事手段,她怕壞了香蘭的計劃,這才故意裝病,不去參合的。
香菊心中頓時懊惱了起來,她怎么嫁了人,腦子更笨了呢。這要是以往,她早就看出端倪來了。
香蘭道:“帶郭姨娘來。”
楊媽媽擺手,示意讓人帶郭姨娘過來。
郭姨娘此刻依舊是抱著蕭瑞宏,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她兒子是如何死的。
只可惜她太天真了,她出頭和香菊爭晉王府管家權時,就注定她兒子會死。
香蘭道:“郭姨娘,請您來此,是旁聽來的。
如果在我審問的過程中,有哪個下人的回話讓您不滿,或是不符,請您稍安勿躁,我會給您反駁的時間。
可要是您無故的打斷我的盤問,或是無故打斷某個人的回話,那么我會請您離開。”
郭姨娘的情緒又有些激動了,讓她離開,那她如何聽真假。
香蘭繼續道:“好在您可以放心,有慶王爺在,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郭姨娘看向慶王,然后點了點頭。
審問開始了。
香蘭道:“伺候過宏公子的人,全都上前一步。”
院中的人群里,出來三個人。
香蘭道:“告訴大家,你們的身份?”
年紀最大的率先跪地道:“奴婢是宏公子的乳母,宏公子是奴婢一手帶大的。”她聲音沙啞,看模樣,蕭瑞宏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第二個回話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在宏公子乳母跪下的時候,她就跪下了。“奴婢,奴婢是宏公子房里伺候的,平日里負責宏公子的吃住。”她哭哭啼啼的,顯然還處于悲痛之中。
第三人比蕭瑞宏大三歲,他跪地道:“奴才是宏公子的書童,平日里是陪宏公子讀書的。”
香蘭繼續道:“那好,你們三人說說,宏公子平日里是個什么性子的人?”
三人愣住了,然后全都底下了頭。
香蘭道:“怎么,說不出來,還是不好說?”
郭姨娘死死的瞪著身旁的那三人,像是只要他們說了什么不好的話,就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一樣。
院中寂靜,乳母最先開口了,“宏公子平日頑皮,心卻是好的,也不曾傷過哪個的性命。”
乳母說完,低下了頭。
一旁的丫鬟也說道:“是,是,公子平日雖會打罵咱們,可是公子年幼,那幾下子也是無關痛癢的。”
這些毛病在官宦子弟中,實在是算不上毛病。郭姨娘聽了,也沒有吭聲。
香蘭繼續道:“那么宏公子出事時,都有誰在他身邊?你們三人又在何處?”
關鍵的問題來了,之前香蘭問的,只是讓在場不了解蕭瑞宏的人,對他有個初步印象。
書童直接叩頭道:“奴才平日里,是不能隨意進出內院的。公子出事時,奴才正在家中。”
香蘭看向慶王、慶王妃,然后道:“你可以下去了。”
書童顫顫巍巍的起身,然后回到了人群中。
丫鬟見了,忙道:“公子那會,正嚷著要吃昨日的喜糖,奴婢回去取喜糖,也不在公子身邊。”
香蘭道:“可有人證?”
丫鬟搖頭道:“那會時間還早,路上奴婢沒遇到什么人。哦,對了,廚房管著喜糖的媽媽可以替奴婢作證。”
香蘭道:“廚房的人何在?”
就這樣一個個的問下去,最有嫌疑的就是陪在宏公子身邊的乳母。
可她根本就沒理由去害宏公子,宏公子死了,最沒好處的就是宏公子的乳母了。
乳母哭哭啼啼的,“都怪奴婢不好,沒看住公子,要是奴婢快走幾步,公子也就不會滑到栽下去了。”
晉王妃道:“你年級也不算大,為何連個孩子都追不上?”
乳母哭道:“早上露水重,那假山上許些日子沒有清理,上面有些地方已經出了青苔。奴婢跟在后面,滑了一跤,等奴婢起來時,眼看著公子栽了下去。”
她說著又哭上了。
這時候一句沒說話的郭姨娘,大哭了起來。
香蘭沒有理她,繼續道:“是哪個負責打掃假山那處的?”
院中安靜,無一人出來。
香蘭不解的看向了楊媽媽,楊媽媽道:“王婆子,我沒記錯,之前哪里是你負責的,同你一起負責的還有兩個小丫頭?”
王婆子趕忙跪了出來,“哪里以前的確是奴婢負責的,可是自從王妃過世,郭姨娘”她看了一眼郭姨娘,“郭姨娘說沒有人去哪里,久久打掃一次便是,還說府里的人手不夠。”
所有人都看向了郭姨娘。
郭姨娘依舊哭著,痛不欲生的哭著。
乳母抬頭看了一圈眾人,然后喊道:“公子,奴婢隨您來了。”
她說著起身撞向院中一個盛水的大缸。
香蘭喊道:“不要。”
只聽‘砰’的一聲,乳母的頭撞在了水缸上,水缸紋絲不動,可乳母倒在一旁,也是一動不動了。
香蘭嘆息,“事情審到了這里,不知郭姨娘還有什么疑問之處?”
郭姨娘看著撞死的乳母,心情復雜。
慶王妃起身道:“事情已經水落石出,那么就讓宏兒入土為安吧!”
郭姨娘這次沒再反對,只是看院中人的表情,郭姨娘是不可能再管著晉王府了。
慶王、慶王妃起身告辭。
董如意也起身同蕭瑞征告辭。
馬車上的慶王妃沒有多說一句,慶王道:“王妃對剛剛的審問有疑問?”
慶王妃搖頭,“沒有,只是折騰早了,臣妾有些累了。”
慶王點了點頭,沒有深想。
其實慶王妃是真的覺得哪里不妥,只是一時間也找不出問題的所在。
香蘭問的問題沒有問題,而后面乳母的死,也只是意外。
可是她如何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來。
晉王府并沒有因慶王等人的離開,而完事。
蕭瑞征和香菊送走了慶王夫妻和董如意后,發現院中的人依舊沒有散去。
楊媽媽看向蕭瑞征,然后打了個眼色,看向了香蘭。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