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感覺那一刻自己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完全憑潛意識沖了過去。
說好的女主呢?女主沒了,他還做什么男豬腳!
玉萱也以為自己死定了,也不知道死后,劉政會不會把自己的牌位放到劉家的祠堂里去,然后過繼個兒子給她享受煙火。
如果自己還是葬在江家的墳地里,那這兩輩子可都太虧了,始終沒能嫁出去。
她半是驚嚇半是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卻感覺有人扯了自己一下,隨后就撲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玉萱聞到一股清新的皂角味道,她悄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劉政那張緊張的俊臉,一雙桃花眼因為擔憂瞪的溜圓。
此后多年,玉萱都在想當時自己為什么不是感動的痛哭流涕,而是伸手摸了下對方的眼睛呢?
玉萱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又被劉政一把抓住,她還沒來的及害羞,就見劉政俊臉瞬間松垮了下來,緊緊抱住玉萱哭嚎起來:“太好了,你沒死!”
玉萱本要升起來的感激,一下子被他的哭喊擊落的七零八散。
長春領著江一、江二幾個把兩個賊人活捉了,從他們懷里掏出一把銀票來。
院里的丫鬟婆子從來沒見過這等暴力的場面,嚇的四處逃散,院子里此刻只有玉萱的三個丫鬟。
劉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蹭了玉萱一身。
玉萱抬眼看見自家哥哥傻愣愣的站在上房門口,怪不好意思的往外推劉政。
劉政不撒手,還在說著:“別推我,讓我抱會兒,我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呢。嚇死人了,太刺激了,幸虧我到的不是江湖恩仇錄。”
玉萱聽他嚇得開始胡說八道起來,又被院子里的下人看著,再轉眸,那兩個賊人竟然也在觀看。
她一用力將劉政推開,紅著臉整了整衣衫。
劉政撮了把鼻涕,順手往身邊跪著的那個蒙面人身上一蹭,把人家惡心的。
他還想靠近玉萱,雁書反應快,馬上站到了兩人中間,對著上房的江世垣就行禮:“三爺,夫人和老爺可還好?”
玉萱也一臉擔憂的望向上房。
劉政臉一僵,忘了大舅兄在場,那么占玉萱便宜不會被揍一頓吧,唉,萬惡的封建社會,定親都不能抱抱。
他擦干凈臉上,緩緩轉身,也問江世垣:“岳父岳母可受到驚嚇?”
江世垣瞥了他一眼,沒理會。原來還可以這樣,只是張家姑娘膽子貌似比自己還大,實行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一想到自己抱不到未婚妻,這個劉政卻先下手,占自家妹妹便宜,江世垣的臉色就有些不好。
他沒有理會劉政,轉身進了屋去。
玉萱越過劉政,緊隨其后。
劉政眼見著大舅兄生氣,玉萱也不理自己,心里就有些火氣,踢了身邊的那個賊人一腳,對長春道:“綁著他們去慶仁院!”
慶仁院似乎也進了賊人,可惜衙役們沖進去時,已經沒了賊人的蹤影。
劉政壓著兩個黑衣賊人進去時,慶仁院也是燈火通明,不但大房眾人俱在,二房的江睦彬也帶著江世堂臉色陰沉的立在當院。
江睦霖心里有鬼,抬頭看見門外又進來一群人,正是那老三的小女婿劉政。
再往他身后看,江睦霖臉色一變,不過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劉政仔細去看時,江睦霖已經恢復了正常,一臉后怕的對江睦彬說道:“二弟院子里可有誰受傷沒有?”
安慶縣令戰成也問:“江家可有人被賊人砍傷?”
說話間,劉政已經走到跟前。
江睦彬懷疑自己大哥,不愿意與他演戲,見劉政壓著兩個人過來,說道:“賢侄這是從慶安院抓的賊人?三房可有人受傷?”
“沒人受傷,被賊人搶的錢物也都拿回來了,三房倒沒有什么損失。”
劉政說著話,只拿眼瞅著江睦霖。
聽到三房一兩銀子也沒有損失,江睦霖已經有些不耐,又見劉政目光分明是懷疑自己,更加不安。
他強裝鎮定:“沒人受傷就好。”
可是立在江睦彬身后的江世堂卻紅著眼睛嚷嚷:“誰說沒人受傷?我母親被賊人當肩砍在身上,眼下生死不明!大伯,家里好好的怎么進了賊?江家的護院都干什么吃的!”
江睦霖神色不虞,還未開口說話。他身后神色未定的吳氏轉了出來,對著江世堂說道:“侄子這是什么意思?你們一年回來一趟,住不了兩天就走了。拿銀子養護院的都是我們大房,我們的光景你們又不是看不見,哪里還養的起什么護院?”
“哼!如今整個安慶都知道我們大房不濟了,招也招不來賊人,怎么你們一來江家就被人盯上了?說不定就是沖你們來的。”
“誰不知道兩位兄弟是在外做官的,拿的俸祿高,炭火錢又不知道收了多少。看你們家眷的穿著打扮,分明是在外發了家的。說不定來的路上就被人盯上了,但等著這會兒下手呢!”
吳氏叨叨叨說了半天,意思無非就是賊人是二房和三房招來的,大房跟著受了驚嚇和損失,這個帳得另外兩房來補償!
江世堂不好與長輩爭執,只紅著眼圈去看江睦彬。
江睦彬冷笑:“大嫂真是一張好嘴,一張一合就給我們定了罪。前幾天把老太太的死賴在嫁出去的大姑奶奶身上,這會兒把賊人進院的事情往我身上安。”
“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反正已經分家了,未免再給大哥招來什么禍端,我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江睦彬就知道說不出什么長短來,一甩袖子,帶著自家兒子走了。
劉政靜靜聽了半天,這會兒見沒熱鬧可看了,也清了清嗓子對著戰成說:“戰縣令,我這里倒是抓了兩個活口。既然在您的轄區,就交給您來審了。岳丈大人很是受了驚嚇,還望大人能早日查出背后真兇!”
說完又意有所指的看了江睦霖一眼,也告辭出去了。
江睦霖看著地上的兩個黑衣賊人,劉政的話一字一句敲打著他,分明是起了疑心。
他不敢表現出什么,只目送劉政等人出去,趕緊的請沾縣令屋里商議。