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八品縣令
薛仁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奪了魁首。
只是皇上并沒有留他在翰林院,而是把他下放去了兩廣的一個縣城。
八品縣令的差事,在所有官員眼中同發配無異。
之前想著把女兒嫁薛仁的,此刻也全都打消了念頭。
許多官員都在背地里議論,薛仁偷雞不成蝕把米,去如意侯府討好沒成,反而得罪了如意侯。
薛仁抱著圣旨,雙腿打顫的回了家。
桃兒見薛仁面色不加,直接問道:“相公這是怎么了,面色怎如此的差?”
廖媽媽聽到桃兒的話,也走了出來。“仁兒回來了,飯剛剛好,過來嘗嘗娘的手藝。”
薛仁跪普通跪地,“娘,娘子,我......我對不起你們。”
廖媽媽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你這孩子,好端端的跪什么?趕緊起來,沒得讓你媳婦難做。”
桃兒忙去扶薛仁,只是她扶了兩下都沒扶起,桃兒不在拉他,索性也跪了下去。“相公,您不要這樣,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呆在一處,去哪里又有何妨?”
薛仁看向桃兒,面露驚色,“你怎知道我沒有留在京中?”他也不過才接了圣旨。
桃兒語塞,半響才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相公,您做官除了為了母親,還為了什么?如今大周四處鬧災,只要您能造福一方,咱們的日子就算窮些,苦些又能怎樣?更何況您不是還有我么,有我操持家中,斷不會讓母親受累就是。”
廖媽媽哽咽道:“我當是什么大事,咱們以前又不是沒窮過,朝廷給你指派去哪里,咱們去哪里便是?別如今你大了,還有了媳婦。就算是當年,咱們母子不也熬過來了。”
薛仁感動的不行,三人又了會話,才進屋吃飯。
廖媽媽一家上路了。
薛仁趕著馬車,臨走時,他應廖媽媽的請求,繞去了如意侯府。只是他們一走一過,并為做任何停留。
桃兒緊緊的握著廖媽媽的手,“娘,咱們早晚會回來的。等那時,就不是姐照應咱們,而是咱們報答姐了。”
廖媽媽含淚點頭。
等他們的馬車駛到京郊官道,官道上停這一輛馬車和幾名牽馬的大漢。
薛仁拉停了馬車,他大聲道:“麻煩幾位邊上靠靠,給我的馬車過去。”
桃兒聽見薛仁的聲音,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當她看到前方的人時,頓時驚呼出聲,“娘,是丁媽媽和九兒。”
薛仁見是母親和媳婦認識的,趕忙下了馬車。
桃兒跳下馬車,又扶下了廖媽媽。
丁媽媽上前,“奴婢們以后就跟著薛老夫人了。”
廖媽媽聽了,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桃兒哽咽道:“您跟我們走了,姐以后出門要怎么辦?”她著也哭了起來。
薛仁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這些年身邊就沒過女人。如今娘哭,媳婦也哭,他想勸都不知道該些什么。
丁媽媽含淚道:“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姐那里不是還有丁香在么,她如今可厲害了呢。”
桃兒指著牽馬的幾名壯漢,“那他們呢?”
領頭的上前道:“的福四見過薛老夫人、老爺、夫人。”
桃兒徹底不干了,“姐這是作甚,福字輩總共就十人,她是要全送了不成?”
外人不知,可她們卻是知道的。福六跟了董老爺,福二跟了大少爺,福三跟了代王,福五則是去了晉王府。而十人中的福九,功夫雖好,卻又不是保護人的。如今要是連福四都走了,他們姐身邊還剩下什么了?
除去護衛,還有最初從福建帶回來的三個會武的婆子。她們如今雖都升了媽媽,可孟媽媽留在了董家,江媽媽跟香菊姑娘嫁去了晉王府,如今連丁媽媽都要跟著她了嗎?
桃兒哭道:“你們都回去,回去。姐不是,以后如意侯府再沒我了嗎?既然沒了我,還讓你們跟來作甚?”
廖媽媽此刻已經氣不成聲了,她是姐走哪里,就帶哪里的。這些人是如何調教出來的,她如何不知。
薛仁呆呆的看著,他腦子發懵,壓根就沒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媽媽擦了把眼淚,“快都別哭了,不是奴婢不想再著姐,實在是姐做的決定,那哪里是咱們能勸的動的。”
她著從九兒手里接過一個包袱,“這是奴婢們的賣身契和他們幾人的契約書。里面還有一副耳環,姐您見了就知道了。
她還您這往后的路如何走,能走多遠,她是幫不上什么了。”
丁媽媽的話,廖媽媽和桃兒都聽了進去,董如意做決定,絕不是她們能左右的。
二人哭著上了馬車,馬車又行了起來。
桃兒打開盒子,她捧著那對耳環哭道:“這是當年安南縣主給姐的,她把步搖給了香菊姐姐,卻把耳環給了我。”
廖媽媽抱著桃兒,二人又哭了好一會,這才安靜了下來。
薛仁坐在馬車外,如今來了人就不用他趕馬車了。只是馬車內的氣氛,他不知如何應對,索性就坐在了外面。
薛仁道:“你們跟了如意侯很久嗎?”
福四道:“是,從福建開始,大家就跟著侯爺了。”
薛仁點了點頭,“剛剛聽她們的,你不是賣身給侯府的,如意侯讓你們跟著我,你們也愿意?”
賣身為奴的是沒有辦法,可沒有賣身的,就不過去了。
他此刻已經忘了他娘,從頭到尾都不是賣身給董如意的了。
福四點頭道:“的們愿意,只要能為百姓出力,的們做什么都愿意。更何況,侯爺又不會害咱們,跟著老爺咱們會越來越好的。”
薛仁更加的糊涂了,他接到圣旨,就知道定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使了壞,所以他才做了個邊陲縣令。
可回到家中時,桃兒的話,讓他明白,這個使壞的人八成就是如意侯。
要不是因如意侯這些年對他家的幫助,還有他不想讓他娘和媳婦傷心,他這才忍了沒提。
如今的情形,他徹底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